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9 國亡之後,李煜受俘而被囚他鄉,懷鄉思國,寫下了這首《烏夜啼》

國亡之後,李煜受俘而被囚他鄉,懷鄉思國,寫下了這首《烏夜啼》

有這麼一個人,身為皇帝,卻做不好本職工作,導致國家衰落,最後國破家亡。但也正是這個人,才華橫溢,驚才絕豔,有人評價他的詞作:“超逸絕倫,虛靈在骨。芝蘭空谷,未足比其芳華;笙鶴瑤天,能方茲清怨?”世人稱之為詞間帝王。想必讀到這裡,諸位心裡已經可以猜出個大概了,他就是南唐後主——李煜!

李煜,五代十國時南唐國君,生於937年7月7日,卒於978年7月7日,字重光,初名從嘉。後以“日以煜之晝,月以煜之夜”之意改名李煜,別號蓬峰居士,又號鐘山隱士,彭城(今江蘇徐州)人。他是南唐元宗李璞第六子,於宋建隆二年登基稱帝,史稱李後主。

國亡之後,李煜受俘而被囚他鄉,懷鄉思國,寫下了這首《烏夜啼》

其時,南唐已奉宋正朔,苟安於江南。開寶八年,金陵城陷,南唐最終為北宋所滅。李煜肉祖出降,為北宋所俘,被押送到汴京,封為右千牛衛上將軍、違命侯,幽居在汴京一座深院小樓裡,過著囚徒般的屈辱生活;後因“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一江春水向東流”等詞為宋太宗趙光義所疑,用牽機毒藥賜死。

李煜雖不通政治,但其藝術才華卻是非凡,精書法,善繪畫,通音律,詩和文均有一定造詣,是個相當全面的藝術家。五代宋初著名書法家、文學家徐較在《騎省集》中說後主是“精究六經,旁綜百氏”,“洞曉音律,精別雅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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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眾多的藝術創作當中,尤以詞的成就最高。有學者這樣評價道:“溫飛卿之詞,句秀也;韋端己之詞,骨秀也;李重光之詞,神秀也。”儘管他流傳下來的詞作中可靠的僅有三十餘首,但都極具藝術感染力,其中千古傑作如《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時了》《浪淘沙·簾外雨潺潺》《烏夜啼·林花謝了春紅》等詞,更有著催人淚下、震撼人心的藝術效果。

在李煜短暫的一生中,既有作為一國之君享盡世間榮華富貴的豪奢經歷,也有淪為亡國之君遍受人間屈辱苦痛的悲慘遭遇。這樣前後反差巨大的人生,給予了後主豐富的生活情感,也使得他的詩詞創作分成了兩個時期:前期多寫宮廷生活,風格淫靡,與花間詞一脈相承;後期多寫離愁別緒,家仇國恨,與其被囚生活頗多相關。清人趙翼就曾感嘆:“國家不幸詩家幸,賦到滄桑詞便工。”可見,人生角色的轉換,開闊了李煜的眼界,向他展現了世事的變幻和人情的冷暖,也促使他將生命與詞情漸漸融為一體,譜寫出一曲曲哀哀欲絕的生命輓歌。

國亡之後,李煜受俘而被囚他鄉,懷鄉思國,寫下了這首《烏夜啼》

而近代著名學者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對後主的評價更高:詞至李後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遂變伶工之詞而為士大夫之詞。周介存置諸溫韋之下,可謂顛倒黑白矣。詞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故生於深宮之中,長於婦人之手,是後主為人君所短處,亦即為詞人所長處。

主觀之詩人,不必多閱世,閱世愈淺,則性情愈真,李後主是也。尼采謂一切文字,餘愛以血書者,後主之詞,真所謂以血書者也。宋道君皇帝《燕山亭》詞,亦略似之。然道君不過自道身世之感,後主則儼有釋迦、基督擔荷人類罪惡之意,其大小固不同矣。唐五代之詞,有句而無篇;南宋名家之詞,有篇而無句。有篇有句,唯李後主之作及永叔、少遊、美成、稼軒數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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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早年“生於深宮之中,長於婦人之手”,生活圈子極其狹小,對社會沒有過多體驗,但這非但沒有影響他成為一位優秀的詞人,反而使他保持了一顆難得的赤子之心。即使在早期宮廷娛樂中,他也是在用心靈、用生命去感受生活。他在進行詩詞創作的時候,也是把他最純真、最敏銳、最深摯的心和情感全心全意地投入進去,把自己看到的、經歷的、用心靈加工過的生活場景真實地記錄下來。

可惜,好景不長。愛子仲宣和大周后相繼離世,北宋大軍壓境,國家舉步維艱,其詞風和心境難以避免地發生了十分明顯的變化。由前期描寫“紅日已高三丈透,金爐次第添香獸”的奢華到“冉冉秋光留不住,滿階紅葉暮”的淒涼,由體味“醉拍欄杆情味切”的悠然自得到“門巷寂塞人去後,望殘菸草低迷”的苦澀,歡娛的氣氛消失殆盡,情感的悲苦日漸增多,表現人世間的離愁別恨、憂患思慮、傷感無奈成了此期作品的主題。

國亡之後,李煜受俘而被囚他鄉,懷鄉思國,寫下了這首《烏夜啼》

975年,南唐終於覆滅,李煜被俘,開始了其作為囚徒的人生。此時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麼被痛苦折磨致死,要麼藉助它物把苦痛宣洩出來。身為詞人,李煜選擇了後者。他一脫往昔的花間詞風,別開生面,衝破原有藩籬,連王國維也贊他:“變伶工之詞而為士大夫之詞。”他開始用沉雄奔放之筆,寫故國哀感之情。國亡之後,他受俘而被囚他鄉,懷鄉思國;寫下了這首《烏夜啼》: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留人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桃花已經凋謝了,失去了春天的紅豔,實在是太過於匆匆。可令人無可奈何的是,摧殘她的是那朝來的寒雨和晚來的風。風雨中的殘花,好像女人臉上帶胭脂的淚,使人迷醉,更不知何時才能重逢?人生恨意綿綿,就像那流水永不停歇地向東流去。

國亡之後,李煜受俘而被囚他鄉,懷鄉思國,寫下了這首《烏夜啼》

詞雖簡短,卻意味深長。當人們真正直面生命真相的時候,悲劇感也就產生了。後主“人生長恨水長東”的悲慨,絕非一般傷春、閨怨、離情,也不僅僅是自悲身世,抒寫一己、一家、一國之失意情懷和不幸遭遇。短短一首《相見歡·林花謝了春紅》,其中有花的悲劇,有人的悲劇,有國的悲劇;那悲劇在於生命的有限,在於生命必經的苦難,在於一切的無可逃避。這生命悲劇的四重奏所揭示的,是人們無法言說的生之大孤獨、大悲哀、大痛苦。

當我們面臨這樣的人生悲劇時,總是難免會後悔和惋惜,想要回到過去,可世上哪兒有後悔藥賣呢?後悔又有什麼用呢?如果可以的話,就去盡力挽回吧,能挽回多少便是多少;如果沒有了任何的機會,那就珍惜眼前擁有的吧,別讓它再溜走,否則只能再說一次我後悔了。

國亡之後,李煜受俘而被囚他鄉,懷鄉思國,寫下了這首《烏夜啼》

NBA超級球星艾弗森曾說過:“我把每一場比賽都當做我的最後一場比賽來打。”這與海倫·凱勒所說的極為相似:“把活著的每一天看做生命的最後一天。”呵,“假如給我三天光明”總比“假如可以後悔”要強得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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