06.05 找個女友回家割麥

找個女友回家割麥

每一個小孩子都夢想著快點長大。

馬雲還說人一定要有夢想,萬一實現了呢,是吧?

其實當長大的時候,我發現懷著這樣夢想的我真的特欠揍。

1

因為人總會長大,而把童年時的夢想寄託在長大上,就和我一樣不靠譜。

別的小朋友都夢想著成為畫家,成為科學家,成為宇航員。

我就比較特殊,我希望只要長大就行了,別的都無所謂。

大人們不僅忙著做農活,還忙著防我。

只要我一出現,村裡的大媽和大爺就會拿著掃帚笑嘻嘻的看著我,“這小子又來了”!

你是有多討厭,才能讓人如此的“痛恨你”!

也不是啦,就是小時候比較皮,總感覺小孩的世界太沒意思,所以一邊尋找樂趣,一邊渴望長大。

俗話說,出來混遲早要還的,不管你是大人還是小孩。

每到芒種的時節都是大人們最忙的時候,同時也是我最忙的時候。

每天天還沒亮,爸媽就去割麥子了。

最有趣的不是我一個人可以在家裡睡懶覺。

而是在爸媽出門後,自己可以偷偷溜出門,然後幾個小夥伴約定好去抓魚。

每經過一片田地,我們都會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田地裡的大人,生怕被發現。

但最後的結果,往往看到的都是大人們在彎腰割麥,衣衫貼在後背上,胸前的汗水滴滴落下。

完全顧不上看我們這些小屁孩,所以我們很“僥倖”的逃脫了。

我家的麥地就在河岸邊,我幾次躊躇,不敢往前。

但時間久了,我發現爸媽也都是低頭下腰的割麥子,所以沒喝過酒的我,也試著壯起了慫人膽。

低著頭,下著腰,偷偷的跟上小夥伴們的隊伍,然後一個接著一個的跳到水裡。

那時候天微微亮,可以看到天邊燒紅的雲彩,由近及遠,由明及暗,水裡還能倒影出天上灰濛濛的雲彩,被水花一打,又會重新組合起來。

小時候摸魚完全不需要技巧,甚至有的魚直接往身上撞,所以對我們童子軍來說,抓魚是件容易的事,因此才會對它這麼感興趣。

小夥伴們一條一條的往魚簍裡抓,只有我膽小的一邊盯著爸媽,一邊在那攪渾水。

一條魚沒抓到,還結束了我童年抓魚的樂趣。

小夥伴們在集中精力的抓魚,完全忘了我在一旁盯著爸媽。

我被撞到水裡,腳下一滑,身子失去平衡,一隻手臂揚在半空中,一隻手已經在水裡撲騰了。

水漫過我的肩膀,覆蓋我的胸前,我感覺心跳加速,被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感籠罩。

我覺得我要被水掩蓋了,漸漸地我的臉頰也親吻了水面,我的耳朵也進水了。

兩隻手在水裡撲騰撲騰的來回打著水面,我的鼻子也被淹沒了。

感覺鼻腔要炸開了,眼睛還有種火辣辣的疼,各種感覺頂著腦袋,還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水,感覺生命就要結束了。

其實今天出門的時候,我在天邊看到了一束光,只有那一束光,它穿過厚厚的雲層,穿過黎明前的黑暗,穿過一切阻礙,照在我家麥田上方。

我被一隻大手從水裡提溜出來,還能模糊的看到那是我爸。

他拎著我就是一陣敲打,忘記敲打哪裡,反正那時的我身體沒有知覺。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躺在田塍上,嘴裡一邊吐著水,一邊看著爸媽在割麥子。

