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的北平出了一件“新鮮”事兒。當時正在走紅的落子演員白玉霜，因其演出有傷風化，被市長下令逐出北平。
白玉霜便裝照
20世紀30年代的北平，在西單牌樓附近有一家名叫哈爾飛的戲園子，是落子戲在北平重要的落腳點。當時，評劇被各地的觀眾稱為“蹦蹦戲”、“落子戲”、“平腔梆子戲”、“唐山落子”、“奉天落子”……作為清末誕生於唐山灤縣一代的地方劇種，早期劇目多由蓮花落“拆出”而成，後來進入城市，吸收了東北蹦蹦、北京蹦蹦、梆子、大鼓等諸多藝術門類，逐漸成長壯大，不僅在北方有了一定的群眾基礎，在南方也頗有號召力。
評劇電影《花為媒》劇照
據說白玉霜被逐出北平是跟她在“哈爾飛”演了粉戲《拿蒼蠅》有關。這出戏的大概內容是一隻母蒼蠅經過多年修煉成精，化成人形，一不小心動了凡心，與凡人相愛、生子，最終被天兵天將捉拿的故事。這出戏已經被禁了好幾十年了，資料是找不到了。不過卻引起了我的好奇，那白蛇成精美的不要不要的，這蒼蠅成精是個什麼模樣？
話說回來，當時為了求賣座，很多演員在演出時都會在戲裡“加料”，那些露骨的唱詞兒，通常被稱作“粉詞兒”；而極富豔情色彩的劇目，則被稱之為“粉戲”。白玉霜在哈爾飛上演《拿蒼蠅》之前，推這出戏的宣傳語就是：白玉霜香豔名劇。而在表演時，更是花樣翻新，身穿肉色緊身衣（還有說是穿短裙、絲襪的），用薄紗模擬翅膀，並伴以各種媚態，直看得臺下一片痴狂。
誰也沒有料到，臺下來了位重量級觀眾，他就是北平第四任市長袁良。提起這位袁市長，著實不簡單。1933年6月，袁良出任北平市政府的市長。上任之初，正逢《塘沽協議》簽字不久，華北局勢危在旦夕。袁良考慮到北平作為元、明、清三朝古都，他力主借鑑歐美各國最先進的城市規劃與市政建設經驗，頒佈了一系列城市建設計劃。為保障上述規劃實施，市府發行公債，改善財政稅收狀況，開北平大規模城市現代化建設之先河。
北平第四任市長袁良
袁良雖然任職於國民政府，但在他任職期間不僅曾經救助過化名為胡服的劉少奇，還曾經發放特別通行證，促成愛德加·斯諾去延安採訪毛澤東。也是這位袁市長，彷彿對“有傷風化”特別緊張。魯迅就曾經取笑過他關於禁止男女青年在同一游泳池游泳的命令。
評劇皇后白玉霜
但也有資料顯示，是袁良手下的一個老頭子科長看上了白玉霜，由於沒能遂願，於是就向袁良說了壞話，才導致了白玉霜被被驅逐出北平。還有資料說，是北平市長袁良請白玉霜吃飯，白玉霜婉言謝絕，市長大人覺得丟了面子，便藉口白玉霜的戲內容不健康，有傷風化，而把她驅逐出境，才上演了這現實版的《蘇三起解》。無論是哪一種原因導致了被驅逐的命運，其結果都是白玉霜不得不帶著養母親與養女離開了北平。
白玉霜（中）與小白玉霜（左）
白玉霜被荷槍實彈的警察押解到火車站，登上了開往天津的列車，巡警們跟到豐臺才撤回去，平津兩地各大小報紙都在爭相報道“淫伶”被逐的“真相”，白玉霜深知自己前面的路不好走。雖然只有二十幾歲的年紀，她卻已經老於世故。面對強權的打壓，她的骨子裡有著別樣的倔強。或許正是因為這股子倔強，她將在不久的將來，在上海迎來自己事業的高峰。
白派傳人小白玉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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