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2 连载7|富正诗文集:《西河逸稿》之黄河岸上的青铜峡

连载7|富正诗文集:《西河逸稿》之黄河岸上的青铜峡

天色昧爽之时,青铜峡水文站所在的区域便已苏醒。几百米宽的河面上,河水咆哮着,雾气早已从河中央溢出,浸润着护河人的生活。河岸上,飞鸟集簇,一饮一啄,在太阳洒满河面的时刻,犹如一幅美丽的风景画。

远处,一缕蓝色的炊烟徐徐升起,空气中仿佛多了几分玄幻的气息。从地平线上冒出来的暖阳,划破云流,轻装飞渡,飞翔的姿势大有王者的自信。青铜峡流过的黄河水像一条黄色的绸带,从河的上游飞奔而下。河水缓缓流过,如健步行走的旅行者。风化了的河岸如沉默的老者,苦吟着岁月残存的寂寞。

青铜峡峡谷的河水一直向下游漫动,如一痕墨迹,渲染了流经地无数的沙丘,并打扮着内流河的水色。也许,对于途径者来说,他们眼中的黄河无比宏阔,是一处可寄托思念远方友人的最佳环境。但对于水文站的守望者来说,这里绝然不同于诗人的纸上情怀。秋天,无边无际的河水在晨曦下浩浩荡荡浸润了河岸的软壤。雾霭溶溶的、柔柔的,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

静静贴耳在岸上,便听到一番排山倒海的翻腾。岸上一颗颗树木在风中摇曳,向宋词的意境排着长长的队伍。远处起伏的山丘上不时走过几个黑影,近处则是暖阳穿过树叶斑驳着琉璃一样的亮光,稀稀疏疏,宛如情人的呢哝……阳光越炫目,人和物的轮廓就渐行清晰。站在树下,眺望河水,黄河水的力之美与声之韵展示得爽快淋漓。不时几个回民哼唱悠扬的调子,宛如一排流水的炫动,宽阔的音域在天空回旋,歌声加浓了郊野的清新,音符一脉一脉涌动过来。

若定神直视,静静的凝眸,伫立在河岸的几座码头,默默如老僧入定。河岸的码头见证着一代代水文站守护者可歌可泣的青春往事,记载着幕幕人生与自然的歌泣,也经受着河水经年不息的无情冲刷。抚摸着奠基碑,一种神圣而又庄严的敬畏在我心中缓缓升起。

秋夜的青铜峡是最有诗情画意的。空蒙的上空浮动着秋的馨香,宛如勃勃生长的嫩芽发出的气息。两岸的秋虫弹奏着与陶醉相关的音符,新月在云隙间穿梭,清辉如泻。那如金属般的鸣叫不时令人一阵舒畅的灵动。起起伏伏,不断嗡嗡作响。仿佛是皎洁明月爱意下羞涩的点缀。而河水与秋夜的安逸节奏相符,亦步亦趋,扔掉了白天狂啸的表情,静静的展示着柔和的味道,宛如一位娇羞的少女,融化了秋的清冷,带着梦想渐行渐远。晚风徐来,河岸上不时几簇浪花击打着被蹂躏多时的护堤,浪花舔着凝重古朴的堤岸。而依河而立的我,与河水对峙久了,感觉每次河水的心跳,一次次向我淹来,不自觉的泛起我浓浓的秋韵和乡情。

九曲黄河掀波澜,穿峡越谷唱雄风。黄河青铜峡大峡谷地处宁夏平原中部,是黄河上游最后一个峡谷,长约十公里。峡谷山高水深,两岸悬崖峭壁。青铜峡谷,古风犹存的河岸,生长粗犷、生长豪放,也生长守望者的荡气回肠。它是贺兰山下的一道别样风景。而与黄河的结缘,让这个峡谷千年来散发出奇壮的几分豪气。

传说,大禹治水来到这里,劈山成峡,黄河水一泻千里,此时正值夕阳西下,晚霞与河水互映在峭壁上,呈现出一片青铜色,青铜峡由此而得名。九曲黄河穿境而过58公里,自秦汉以来,开掘的秦渠、汉渠、唐徕渠等九大干渠均从境内引出,青铜峡又被称为“九渠之首”。青铜峡黄河大峡谷长10多公里,宽50—100米,两侧的崖壁高30米以上,具有典型粗犷雄浑的北方黄河特色,被誉为“黄河中上游第一峡谷”。是“塞上江南”的发源地,峡谷中河水时缓时急,两岸山势对峙,闻名遐尔的108塔就依山而建,与拦河大坝遥遥相望,其水利工程作用可与都江堰相媲美,素有“南有都江堰,北有青铜峡”之美誉。故游者闻其名纷至沓来,至今,一年四季人流络绎不绝。

峡谷奇绝,河水狂啸。举目望去,峡谷内巨大的浪滩,以及浪滩上的奇石,静静的安卧如一。如一位千年老者的智慧,阅尽人间沧桑,任斗转星移,岁月嬗变,尘嚣汹涌,从不动容。看着它不被任何东西所惊扰,尊贵优雅的姿势和安详如满月的面容,顿觉一种巨大的擎力。自己平时的焦躁渐渐化作一缕轻尘,飘然逝去,舒展全身。

站在青铜峡谷的河岸上,细听着峡谷河水涌动,由远而来,又在眼前缓缓去远,峡谷的生命或许多了几分厚度。

也许,正是有了黄河水,青铜峡谷才少了几分孤寂,多了几分喧嚣。年年岁岁固守着彼此永恒如一的约定。

注:《西河逸稿》作者 梁富正,90后生人,2015年大学毕业,现在从事黄河水文测验工作。山西省吕梁市作家协会会员,山西省《离石县志》特约编委,江苏省李汝珍与《镜花缘》历史文化研究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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