像是一個喝醉了的小丑,太陽照在我腳上,腳趾還能動,但是身體不能動。

聞著稻田裡的麥香,看著汗流浹背的爸媽,我知道我還活著,我高興壞了。

爸媽把一堆堆割好的麥子紮成捆,然後一個一個的碼在車子上。

看我還躺在地上,抱起我就推不了車,於是就把我拎起來扔到麥子上面。

那時候,真心覺得這世界是多麼美好。

長大之後,發現這些樂趣,一年比一年少。

曾經還期許可以快點長大,這樣就能不那麼皮了。

誰知一長大,我們就錯了整個童年。

我們的夢想有時很快就可以實現了。

但年少時的那種天真,在以後的歲月裡,卻再也找不到了。

2

我就是老實不過三分鐘的人,距離上次差點變成魚,還不到一星期,我又開始了找樂子生涯。

找個女友回家割麥

我和表弟那時候被寄養在姥姥家,我媽以為我能安分點。

可是來姥姥家玩的小孩子特多,進進出出就跟幼兒園似的。

我和表弟還有表妹三人成團,但幹過最爽的事是把鄰居家的麥子徒手給拔了。

那次舅舅追著我們幾個打,姥姥忙著做飯來不及顧我們,只有姥爺拉著我們幾個去了超市買了冰鎮汽水,然後找了幾根麥稈,當做吸管。

那時候的汽水是麥香味的,那時候的姥爺還是彩色有聲的。

我們幾個蹲在大樹下,偷偷的喝著飲料。

姥爺一個人蹲那兒抽著煙,是那種自己卷的無慮嘴煙。

後來舅舅拿著掃帚找到我們,看姥爺在這,就默默收起了掃帚,然後轉頭走了。

姥爺一直都是這麼寡言,我們仨把汽水給姥爺喝,姥爺高興的笑了一下午。

下午去麥田割麥子的時候,我帶著他們倆又偷偷跑去玩了。

不遠處有個土丘,土丘上開滿了野菊花,野菊花招來很多蜜蜂。

我以為什麼動物都是友善的,當我徒手捏到一隻蜜蜂的時候,我被蜜蜂反擊了。

整個拇指又疼又漲,越來越大。後來才知道,蜜蜂蜇完人之後,也失去了生命。

我又蹦又跳,疼的在土丘上喊。

姥爺聽見聲音,扔下鐮刀就跑過來,腳底被麥茬扎破了也不顧,就是飛快的跑過來。

我知道貪玩的下場總是不好,但沒想到這次,一失足又掉下了土丘,連滾帶爬的就摔暈過去了。

姥爺抱著我就往診所跑,他腳底被扎破了,但也沒停下。

聽表弟說,那天姥爺跑起來,舅舅都沒追上。

我應該算是調皮孩子中,最幸運的一個了,因為我有幸遇到了姥爺。

在漫長的童年裡,我一直想找點有趣的事玩,雖然也遭受了應有的報應。

但總想快點長大,擺脫孩子的身份。

第二年,我媽跟我說姥爺走了。

我開玩笑的說“去哪了?我也要去,每次外公都會帶我去好玩的地方。”

我媽哭了,眼眶通紅,眼淚一直往下掉。

我一直要求媽媽帶我去找姥爺,媽媽順手打了我一巴掌,不重不輕,不響不脆。

我沒有哭,我才不會哭,你打我你還哭了。

從此,姥爺就成無聲黑白的了,就像那臺放置很久不用的黑白電視機。

葬禮上,表弟表妹都跪在一旁哭,只有我沒哭。

我跑去外面買了瓶汽水,用姥爺教給我們的辦法制作麥稈。

拔了一根扁了,再拔一根,又扁了。

來來回回幾十次,手被麥稈割破了,還是在那拔。

我看著還沒喝過的汽水,跪在地裡哭了。

為什麼只有姥爺能做吸管?

為什麼我需要姥爺的時候他不在了?

為什麼生活這麼多無趣?

後來的日子,再怎麼尋找樂趣,都感覺不快樂。

甚至總覺得會被別人嘲笑,我是幼稚的。

我那時希望不要長大了,快回到以前吧,回到有姥爺的那個時候。

我一直希望都是這個,直到我已經長大。

我才發現原來長大也並不是什麼遙不可及的夢想。

只是生活阻止不了長大,但是可以阻止你保留天真。

3

再次回到那個小土丘的地方,我站在上面感受著烈日的灼熱,夏日的溫風,還有時間帶來的黑色。

只是覺得再沒有小時候的那種興致。

看著大人們在彎腰割麥,衣衫貼在後背上,胸前的汗水滴滴落下。

找個女友回家割麥

整個田野混雜著麥田的芳香,麥子總有一天會熟,人也總有一天會長大。

那些覬覦著昨日夢想的小人兒,你們該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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