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2 林青霞:掉落凡間的星

林青霞:掉落凡間的星

亦舒寫她第一次見到林青霞時,“上上下下打量她,從此拜倒裙下,作為不貳之臣,她的漂亮不在五官之間,而是一切皆盡善盡美,連鬢腳、耳珠、眉毛、牙齒、手指、肩膀,甚至是雙腳與腳趾,都無瑕可擊。”

說林青霞是華人裡最美的美人,這一點毫無爭議。

這樣的美人百年難遇,是上帝的傑作,經得起深究的五官,劍眉星目間自帶幾分英氣,而且還是亦舒所說的“美而不自知,這份性格上的特色,讓她神情永遠帶一份迷茫渴望,眼睛象在恆久地等待某一個人某一件事,到底是誰呢,連女性都想知道。”那時香港人嫌臺灣明星土,常常穿一身白衣,然而白衣無雕飾的林青霞更美得不可方物,一如亦舒所說:“身為現代女性,卻絕不給人一種服食了安非他命似拼命上的感覺。”

祖籍山東的林青霞1954年11月3日出生在臺灣新北三重區,父親是軍醫,在金陵女中讀高中時,就已經不斷有星探上門來遊說她拍電影。1972年高中畢業,和好友在臺北市西門町逛街時再遇星探,導演宋存壽幾次上門拜訪,還找了一位同是山東籍的政界人士上門說服,終於使守舊的父母首肯,她才得以出演瓊瑤電影《窗外》的江雁容。


這本半自傳體小說讓瓊瑤一舉成名,次年便被拍成黑白電影,瓊瑤母親看完電影非常憤怒,回家就開始絕食。因此1972年陸建業打算重拍《窗外》時,瓊瑤擔心再起波瀾,打官司禁止重拍,最後雙方協商,可以拍但不能在臺灣公映。

所以林青霞因《窗外》橫空出世,而臺灣人第一次看到她卻是在1973年她的第二部電影《雲飄飄》裡,那驚鴻一瞥,便視為天人。

此後,她成了瓊瑤的御用女主角,拍了很多愛情文藝片,和林鳳嬌以及秦漢、秦祥林並稱“二秦二林”的金童玉女。為了找她拍片,還曾有黑道上門脅迫,製片人以跳樓要挾,好在她能得以全身而退。

林青霞:掉落凡間的星

她一直被稱為“林美人”,其實她的美,超越了性別限制,可以有更多可能更多面貌,也可以駕馭任何風格。她23歲時就在李翰祥導演的《金玉良緣紅樓夢》中反串過賈寶玉,32歲又以男裝扮相出現在徐克的《刀馬旦》中,展現了她氣質中剛柔並濟,雌雄莫辯的那面。正因為這種氣質,徐克拍《笑傲江湖之東方不敗》,力邀38歲的她出演,曾遭金庸反對,打電話給徐克明確反對她出演東方不敗。

她自己一度也懷疑是否能勝任,可是當我們看到那個忽男忽女、喜怒無常美得凌厲的東方不敗時,她那京劇眼神範,讓人完全忘記她從前那些文藝片里長發飄飄白衣勝雪的形象,這讓她事業上再次贏得口碑。

當人們在《新龍門客棧》裡看到她時,真的會感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帥氣的女人”,那是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她當時受傷後的那個替身,連她都感嘆很象她,可即使再象,也完全沒有她那種神韻。

1990年,憑三毛編劇的《滾滾紅塵》獲得了第27屆金馬獎最佳女主角,她說:“從臺下到臺上,短短一條路,好像走了幾世紀”。

令人感嘆,其實,她在人們心中早已是那個年代的象徵,她演了什麼不重要,得過什麼獎也不重要,她的愛情長跑、緋聞更不重要,所有的一切都和瓊瑤的煙雨濛濛、彩霞滿天、庭院深深、月朦朧鳥朦朧一樣,全都成了她的形容詞,成了人們記憶中追憶的美好。

在兜兜轉轉百轉千回之後,她在40歲之際下嫁那個臺灣商人,她的父親寫道:“李(火原)帶路,青霞跟隨,共同步入人生幸福之路。” 她到處沒有找到鄧麗君來參加她的婚禮,歌后當時說了一句淒涼的話:“我祝福她找到終身伴侶,大家命運不一樣,她命好。”歌后沒有看到,她認為命好的她,高齡追生了二個女兒後,也遭遇了危機,被狗仔拍到出入精神科。

好在,大家都愛她,都願意幫她,黃霑向她約稿,她開始學習寫作,講她怎樣被星探發現,《窗外》裡的第一次吻戲,還有她眼中的張國榮、楊凡、瓊瑤、三毛等等,蔣勳、董橋、馬家輝願意指點她,2011年,她的散文集《窗裡窗外》出版,收錄了她的50篇文章,題為“戲、親、友、趣、緣、悟”,她的文字如她的那個時代一樣,小心翼翼,質樸典雅。接著在60歲時又推出第二本散文集《雲去雲來》,封面的她一頭短髮,英氣勃勃,一身黑色衣服襯著白膚,可以看見歲月給美人留下的痕跡了。

林青霞:掉落凡間的星

那種美人的遲暮,在《偶像來了》裡則是近距離的感嘆,美人真的正在老去,好在,她很從容,這也是她最難得地方,對於那絕世的容貌,她的態度比起很多女星都松馳、淡定,即便如此,只要她在,目光依然會追著她,她依然能保持住主角的光環。

她能讓人們對著64歲的她說得出:你還是那麼美,一如當年亦舒見到周天娜“驚到下巴要跌下來,靈魂兒好不容易歸竅,拍拍胸口說:幸好咱們有林青霞”一樣,她永遠有那樣的能力。

幸好咱們有林青霞,讓這一路上的記憶,是那麼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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