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1 故事:遺案調查

 六十年前埋下的三罈子銀元重見天日,竟接連冒出三個前來認領的主人。究竟誰才是銀元真正的主人?

一老太半路奪寶

從潁河鎮往北走五里路,有個村落叫王雙樓。村西頭有個叫王囤的人,兩個兒子在外打工掙了錢,要蓋一棟小樓,在扒老屋挖地基時,挖出了一罐銀元。因為是包工隊攬的活計,見的人就多。人多嘴雜,消息就傳得快,不一會兒,全村人都知曉了。

不少人跑來瞧稀奇,都誇王囤有福氣,蓋樓挖出了地財。還有人說:“再找找,再找找,說不定不止這一罐哩!”

誰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村東王大全攙著奶奶袁留香趕到,當著眾人宣佈道:“當然不止這一罐!我奶奶說一共有三罐,是當年我太爺爺王耀先讓我奶奶埋的!”

眾人一聽話音,知道來者不善,大有半路奪寶之意,剛才有點嫉妒王囤發外財的人現在開始幸災樂禍了。當然,更多的人是以為王大全見財起意,想分寶哩。王囤心裡暗暗打鼓,他爹活著時常給他講當年鬧土改的事,說地主老財們如何狡猾,把浮財藏起來,怎麼拷打都不願交出,所以當年分房時,自己才執意要這片地主家的馬房,說不準哪一天真能挖出他們的浮財呢!現在土改已過去近60年,當年地主家的浮財果真就出土了!也說不清為什麼,王囤一見王大全和他奶奶袁留香來了,心裡就有點兒虛。但總不能將到手的寶物拱手讓人,說白了,還是要爭一爭。於是王囤便鼓了鼓勇氣問王大全:“大全侄子,你說什麼?這罐銀元是你們家的?”

王大全說:“沒錯!我奶奶說是當年打土豪分田地時,我太爺爺讓她埋下的!”

王囤此時心中穩定了不少,抬高嗓門兒說道:“大全侄子,你這不是空口說白話嗎?銀元是在我家宅基地上挖出來的,憑什麼說是你太爺爺讓你奶奶埋的?你有什麼證據?我還說這是我爹活著時讓我娘埋下的呢!”

王大全一聽王囤果然狡辯,笑道:“王囤大叔,我就猜中你有這一招兒,所以我連老奶奶一起搬來了!”說著,急忙攙過袁留香,說:“奶奶,你看王囤叔果真不認賬,怎麼辦?你給他說個明白,也趁機讓大夥聽聽,咱可不是平白無故來討寶!”

袁留香拄著柺棍朝前晃了晃,先看了看眾鄉鄰,又看了看王囤,沒牙的嘴動了幾動,才心平氣和地說:“王囤大侄子,如果光憑一句空話,別說你不信,連大夥兒也不會相信!不過話說回來,我一個八九十歲的老婆婆,是絕不會無緣無故來跟你裝賴要銀元的!要說起這幾罐兒現大洋,話就扯遠了!土改那陣兒,你爹是民兵隊長,為挖浮財,將我公爹的一條腿都打斷了,但他到底沒說出這筆財!我家是土財主,地不少,糧食也有得吃,就是錢不是太多!實言講,攢下這幾罐現大洋是我公爹半輩子的積蓄,所以他寧死也不願說出來!你剛才說是我家的有什麼記號,我也記不清了。但有一條我記得清,那就是當年我一共埋了三罐兒,你挖出的這個罐裡是333塊,還有一大一小兩罐沒挖出。那大罐裡是400塊,另一罐裡是300塊整,一塊不多,一塊不少。如果我指出地點挖得出來就證明我老婆子沒說謊!如果挖出來與我說的數目不符,那就算我老婆子丟人現眼了!”袁老太太說完,對王大全說:“孫子,找傢什,照我指的地方兒挖!”

王大全聞聲精神陡增,順手操起施工隊的鐵鎬和鐵鍬,問奶奶:“奶奶,你說在什麼地方兒吧!”

