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2個演職人員,128天,8天的轉場,5個地區,跨越8千里,從零上25度到零下45度,《愛國者》在抗戰劇的創新上進行了個性化探索,同時將“愛國”的主題貫穿始終,小人物的塑造也成為出彩的組成部分。
林海雪原上,張魯一與佟麗婭有一段詩歌一樣的對話:“我寫過詩,我年輕的時候,寫的都是無病呻吟。可是我現在心裡只有一個她,祖國。她就是我的愛人,她那麼美,我不許看到有人欺負她,我不許看到有人對她有一點點的不敬,我就是要捍衛她,我沒有任何的勉強……我們終將成為泥土,只有她才是永恆……”富有浪漫色彩的家國情懷躍然於熒屏之上。
在電視劇《愛國者》中,這樣詩一般飽蘸感情的臺詞還有很多,以至於令張魯一讀第一遍時感覺“說不出口”。
7月5日,電視劇《愛國者》正式收官。在劇集收官的第二天,《愛國者》研討會在京舉行。製片方、主創、學界、媒體等各領域的專家代表聚焦於該劇的創作和打磨,針對劇作的心路歷程、拍攝的困難、後期的取捨以及傳播的方式,與會嘉賓進行了深入討論。
藝術創作是一場戰爭
創作過程中,《愛國者》編劇汪海林將自己對家國情懷的理解、對哲學的思考、對敘事結構的探索傾注到《愛國者》劇作之中。2012年,《愛國者》劇本有了雛形,歷經5年坎坷,劇組三次建組、三次解散,最終才找到自己的歸宿,用汪海林自己的話來說,“這種體量的劇本應該一年左右寫完,寫完就應該拍,但整個項目拖了五六年,就是在等合適的投資者、合適的平臺、合適的創作人,製作團隊”。
中國文藝評論家協會主席仲呈祥指出,“《愛國者》的創造和貢獻是為東北抗聯題材的電視劇提供了一種新探索。”
《愛國者》的故事開始於“九一八”前夕,地下黨人宋煙橋接受中央特科的一項神秘任務-尋找抗日英雄顏紅光。宋煙橋設計入獄,勇鬥滿鐵警察署,肅清叛徒,重建瀋陽地下組織。“九一八”爆發後,宋煙橋在哈爾濱找到顏紅光並暗中幫助,顏紅光犧牲後,他扮演“顏紅光”繼續戰鬥,成立城市游擊隊,屢建奇功。
“大家都在講愛國主義,集體主義,社會主義。愛國主義是出發點,也是最重要的根基,沒有愛國主義後面集體主義和社會主義都無從說。”中國文藝評價家協會名譽主席李準提到《愛國者》的“兩個結合”:一是情報和軍事鬥爭的結合;二是極端艱苦的環境和他們瀟灑、自由、理想、詩性的行動方式的結合。
新的愛國者被捲入衝突,他們也許會付出生命,這正是革命殘酷的真實。這種戲劇性和真實感靠的是豐富的細節、強大的反派人物,以及對人性的思考。談到劇作對“真實”的理解和把握,《愛國者》導演龔朝暉說,“要有一種精神上的真實,用詩化的方式來描繪現實主義的東西,然後用多種方式來幫助敘事和強化這種精神”。
《愛國者》是講述沉重歷史的抗戰劇,卻也摻雜了不少笑點。“宋煙橋拿一把中式的大菜刀切面包、‘我這隻有帶魚沒有黃魚’的腦筋急轉彎很有意思,這些笑點像誘敵深入的誘餌,把比我更年輕的觀眾吸引到下面越來越嚴肅的劇情中。”中國電視藝術家協會研究部主任趙彤分享了自己的觀劇感受。
“不論是劇中的抗戰英雄,還是劇外每一位辛苦的演職人員,總有一種力量讓人熱淚盈眶。”據《愛國者》製作人董俊介紹,為了營造歷史氛圍,劇組去了林海雪原拍攝。拍攝期間演員所有戲份都親自上,張魯一曾因被灌水導致急性腸胃炎,為真實演繹出在雪山的飢餓狀態,他不吃不喝不睡暴瘦到120斤;佟麗婭在拍攝雪原戲時四肢被凍得青紫,吊威亞、槍戰戲中也小傷不斷……“帶著一種強烈的使命感,我們有責任和義務告訴觀眾,在那個年代,有一群愛國英雄的英勇事蹟,需要被人銘記和謳歌。而只有放在東北雪原,才能夠把真正的歷史情境,以及那些英雄氣概和靈魂展現出來。”
用文學的眼光看待人物
