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7 《使女的故事》——那世界離我們不算遙遠

讀書 | 《使女的故事》——那世界離我們不算遙遠

[加拿大] 瑪格麗特·阿特伍德

hello,大家好。

今天要推薦給大家的這部作品叫《使女的故事》,沒錯,就是電視劇《使女的故事》的原著小說,作者是加拿大的瑪格麗特·阿特伍德,這部作品創作於1985年,是一部未來小說,但故事情節在歷史上全都發生過。未來小說與科幻小說不同的是,它不光有科幻元素,更具有很多文化元素,使得整個故事向讀者傳達強烈的文化內容,更具有可信性。

故事發生在兩百多年後,政權倒塌,環境汙染,生育率極低的現狀之下,誕生了基列國。具有生育能力的使女稱為權貴的附屬品,生孩子的工具,而被大主教認為無用的女人,則被髮配去撿被嚴重輻射的垃圾。而男人在這個社會中壓力同樣很大,基列國壓抑人們的感情,男人沒有立過戰功不得結婚。人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像有劇本安排一樣。

這部作品能引發大家對女性,對人類,對權力,對環境等等一系列社會問題的深刻反思,被稱為思辨意味濃厚的懸測作品。

如果大家不想看書,也可以看劇版。第三季也會在今年開播,非常值得期待。

簡介:奧芙弗雷德是基列共和國的一名使女。她是這個國家中為數不多能夠生育的女性之一,被分配到沒有後代的指揮官家庭,幫助他們生育子嗣。和這個國家裡的其他女性一樣,她沒有行動的自由,被剝奪了財產、工作和閱讀的權利。除了某些特殊的日子,使女們每天只被允許結伴外出一次購物,她們的一舉一 動都受到“眼目”的監視。更糟糕的是,在這個瘋狂的世界裡,人類不僅要面對生態惡化、經濟危機等問題,還陷入了相互敵視、等級分化和肆意殺戮的混亂局面。女性並非這場浩劫中唯一被壓迫的對象,每個人都是這個看似荒誕的世界裡的受害者。

推薦指數:★★★★

試讀:

1夜

第一章

我們的寢室原本是學校體育館。那裡從前曾舉行過比賽,為此,光亮可鑑的木地板上到處畫著直的和圓的線條;籃球架上的籃筐還在,但網早已脫落。館內四周是一溜供觀眾坐的看臺。我想我仍可以隱隱約約,如某種殘留影像一般,聞到一股刺鼻的汗味、混雜著口香糖的甜味和觀看比賽的女生用的香水味。先是電影上才能見到的穿呢裙的女生,然後是穿超短裙的,接著是穿褲子的,再後來就是隻戴一隻耳環、剪刺蝟頭並染成綠色的。這兒想必也曾舉行過舞會。你聽,樂聲迴旋縈繞,各種無人傾聽的聲音交疊糅雜在一起,一種風格重複著另一種風格。隱約的鼓點,悲苦的低泣,綿紙做的花環,硬紙板做的魔鬼面具,還有一個旋轉的反射鏡球,在舞者身上灑下片片雪花般柔軟的亮光。

這裡曾經有過性、寂寞及對某種無以名狀之物的企盼。那種企盼我記憶猶新。那是對隨時可能發生,但又始終虛無縹緲、遙不可及的事物的企盼。它永遠無法像在停車場上,或是電視廳內那摟著我們的腰背或身上其他地方的雙手一樣近在眼前、可感可觸——聲音已經關小,惟有畫面在血脈僨張、蠢蠢欲動的肉體前閃現。

那時,我們渴求未來。這種貪得無厭的本能究竟從何而來?它瀰漫在空氣中,即使當我們躺在排列成行的簡易行軍床上——相互間隔開著使我們無法交談,只有一心強迫自己入睡的時候,回想起來,它仍在空氣中揮之不去。我們用的是絨布床單,就像孩子們用的那種,還有年代久遠的軍用毯,上面可見“美國”的字樣。我們把衣服疊得整整齊齊,放在床腳後面的小凳上。屋內燈光已經調暗,但沒有完全關掉。莎拉嬤嬤和伊莉莎白嬤嬤來回巡視著;她們的皮腰帶扣上掛著電動趕牛刺棒。

不過她們沒有槍,即使是她們也未能得到足夠的信任配以槍支。佩槍的只有那些從天使軍裡挑選出來的警衛,但他們只有在被叫到時才允許進入大樓。我們是不準邁出大門的,除了一天兩次的散步,兩個兩個地繞著足球場走。球場已停用了,周圍用鐵欄杆圈起來,頂部是帶尖鉤的鐵絲網。天使軍士兵背對我們,守在鐵欄杆外。他們既使我們感到害怕,同時也令我們心猿意馬,產生其他一些感覺。但願他們能轉過身來看我們一眼。但願能與他們交談。要真能如願,我們想,相互就可以做些交換,達成什麼交易買賣的也說不準,畢竟我們還擁有自己的肉體。我們常這麼想入非非。