袁老太太朝四周左左右右地望了望,又閉目回憶了一陣,這才從王囤挖出第一個陶罐的地方朝前走了幾步,然後顫顫巍巍地朝東邁了兩步,說:“這地方兒當年有一棵拴馬的老槐樹,你朝下挖一挖,挖片兒大一點,找找看!60年了,一場夢似的!”

王大全開始挖,有幾個男的急於揭開謎底,也上前幫忙,不一會兒就挖了一個方坑。挖到大約三尺深的時候,果然挖出了一個陶罐,打開一看,內裡果真有400塊銀元。再細看,罐底兒上還寫有毛筆字。墨跡雖有些模糊,但還能看得清,上寫“王老耀記”。而王老耀,正是王大全的太爺爺袁留香的老公爹王耀先的雅號。這一下,眾人都驚奇得啞了,望望王囤又望望袁留香,不知如何是好了。袁留香見罐上有字,而且是她公爹的親筆,連她自己也沒想到,心想老公爹辦事真是心細有遠見,這一下可算是勝券在握了。為乘勝追擊,她又找出另一小罐的位置,幾個年輕人不一會兒就將那個小陶罐也挖了出來。打開一看,不多不少正是300塊大洋;又看了看罐底兒,也有字,但寫的卻不是“王老耀”三個字,而是“王中立”。

二王中立又是誰?

怎麼又冒出了一個王中立?

王中立是誰?

眾人皆不知,便把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袁老太太。袁老太太並不見慌,她先掃了眾人一眼,方道:“當年公爹兄弟三人,早已分家,公爹是老大。老二早年因吸鴉片敗了家產無後。這王中立是老三,也就是我的三叔。三叔無子,只有兩個女兒。大女兒遠嫁新疆,至今下落不明。小女兒嫁到咱們的鄰村梁營,有一子,叫梁照清。當年公爹老弟兄三人雖然分家,但相互間還常借用東西。我剛才想起來了,上面書有‘王中立’字樣的這隻陶罐,十有八九是我公爹準備借給三叔的!”

有憑有據,不但眾人沒得說,連當事人王囤也找不出想分一杯羹的理由了!王大全此時極其興奮,先對著眾人拱手,然後就要集銀元於一堆準備運寶回家。不想這時候,有好事者已從鄰村喊來了梁照清。

梁照清已年過花甲,他來到王囤家,一看地上的幾罐銀元,驚得嘴巴張了幾張才合攏。他走過去捧起那個小罐,讓人唸了上面的字,很長地“噢”了一聲之後,說這三百銀元是大外公王耀先借親外公王中立的。土改前一年,大外公家要買膠輪馬車,給親外公借下了這三百大洋。不想車還沒買,土改運動來了。因為兩家都是地主,都沒了自由,大外公怕此時將錢銀還給弟弟不合時宜,會給弟弟和自己帶來災禍,所以才將三百銀元埋入地下。

袁留香一看自己的事半路也殺出個程咬金,而且說得有鼻子有眼兒,於是白了梁照清一眼,嘴巴動了好幾動,才斥問道:“你當時才兩歲不到,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梁照清說:“大妗子,這都是我娘活著時告訴我的!”

袁留香說:“要說起這檔子事兒,我想起來了,只是和你說的恰恰相反!那年可不是我家要買大車,是你親外公要買,向我家借錢。只是錢備好了土改工作隊也來了。你大外公心想這運動過一陣子就平活了,等平活了再給你親外公送去,但又怕貧農團搜走了,所以才埋在地下的。”

梁照清說:“大妗子,你這麼說就與我娘說的不對口了!俺娘說外公臨死時還跟她說過這事兒,說你大伯借的300大洋剛剛送去,工作隊就進了村,真不知他放起來沒有!”

