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2 奇怪!這個漣水籍北大訪問學者的成功竟源於“毒草”

【人物檔案】

沙克先生祖父先後做過漣水中學(前身募公中學)教務長、漣西中學校長,其父韓青山先生12歲時參加了新四軍,解放後轉輾於長江南北行醫。沙克是當代著名詩人,一級作家,文藝評論家,主任編輯。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文藝評論家協會會員。"新歸來詩人群"代表性人物,高校客座教授。現為北京大學訪問學者,居住於南京、淮安兩地。

海林年輕的時候在社會上闖江湖,那時有個親戚在淮陰區開了個飯店,我去玩的時候他一直對我嘆氣,說你哪一天才能寫出名堂來——寫作的人要了解很多東西,你看經常進出飯店的韓鵬翔,人家才是高人,幹事情、寫文章、喝酒打牌樣樣厲害,這樣才能寫出好文章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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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克近照

韓鵬翔就是沙克,和他同事後我把這個事講給他聽,他笑笑。

也許你會問:沙克什麼來頭? 上世紀80年代以來,沙克先生髮表、出版了詩歌、散文、小說、文藝評論等300多萬字。1986—1989年主持先鋒藝術社團"火帆詩歌沙龍"。早年起作品即被推介到臺港、翻譯到國外,多被兩岸評論報道,被稱為"直接現實主義詩人作家"。主要著作有:詩集《春天的黃昏》《大器》《沙克抒情詩》《有樣東西飛得最高》《單個的水》等,散文集《美得像假的一樣》《我的事》,小說集《金子》,文藝評論集《心臟結構與文學藝術》及新聞作品集等。

沙克的詩與思並行,先鋒純粹,深邃開闊,具有直擊現實、生活實驗及超自然的多重色彩,是與當代詩壇有著顯著差異性的詩人。"他的詩切入自然生態和人文處境,或直白如話,或詭秘隱變,或深掘萬丈,或凌空駕雲,或細柔入微,或恣肆汪洋,以超然想象、奇譎意象、妙幻形象、廣博氣象,追尋和結構著永遠的母題:生命、自由、藝術(美)和愛。"

沙克的祖輩世世代代都是土生土長漣水人,他爺爺解放前與解放後在漣水中學的前身——募公中學、漣西中學做過教務長和校長,他父親12歲時從募公中學參加了新四軍,做了部隊的衛生兵。解放後轉業在江南,後考上大學,畢業後分配在皖南工作,在那裡生下了沙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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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在馬來西亞怡寶,出席世界世界大會,沙克代表中國詩人代表團在頒獎會上朗誦自己的詩歌《一粒沙》。

沙克的父母都是高級知識分子,所以在他上小學中學的時候就能接觸到許多被稱為"毒草"的外國文學——沙克在一篇文章裡回憶說他當時住在父母工作的醫院大院,一次玩耍的時候發現一個房間裡堆滿了這些"毒草"。 沙克被那些優美神秘的文字所吸引,那些天他一直沉緬於這些文字的異域中,他看到了不一樣的世界。 有這些東西墊底,沙克開始了自己的創作。 現在能收集到的沙克最早的詩寫於1979年,那時他15週歲。

希 望

風停了, 我沒看過風的樣子, 樹枝安靜不動, 所以風停了。 鳥沒叫, 我知道鳥的樣子; 有時候它又飛又叫, 像風一樣。 我沒飛也沒叫, 所以我不長翅膀, 我希望自己像風那樣。

從這首詩中不難看出沙克的語言風格和文字理想,主動地放棄了我們所追求的某些東西,他的文字是和自己的心靈對話,他的目光和我們看不到的遠方交流。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期,沙克已經堅定了創作的信心,那個時候物質條件還很低下,沙克每學期都會給自己訂好幾個白紙本,在上面練習寫詩和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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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沙克與世界詩歌大師阿多尼斯。

沙克在蘇州上大學期間的1986年秋至1987年初夏,發起創辦了一個純藝術的民間社團火帆詩歌沙龍,主編出版了6期《火帆》詩刊,所刊作品被《詩歌報》《人民日報》《綠風》詩刊、《華夏詩報》《葡萄園》《大海洋》等全國多家報刊媒體包括臺灣詩刊轉載。那時的"火帆"在大學生中燃得很紅,引起校園詩人們的注目。1989年3月10日傍晚,福建師範大學南方詩社曾經舉行"《火帆》詩歌討論會", 青年詩人、福建師範大學南方詩社社長林浩珍認為,沙克的詩使人感到他是一個生活急流中的勇士,他的詩敢於對現實生活作大膽的鍥入,有很強的創作活力。(我)很喜歡他《六月梅雨》《老地方》等精緻優美的詩。 1990年初,中國影響最大、最前衛的《詩歌報》推出了"中國詩壇1989實驗詩集團顯示",接著在下期發表了張雷對"集團顯示"的評論《八十年代最後一季暴雨》,火帆詩歌沙龍均涉其中。沙克在詩歌沙龍的藝術聲明中說:"火帆是詩歌沙龍這個詩歌集團的一種符號,不是什麼流派。共用火帆名字的每一個詩人,依照自以為是的一套藝術綱領從事純個體的語言勞動。而且互不干涉,自生自滅。火帆對各種風格、流派的純粹的詩人及其詩歌,通過《火帆》詩刊造成事實上的兼容並收。火帆唯一的藝術宗旨就是詩歌本身,直到火帆全部熄滅、沉沒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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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在以色列特拉維夫大學與各國詩人參加詩歌活動。