漸漸地,我們學會了幾乎不出聲地低語。趁嬤嬤們沒留意的時候,我們會在昏暗的燈光下,伸出手臂,越過床與床之間的空隔,相互碰碰對方的手。我們還學會了解讀唇語,平躺在床上,半側著頭,注視對方的嘴唇。通過這種方式,我們互通姓名,並一床一床地傳過去:

阿爾瑪。珍妮。德羅拉絲。莫伊拉。瓊。

2採購

第二章

一把椅子,一張桌子,一盞燈。抬頭望去,雪白的天花板上是一個花環形狀的浮雕裝飾,中間是空的,由於蓋上石膏,看起來像是一張臉被挖去了眼睛。過去那個位置一定是裝枝形吊燈的,但現在屋內所有可以繫繩子的東西都拿走了。

一扇窗,掛著兩幅白色窗簾。窗下的窗座上放著一張墊子。當窗子微微開啟——它只能開這麼點——徐風飄進,窗簾輕舞,我便會坐在椅子或窗座上,雙手交握著,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陽光也從窗戶透進來,灑在光亮耀眼的細木條地板上,我能聞出傢俱上光劑的味道。地板上鋪著一張碎布拼成的橢圓形小地毯。這是他們喜歡的格調: 既帶民間工藝色彩,又古色古香。這都是女人們在閒暇時利用無用的碎布頭拼綴成的。傳統價值觀的迴歸。勤儉節約,吃穿不缺。我並沒有被浪費。可為何我仍覺得缺少什麼?

椅子上方的牆上掛著一幅加了框卻沒裝玻璃的裝飾畫,是一幅藍色鳶尾花的水彩畫。花還是允許有的。但我想,不知是否我們每個人都是同樣的畫,同樣的椅子,同樣的白色窗簾?由政府統一分發?

麗迪亞嬤嬤曾說,就當作是在軍隊裡服役好了。

一張床。單人的,中等硬度的床墊上套著白色的植絨床罩。在床上可做的事除了入睡或者失眠,別無其他。我盡力使自己不要想入非非。因為思想如同眼下的其他東西一樣,也必須限量配給。其實有許多事根本不堪去想。思想只會使希望破滅,而我打算活下去。我明白為何藍色鳶尾花的水彩畫沒裝玻璃,為何窗子只能稍稍開啟而且還裝了防碎玻璃。其實他們害怕的並不是我們會逃走。逃不了多遠的。他們害怕的是我們會用其他方式逃避,那些你可以用來劃開血管的東西,例如鋒利的碎玻璃。

不管怎樣,避開這些細節不談,這裡就像是一間為無足輕重的訪客準備的大學客房,或是像從前供境況窘迫的女子居住的寄宿宿舍。我們現在正處於這樣一種境況。對我們中間還談得上有什麼境況的人而言,其境況確已陷入窘迫。

不過,至少一張椅子,一束陽光和幾朵花還是有的。我畢竟還活著,存在著,呼吸著。我伸出手,放到陽光下。照麗迪亞嬤嬤的說法,我不是在坐牢,而是在享受特殊待遇。她向來對非此即彼情有獨鍾。

計時的鈴聲響起來了。這裡的時間是用鈴聲來計算的。過去,修道院也曾如此,而且修道院也一樣幾乎沒有鏡子。

我從椅子中站起,雙腳邁進陽光裡。我穿著一雙紅鞋,平跟的,但不是為了跳舞,而是為保護脊椎。同樣是紅色的手套放在床上。我拿起手套,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仔細戴上。除了包裹著臉的雙翼頭巾外,我全身上下都是紅色,如同鮮血一般的紅色,那是區別我們的標誌。裙子長及腳踝,寬寬大大的,在乳房上方抵肩處打著褶皺,袖子也很寬。白色的雙翼頭巾也是規定必戴不可的東西,它使我們與外界隔離,誰也看不見誰。我穿紅色向來難看,這顏色根本不適合我。我拿起採購籃,挎在手臂上準備出門。

房門沒上鎖——我不說我的房間,我不願這麼說。事實上,它連關都關不緊。我走進地板光滑的過道,過道中間鋪著一條窄長的灰粉色地毯。這條地毯如同林中小路,又像是王室專用地毯,它替我引路,為我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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