袁留香說:“大外甥,你這話咋說哩?我家又不缺錢,就是買馬車也用不著找你外公借呀!大夥兒都看著哩,這明擺著的又是現洋又是大元寶,評評是不是這個理兒!我說照清呀,這三罐大洋明明都是在我家老宅上挖出來的,你來插這一竿子幹啥?若不是我還活著,怕是這兩罐大洋難見天日!大全,咱的東西咱拿走,挖了王囤叔家的地咱包賠他十塊大洋,王囤你說中不中?”

王囤正無計可施,現在見冒出來個梁照清將清水又攪渾了,頓時來了精神,他笑了笑對袁留香說:“大嬸子,你說你有理,可我咋聽著照清表哥說的也有理!再說,你那兩罐上面都有字為證,我挖出的這一罐可沒什麼記號,憑什麼說也是你家的!這事兒若私了,乾脆咱們三家一家一罐,你要你那個最大的,照清表哥拿走寫有他外公名字的那一罐,我挖出的那一罐歸我!你若不同意,那就公事公辦,咱們叫村長過來評評這個理,看村長咋說!”

王大全一聽,堅決反對,因為村長是王囤的侄子。

於是他悄悄走近梁照清,小聲說:“表叔,你傻呀!這銀元不論是你家我家的,都是咱家的!你如此一整,不是讓外人佔了便宜!快改口說這三罐全是我家的,先把東西弄回去咱再作商量!”

梁照清一聽,幡然醒悟,急忙改口道:“大妗子,不論是大外公借我外公的,還是我外公借大外公的,反正都是咱們的,乾脆把銀元弄回去再說!”

王囤一聽兩家聯合了,很著急,急中生了智,表情也嚴肅起來,放高了聲音說:“你們想得輕巧,別忘了,你們可都是地主!這是土改成果,銀元是你們的浮財,當初貧農團沒挖出來,現在挖出了,理應仍然歸農會!大夥說對不對?”

眾人在看熱鬧的,心情複雜著呢。誰都不甘心讓地主家的後代輕易發這筆橫財。一聽這話,正中下懷,都齊聲應和。

有人說差點兒把這茬兒給忘了,在上些年,這可算是反攻倒算哩!有人說,階級一取消,連地主都想翻天哩!還有人說,當年挖出浮財歸貧農團處理,現在還應該交給貧農團!

一說到貧農團,有人就說村裡還有三個老貧農團員健在。支書的老爺爺還是當年貧農團團長哩,請他們出來決定如何處理不就是了!

這時候,恰巧有人喊來了村長。村長到了現場,先挨個看了看三罐長著綠毛的銀元和銀元寶,驚歎一番,又略略問了一下情況,然後才對袁留香和梁照清說:“銀元是在這兒挖出的,具體數目大夥都知道,為了保護現場,所以要先放在我叔王囤家,少一塊包賠!因為情況特殊又複雜,村委會要專門為此召開一次會議,等研究好處理方案再作決定!都散了吧!”

三銀元私分成案

因為是村長說話,袁留香和梁照清也沒得說,只是王大全有點兒不放心,一步幾回頭地望著那三壇銀元,最後還有點兒不信任地看了村長一眼。

王大全的擔心並非多餘,就在當天夜裡,幾個老貧農團員集中在王囤家,將一千多塊銀元作為土改成果全分了,而且還是按當時的政策分的:赤貧五塊,僱農四塊,貧農三塊,下中農一塊。貧農團員各加一塊,貧農團長加五塊。這一下,全村的貧農、下中農都驚喜萬分,沒想到土改運動過去了60年,還能享受土改果實!真是讓人做夢都不敢想呀!