1989年11月,《火帆》詩刊最後一期"九十年代:中國詩歌專號"印發後停刊,火帆詩歌沙龍的交流活動和影響延續到1992年左右,先後參與進來的詩人、作家遍佈全國各地。這個時候,沙克的詩主要投給海外,尤其在臺灣詩壇影響頗深,柏楊、洛夫、瘂弦、余光中、瓊瑤、蓉子等都和他有書信往來。 "出生於上世紀六十年代的沙克,寫作30多年,始終在自己的詩歌中保持一種新銳之氣。"《揚子江詩刊》的主編子川將沙克稱為"年輕的老詩人";詩集《有樣東西飛得最高》的責編大衛則稱他為"另類標題愛好者":《抓一把春光揉成團》《黃昏的地平線堆積著灰燼》《螢火蟲,清涼行星》,都是一望即讓人生好奇心的標題,足夠引人遐思;老評論家葉櫓評論他"不願走陳舊詩歌道路,極具爆發力";評論家王山認為他"是在以獨舞的方式寫作"…… 這些專家們的評價切中肯綮,沙克的詩寫得好,但是因為他寫的是現代詩,更注重個性化思考和情感體驗的表達,因此有一些人頗有微辭,表示讀不懂,生活中的沙克是比較直率的,我親見他對別人說:"如果一個人讀詩只是為了附庸風雅,那他能讀懂什麼詩?唐詩宋詞沒有那些課堂講解和註釋他能讀懂幾句?如果寫詩只是為了讓這樣的人讀懂,那還叫漢語精華的詩嗎?"

我的感覺是,沙克是在我們頭頂飛翔的一隻鳥,他潔白的翅膀在我們的面前投下一片蔚藍的海,在詩歌日益小眾化的現在,在各種甜軟綿膩甚至粗陋庸俗的詩風中,沙克的詩始終保持著許多自我化的藝術品質,尤其是那種骨頭一樣堅硬的精神。他寧可自己的詩被一部分人不理解也絕不妥協於當下浮躁的讀者。

沙克似乎是一個複雜的名詞。現在,這個名字還跟另一新名詞聯繫起來——"新歸來詩人"。1997年春天,出版了《沙克抒情詩》後,沙克離開文學,直到2007年才正式迴歸詩歌寫作。在這個年齡層的詩人中,這樣去而復返者不在少數。還有朋友戲謔,沙克是"詩歌犧牲者""詩歌烈士",意思是說他最早寫了不少詩歌,也主持過現代藝術沙龍,參加過中國現代詩潮,早已成名於詩壇,卻從沒有鑽到哪裡去露臉聚焦,儼然是被那個製造文學效應的時代"活埋"了。但是當他迴歸詩歌的時候,厚積薄發,一馬當先,成了海內外數以千計的"新歸來詩人"的領軍人物,要知道"新歸來詩人"群體中,擁有太多的中國當代詩壇的巨頭大咖,如邱華棟、嚴力、李少君、車前子、林雪、尚仲敏、郭力家、程維、馮誠、龔學明、郭建強、魯亢……

你說,沙克厲不厲害? 其實對沙克而言,無論是從事詩歌寫作,還是選擇承擔生活,都只是個人在時代中的隨大潮而動:"我所生長的1970年代到1980年代初,是一個無可迴避的文學時代。那時,文學就是真理,就是英雄。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廣泛閱讀,遨遊詩海,怎麼能不感覺到文學是最有價值的?"

奇怪!這個漣水籍北大訪問學者的成功竟源於“毒草”

▲沙克在意大利佛羅倫薩但丁故居。

沙克的文學價值豈止是詩歌,他在散文隨筆、小說、文藝評論等方面都取得卓然的成就,讀一讀他發表在《世界文學》雜誌上的文學自傳《從小人書到大書的世界——我與外國文學的糾結史》,就可以明白他是什麼樣眼界和格局的詩人作家。 "歸根到底,我在驅使漢語進行有限的寫作,試探漢語構建的多種可能性,並在潛移默化中吸納外國文學的適宜因子,以漢語文本來表述個性化的本我:生命、自由、藝術與愛……三十多年來,我粗略發表了數以百萬字的文學作品,包括髮表過上千首詩,假設其中有百分之一的文字不丟中國文學的臉,沒有完全愧對外國文學給予我的快樂動力,那麼我就會感到光明正大的欣慰。在從小人書到大書的世界裡,假設沒有外國文學,就沒有一個叫沙克的中國詩人作家,儘管他作為一種文人無比渺小,但他身染外國文學幾十年的生活方式,與己與人定有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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