跟以往的抗戰劇相比,《愛國者》裡的人物更真實、飽滿。並非呈現個人英雄主義,沒有神化主角,而是通過劇情和事件不斷的推進,細膩的表現了這個人物的性格和成長的變化。
在中國電視藝術委員會評論員李躍森看來,“這個劇裡,壞人寫的比好人生動;次要角色比主要角色生動;生活細節比主要情節生動”。在人物塑造上,《愛國者》注重人物的豐富性,試圖用文學的眼光看待每個人物。
“該劇不僅繼承了中國文學的傳統,採用主線與單人章節結合的章回化方式塑造人物形象,還真實的表現了人性——無論是舒婕從軟弱到堅定,從不成熟到成熟的轉變,還是敵人岸谷雄一對信仰的堅定,都表現的有血有肉,形象生動。”中國電影電視評論學會常務副會長張衛認為,這正是《愛國者》在人物塑造上的成功之處。
在《愛國者》中,王振祥入獄之後,為了保命叛變了,但他所有的同志都在想辦法營救他。為了共同的目的,兩方使用了不同的手段。各種不那麼聰明的人,包括劉沛、舒婕,甚至宋煙橋、大躥兒、趙瘋子,他們用了許多笨辦法,展示了不少漏洞,違反各種秘密工作紀律,去嘗試救一個聰明人,但聰明人葬送了唯一獲救的機會,政治生命、物理生命、愛情全都因此而煙消雲散。
忠誠與背叛同場競技,雙方各自用傷害自己的辦法完成了整個表演。忠誠者,他們越是犯錯涉險不講原則,那他們的行為就越顯得悲壯;背叛者,他越是聰明機智情義滿天,那他的行為就越顯得卑鄙。中國傳媒大學藝術學部戲劇影視學院教授戴清評價道,“這不是一部簡單湊在一塊、雜糅出新的劇。在情感昇華和愛國主題之上,顏紅光不光是一個名字,還是一個回答”。總有一些笨人因遵守原則慷慨赴死,這也是《愛國者》裡那些革命戰士打動人心的原因。
在50集的龐大結構當中,《愛國者》裡出現了很多有靈性的人物。舒婕在辦公室裡的女同事黃思聰得到了不少網友關注,因為她有性格和生命。大學生喬雲的媽媽也是劇中令人印象深刻的小人物之一。聽到女兒最後留下的“如果我犧牲了,不要告訴我媽媽”這句話後,這位母親反倒說,“我為她感到驕傲”。
“對於我來講,這是一次文學的探險歷程”汪海林總結道。
定義新型抗戰劇
在《愛國者》的故事中,觀眾既可以看到主人公經歷友人犧牲、被人出賣等坎坷後依舊堅持重建組織的決心,也可以看到他面對局勢惡化難以力挽狂瀾的悲壯,劇集藉助劇情和人物將這份愛國堅守貫穿其中,帶給觀眾思考與震撼。
他們為什麼甘願吃苦?這是黨交給的任務?這是因為他們嚮往的是民族獨立和人民自由。劇中沒有一味渲染以死革命的價值觀,想要傳遞的是正能量。“我們戰鬥不是為了犧牲,而是為了更多的人過上好日子。”宋煙橋的這句臺詞令人印象深刻。
“《愛國者》有很強的理想主義色彩,給了人物某種超越世俗生活的某種追求,包括片花裡對祖國的描述和寫給祖國的情詩,帶有非常強的浪漫主義特點。”清華大學新聞傳播學院教授尹鴻評價道。
在服化道方面,《愛國者》盡力還原了20世紀30年代的物品與生活,人物佩戴的飾品、食物盛放的器皿、中戲混搭的傢俱,從小物件到大擺設,富有生活氣息。佟麗婭在劇中有著大量服飾,火紅色風衣、呢大衣加小禮帽、白色商務套裝、粉色繡花旗袍……據董俊介紹,《愛國者》在服裝上投入了很多心力,既是考慮到角色性格的貼近性,也是為了滿足大量年輕觀眾的審美。
《愛國者》以一種平淡的方式展現愛與恨、戰爭與和平等一系列永恆問題的思考。它從“一個人”的抗戰故事輻射到了“一群人”的抗戰故事。誠如江蘇衛視影視劇採購中心副主任黃臻所說,“‘一個人就是一支軍隊’,不論身份地位,不論過往將來,每個人都可以是獨一無二的愛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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