袁留香聽到此消息,一下子氣病了。

王大全見奶奶病倒,銀元被分,也沒了主意,便急忙喚回在外打工的哥哥王大中。王大中上過高中,當年差幾分沒考上大學,在外打工積攢了一些錢財,在家中還蓋了小樓。聽到消息,急急趕回。他畢竟見過世面,一張訴狀將王囤他們告上了法庭。

法庭接到訴訟,派一名法官前來調查。法官詳細調查核實後,找到村長,讓他協助辦案,負責召集分到銀元的人家到村委會開會。人到齊後,法官說針對王雙樓出土銀元一案,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於貫徹執行〈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若干問題的意見(試行)》第九十三條規定:公民、法人對於挖掘、發現的埋藏物、隱藏物,如果能夠證明屬其所有、而且根據現行的法律、政策又可以歸其所有的,應當予以保護……

一聽說老地主家的財寶還受法律保護,不但王囤想不通,那些剛分到銀元的人也想不通。尤其是活著的幾個老貧農團團員,不但不答應退錢,還大喊這個法官把屁股坐歪了!當初共產黨能得江山坐天下,全靠的是窮人。共產黨就是俺窮人的黨,不信讀讀黨章,上面寫的是什麼?

法官見犯了眾怒,急忙解釋說政策具有鮮明的時代性,法律需要的是一定時期的穩定性。說明白一些,就是政策不能替代法律。《憲法》及《民法通則》都規定了公民個人依法享有財產所有權!

這一通有關法律的解釋,莊戶人聽得似懂非懂,但聽到最後還是明白了,就是轉了一個大圈,銀元還是應該歸袁留香他們所有。幾個老貧農團員覺得這事兒讓他們想不通,說法官若是按你所言,要是挖出地契來,你們保護誰?

法官說:“老爺爺,這不矛盾,剛才我說過土地和房屋分給你們是符合當時的國家政策規定的。”

一個老貧農團員搖了搖頭說:“那我再問你,如果這批浮財當時被挖了出來,應該歸誰?”

法官說:“如果當時被挖出來,按當時的政策應該歸農會,屬土改成果。”

那老漢又問:“我再問你,當時王老耀和袁留香私藏財寶對不對?”

法官想了想說:“按當時的情況,他們是不對的!”

那個老貧農團員一聽這話,笑道:“這不就是了!當年他們是錯的,現在他們錯藏的浮財被我們挖了出來,就還應該算土改成果,俺們按當時的成份和人口將其分了,有什麼不對呢?”

法官無奈,回到法院,向院長彙報了情況,院長覺得此案具有典型意義,既然調解不成,只好在法院民事庭開庭審理。原告袁留香、被告王囤和幾個老貧農團員全部出庭。通過一番爭論,法院判決如下:被告王囤現居住宅院土改前系原告袁留香家所有,後挖出的銀元系根據原告指認的地方挖出,其中一罐銀元明確書寫有原告王老耀的名字,該罐銀元、銀元寶應視為當時原告家的財產,應歸還原告所有。被告王囤挖出的一罐銀元,也因該宅院系原告家祖上所有,可排除他人埋藏的可能,罐內所藏333塊銀元確定歸原告所有。另書有“王中立”名字的一罐銀元,此罐銀元的產權可能涉及他人財產利益,該部分事實不清,本院將另行審理。

王囤和幾個老貧農團員一聽法院坐歪了屁股,審來審去沒了他們一點點兒,頓時譁然,法庭上一片亂哄哄,法官連連擊槌也沒擋住,最後只好宣佈休庭。

法院通過合議,決定強制執行,一定要將分掉的銀元收上來歸還原告。

可是,村裡分得銀元的人沒一個肯上繳的。

四法治人治齊上

村民集體抗法,法院執行人員也犯了難。因為攤到每戶的銀元太少,總不能因幾塊銀元就動法,沒辦法,他們只好向院長彙報。院長也覺得棘手,最後便給潁河鄉的鄉書記打了個電話,說明了情況,央求鄉黨委協助一下,也可藉機給村民們普及一下法律知識。鄉書記姓胡,是與院長同時從縣委大院裡走出來的幹部,兩人很熟。一聽是這事兒,也犯了難,問法院院長說:“是不是你的法治不靈了,想利用我搞一回人治?”

院長笑道:“這也是無奈之舉呀!”

