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3 文有“烏臺詩案”,武有“風波亭”,除此外,兩宋皇權相當溫和

文有“烏臺詩案”,武有“風波亭”,除此外,兩宋皇權相當溫和

兩宋時期,除了岳飛,鮮有朝廷官員被皇帝殺害。一直與王安石為首的改革派對著幹的蘇東坡,從朝廷貶到黃州,再貶到惠州,最後被趕到“天涯海角”的儋州,貶來謫去,卻始終活得好好的。宋朝的士大夫們享受了中國歷史上最好的官員待遇。

為什麼會如此呢?原因是因為宋朝的皇權被關進了“籠子”。

文有“烏臺詩案”,武有“風波亭”,除此外,兩宋皇權相當溫和

早在陳橋兵變時,趙匡胤就約束部下:進城不得殺害舊朝皇帝和大臣,不得擾民。太祖死後,立一塊石碑於密室,碑文上有一條便是:不得殺害士大夫和上書言事之人。後代皇帝即位時,必須跪於石碑前,背誦碑文,併發下重誓,恪守祖訓。

這便是宋朝皇帝權力的“籠子”。

太祖在立碑之前,常常以身作則。“杯酒釋兵權”雖說是歷史在詬病趙匡胤,但從另一個角度看,何嘗不是太祖在把雙手套在“籠子”裡來行使皇權呢?漢高祖劉邦和明太祖朱元璋,都是直接“鳥盡弓藏、兔死狗烹”,趙匡胤卻能和功臣們坐在酒桌上,好言好酒,用良田美姬來交換功臣們手裡的兵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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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事例就是善待老東家—柴家,以至於《水滸傳》裡小旋風柴進那麼肆無忌憚地屢屢對抗朝廷,救濟罪犯。

還有一次,太祖在御花園中打鳥雀,一位御史不顧士兵阻攔硬闖進來,太祖聽完彙報,盡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生氣地說:“火急火燎地見朕,就為這點事?”御史說:“總比打鳥雀要緊。”太祖拿起斧頭,用斧柄擊打御史的嘴,敲落兩顆牙齒,御史彎腰撿起,放入衣袖,太祖冷笑道:“怎麼著,要告朕?”御史道:“告不了,但史官會記錄。”太祖哈哈一笑,只好站起身向御史道歉。

宋太祖知道,天下是趙家的,但是治天下得靠大家。自己的子孫後代賢愚不等,能否一如既往地善待士大夫就很難說了,所以立碑樹訓,令後代發誓恪守。從史實來看,這個“籠子”是一直生效的。

宋神宗時代,陝西一官吏因作戰不力,神宗下旨誅殺。宰相勸諫:不可壞了祖宗規矩。神宗:那就刺字,流放。宰相:士可殺不可辱。神宗只好從輕處理。

《楊家將》演義中的八賢王,手執金鐧,“上打昏君,下打奸臣。”凜凜威風從何而來?還不是太祖傳下來的“籠子”。

大名鼎鼎的包青天,可謂家喻戶曉。宋仁宗曾經想給自己的叔岳父提個官,結果被包拯給硬頂回去了,仁宗沒法,回到後宮跟老婆發脾氣:你就知道給你的家人要官,全國都知道有個“包黑子”難道你不知道嗎?為了抵制那個官,包黑子竭力爭辯,滿口吐沫星子都快噴到我臉上了。如果沒有“籠子”,皇帝的叔岳父直接頂替包拯的官職都有可能,還容得了你包拯多管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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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徽宗在金國幽閉身故,高宗趙構服喪,把朱漆椅換成了沒上漆的木椅,一個外地來的公主見了,問:這張御椅是不是檀香木做的?妃嬪們都笑了:我們平時用胭脂、皂莢用多了,宰相們都要管,即便陛下,也不敢奢侈浪費,哪裡敢用檀香做椅子?

被關進“籠子”的不僅僅是皇權,還有官吏的權力。

宋朝的宰相人數常常有好幾個,比唐代還要多,正的叫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副的叫參知政事。大凡決策,需要眾宰相集體討論通過,宰相不能“進退人物,隨意在手”,如此就不容易產生像李林甫楊國忠那樣一手遮天的權相了。當然,這又帶來另外一個問題:行政效率低。這是世界範圍內也是古今長存的問題,民主和專制,各有千秋。但總的來說,顯然低效率的民主比高效率的專制更受地球人歡迎。

熱播電視劇《大宋提刑官》根據南宋法醫專家宋慈的《洗冤錄》改編,劇中的宋慈通過自己精深的法醫理學破獲了一樁樁的疑案,使若干的沉冤得以昭雪。別看熱鬧,要看門道,這個門道就是大宋的法制“籠子”。

文有“烏臺詩案”,武有“風波亭”,除此外,兩宋皇權相當溫和

宋朝的司法制度,特別強調證據,不僅講究物證的收集、甄別和運用,還建立了犯罪現場勘察制度和嚴密的檢驗制度。正是由於這些司法制度的建立,使得宋慈有了大展身手的機會,歷年的破案經歷形成了《洗冤錄》,並出版發表,隨後朝廷要求辦理刑案的官吏人手一冊,成為當時的法醫檢驗指南,該書比歐洲的法醫著作早了三百多年。

如果沒有這些司法制度為基礎,宋慈的《洗冤錄》寫不出來。而有了這些法制權力的“籠子”,法官們就不能為所欲為,否則只要有像宋慈這樣懂法理的人,就很容易去偽存真,揭露真相,使元兇無處躲藏。

相對明清兩朝暗無天日的專制獨裁,大宋是溫和的,大宋的權力始終被裝在“籠子”裡。正因為如此,人們才敢說敢做,才有作為,才共同創造了一個經濟繁榮、科技進步、文化昌盛的溫和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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