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9 讀完《邊城》,務必要讀一讀《艽野塵夢》,見證不一樣的湘西人物

《艽野塵夢》是湘西王陳渠珍的回憶錄。看書評上說,讀沈從文的《邊城》必看王渠珍的《艽野塵夢》。因上學期讀了《邊城》於是自己又選擇性的讀了這本書。


讀書前先了解一下陳渠珍其人。陳渠珍是湘西鳳凰人, 他的一生見證了新中國的清末、民國、新中國三個歷史時期的滄桑鉅變。陳渠珍博學多才、崇尚儒家、喜讀老莊,是兼通百家的“一介武夫”。從清軍管帶、國民黨中將,到解放後任新中國第一屆湖南省政府委員,於1952年患喉癌去世。被後人公認為“人奇”、“事奇”、“文奇”,與熊希齡、沈從文一起號稱"鳳凰三傑"。援藏歸來後統治湘西近三十年,被人們稱為“湘西王”。沈從文曾一度擔任他的文書。書名的寓意出自《詩經》之“我徵徂西,至於艽野”。艽野,本指荒遠之地,陳渠珍用來指代青藏高原。

書籍的目錄是行走的路線: 作者以地名作為每一章的標題,記錄了他從成都到達藏區,又從藏區返回內地的傳奇經歷。書中詳細描述了從昌都出工布、江達至波密的行軍路線。因武昌起義引發波密兵變後陳渠珍帶領川軍115人向江達撤退,入青海無人區、過通天河至柴達木盆地、沿途九死一生最後到達蘭州僅7人生還,200余天命懸絕途、驚心動魄的傳奇歷險。

此書以回憶入藏平亂的從軍過程為主線,穿插著與藏族姑娘西原的愛情。1909年,27歲的陳渠珍隨川軍入藏。在昌都,陳渠珍孤身探險,至臘左刺探恩達藏軍的情況,被俘脫險後差點被川邊總督趙爾豐所殺,後逢凶化吉。在工布他遇見了身手矯捷、青春洋溢的西原並娶其為妻。1911年,辛亥革命的消息傳到西藏,波密兵變。陳渠珍被迫帶著115名家鄉子弟和西原萬里返鄉,在出青海時不意中途迷路,誤入羌塘大沙漠,他們一行歷經艱辛、茹毛飲血, 長途徵行223天才走出沙漠到達西寧,最終115人僅7人得以生還。

這是一部世上海拔最高的回憶錄,每一頁都有如墜地獄的風寒、每一章都是挑戰生命的極限。無法想象的雪域高原、沙漠颶風、沒有吃喝、嚴重缺氧、每一天面對飢餓、絕望和驚恐,是比死亡還可怕的經歷。此書又是一部地理、戰爭兼愛情的傳奇人生。在工布迎娶了藏女西原後,她就一直陪伴著陳渠珍身邊、受盡艱辛、苦難不曾離開,並在戰鬥中幾次救了陳渠珍的性命。一次,當叛軍從陳渠珍身後繞過來,被西原發覺後大喊一聲,一叛軍在向陳渠珍身後開槍,但西原的槍聲響搶在了前面殺死了叛軍,有勇有謀;在一次命懸絕途跳懸崖時,西原勇敢的先跳下,陳渠珍跳下時她雙手接住了他,敏捷果斷;自從他們迷困荒漠後,日子一天比一天艱難。但見黃沙烈烈、風雪撲面,行走十多天後,帶的糧食就吃完了,只好殺馱運行李的犛牛充飢,風雪交加、又冷又餓,官兵們手腳都凍爛了,日有死亡。西原每夜將陳渠珍的腳窩在她的懷裡,幫他揉搽、按摩;並攙扶著行走,馬匹殺光後段糧了,是西原鼓勵大家不要急,她帶頭打得野騾來充飢,誓死相隨;連日冰雪鋪地,獵不到野物,陳渠珍將剩下最後一塊乾肉,咬開一半要西原吃,西原堅決不肯吃,她哭著說:“我能耐飢,可數日不食,君不可一日不食。我萬里從君,可無我,不可無君......” 深情厚意;在沙漠陳渠珍眼睛被黃沙刺傷後看不清路,行走特別慢,為了不耽誤大家,他要士兵們先走,西原扶著他在後面慢慢行,最後與部隊走散了。天黑下來不能再走,夫妻二人並肩坐立溝中。 夜間,又冷又餓睡不著,西原拿出白天撿來的野羊腸充飢,夫妻二人像吃麵條一樣,吃完後才能入睡,天亮後才發現嘴角邊都粘滿了羊屎,這就是患難與共;在深山懸崖作戰,在雪地沙漠捱餓,西原都能儘自己的全身力跟隨、保護著自己的丈夫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豺狼虎豹、誓死相隨。這種質樸、純真的愛情是值得我們現代人學習的。

讀到西原臨終時對陳渠珍說的那段話:“萬里從君,相期終始,不圖病入膏肓,中道永訣。然君幸獲濟,我死亦暝目矣。今家書旦晚可至,願君歸途珍重,幸勿以我為念。”從這段話裡更加看出了這位藏族女子的崇高品質。此書以西原客死他鄉,陳渠珍肝腸寸斷而止筆,我想這本書裡的愛情應該是深情厚義、生死不離、患難與共的恩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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