胡書記放下電話,就給王雙樓的支書、村長打手機,要他們配合法院執行判決,儘快將分下去的銀元收回來,三天以後,交到鄉政府,再聽候處理!

因為是鄉書記下的命令,分量就不一樣,村長和支書一商量,便開始在大喇叭裡通知讓得到銀元的村民限期交回,而且是支書帶頭做爺爺的工作,第一個先交出了所得的十塊銀元。由於是村幹部的家屬帶頭,就再沒人抗議,三天不到,分下去的一千多塊銀元全部收齊,當天就送到了鄉政府。胡書記很高興,立刻給法院院長打了電話。院長更高興,說既然收齊了,就將待審的300塊留下,剩下的讓原告打個收條領回去就行了。

王大全接到大隊通知,急忙用三輪摩托帶著老奶奶去了鄉政府。胡書記對他們很客氣,讓人取出他們應得的那一大包銀元並對袁留香說:“老人家,這是你們家的733塊銀元,你點點吧,看對不對?”

袁留香感激地說:“不點不點,俺相信政府,感謝政府對我們的保護!”

為感謝書記,袁留香親手從包裡捧出一捧銀元,對胡書記說:“書記呀,這捧袁大頭,給你留著玩兒,畢竟是老輩子的東西,也是我老婆婆的一點心意不是?”

胡書記忙攔住,說:“老人家,這銀元我可不能要!我不能執法犯法呀!心意我領了,謝謝您!”

五過不去那道坎

交接完畢,王大全帶奶奶急忙回了家。他們進門第一件事,就是數銀元。袁留香拿起一塊,用沒牙的嘴先吹了一下,然後急速地舉到耳旁聽銀聲。當她連試幾塊之後,面色陡變,驚叫道:“全兒,大洋假了!”

王大全一聽,大吃一驚,忙學著奶奶的樣子試聽,試了幾塊只有一塊有銀聲,驚呼道:“奶奶,有真有假,咋辦?”袁留香沉吟片刻,果斷地說:“全試一遍!”說完,祖孫二人開始挨個兒試聽。試聽了兩個時辰,733塊中只有180塊是真的,剩下的全是假貨。望著那堆假銀元,王大全傻了,憤怒地說:“肯定是有人調了包,走,咱們找書記去!”

袁留香面色凝重,抬頭望了孫子一眼,說:“是哪個調的包你知道嗎?”

王大全一下怔住了,想想也是,銀元是從各家各戶收上來的,又經支書、村長送到政府,然後又由鄉書記親自交到他們手裡……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說不清!怕是連公安局都難查出哩!他望著那堆假貨,嘆了一口氣,問奶奶說:“奶奶,咋辦?總不能吃個啞巴虧呀!”

袁留香也一直盯著那堆假銀元,許久才說:“既是吃了啞巴虧,就別再聲張!”

王大全說:“我咽不下這口氣!”說完就要給哥哥打電話,袁留香攔住他,說:“咽不下去也要咽!這是無頭案,你告哪個去?別費那心思了,認了吧!銀元雖假了,但咱總算爭了一口氣,贏了官司!這口氣憋了我60年了,這回總算出來了!”

沒辦法,王大全也只好認了。

可是,袁留香雖然寬慰孫子,自己卻最終沒嚥下那口氣,不久就病了。畢竟是熟透的瓜了,病了沒多久就離開了人世。

袁留香出身大戶人家,知書達理,平常頗有人緣,再加上她屬村裡為數不多的長壽老人之一,眾人都送了紙錢,葬禮辦得很隆重。

只是王囤沒去,因為他很恨袁老太太死得不是時候,若早死幾天,自己到手的那一罐銀元怎麼會花落旁家!

他非但沒參加袁老太太的葬禮,而且還很氣憤地找出那三個盛銀元的罐子,恨恨地摔了個粉碎……

只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所摔碎的三個罐子中,有一個是明朝宣德年間的青花瓷,價值不菲,能頂三罐銀元總價值的幾倍!

兩個月後,他得知了真情,心痛難當,不久也離開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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