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9 太悲愴了!這個中國人想憑一己之力阻止日本…

許世英對日外交風雲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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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石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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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藏天下牌匾館現有一塊民國四年(1915)的重大歷史匾額,其匾體樸素,黑底金字,上書“樸厚可風”四個主題大字,題匾人為時任福建巡按使的許世英

在民國初年,巡按使的官職稱謂曾被短暫使用,同樣短暫使用過的相似職位稱呼還有民政總長。不管是民政總長,還是巡按使,其實就是後來的省長一職。可見,題匾人許世英,當時就是福建省的一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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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四年(1915)年【樸厚可風】許世英 題 福建品藏文化有限公司收藏

許世英當然是民國曆史上的大腕級人物了。實際上,許世英的大腕角色,歷經晚清、北洋、民國三個時期,可謂叱吒風雲了五六十年。

清末的時候,許世英的官場巔峰大概在八國聯軍侵華時期。當時慈禧太后、光緒皇帝為躲開炮火,避到了西安,後來戰事平息,兩宮回京時,許世英以刑檢大員的身份護駕隨行,一時風頭無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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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世英

許世英的官場大半生涯,都在司法領域。1907年,許世英跟隨東三省總督徐世昌,到了奉天(瀋陽),擔任高等審判廳廳丞,相當於法院院長。

在瀋陽的兩年多時間裡,許世英跟日本駐華領事館(駐地瀋陽)的領事廣田弘毅、副領事友田八郎來往密切,經常在一起喝酒吟詩,由此成了好基友。

其中廣田弘毅此人,後來成為日本侵華的關鍵決策人或實施人,也是日本戰敗後,1945年東京大審判中被處以死刑的七名日本戰犯中的唯一文官。可見,廣田弘毅在中日戰爭中,屬於罪大惡極的戰犯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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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田弘毅


但在清末的瀋陽,作為日本領事的廣田弘毅,給人的感覺完全是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所以許世英拿他當好朋友看待。正是因為這種私人關係的存在,多年後,許世英被迫出任民國政府駐日本大使,從而在外交第一線見證了日本軍政府的侵華野心,是如何一步步演變至“法西斯”狀態的。當然這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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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清政府的倒臺,歷史進入北洋政府時期(1912-1928)。雖然民國的歷法就是從這時候開始起算的,但北洋時期只能算是“假民國”,狗血一樣的混亂政局,大總統、臨時大總統滿天飛,換了一茬又一茬,讓我們記憶猶新。

但就是在如此混亂的局面下,許世英卻混得風生水起、如魚得水。為什麼說“混”呢?許世英在北洋時期的任職經歷,也是變化無窮,今天干這個,明天干那個,職務頭銜多得數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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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世英與巡視艦船員合影

福建巡按使這個職位,許世英算是幹得比較長久的,歷時兩年多。後來他自己辭職不幹了。他為什麼辭職?因為袁世凱當了大總統後,準備清算一批不聽話的官員,其中福建官場是重災區。

於是乎,袁世凱的“打手們”網羅了一堆許世英及其他福建地方官員的罪狀,準備拿他們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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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袁世凱為什麼要拿許世英開刀呢?因為袁世凱上臺後,頂著國內壓力跟日本達成了臭名昭著的“二十一條”條約,這是一項日本帝國主義妄圖滅亡中國的秘密條款,而它的日方起草人,恰恰就是許世英的老朋友廣田弘毅。正是從這時候起,廣田弘毅進入了侵華戰略的快車道,權勢日盛。

袁世凱也知道“二十一條”萬惡不赦,但他為了圓自己的帝王夢,還是妥協了。問題是,國內很多人由此反對他,罵他。其中許世英就旗幟鮮明地反對“二十一條”。所以袁世凱要參劾他的福建巡按使職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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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5年5月“二十一條”簽字時中日代表合影

但在關鍵時候,袁世凱變通了,他想與其樹敵,不如拉攏人心。所以呢,明明他的“打手們”已經準備好了許世英的黑材料,但袁世凱臨時起意,大張旗鼓地放了他一馬。

你瞧,三十六計攻心為上,袁世凱很懂得中國厚黑學。許世英從此對袁世凱死心塌地了,進入了他的政治核心圈子。從歷史角度看,這也算是許世英的政治生涯汙點。

自從攀上袁世凱後,許世英就成了軍閥政治時期的紅人,他先後在袁世凱、黎元洪、段祺瑞等軍閥政府中歷任大理院院長、民政總長、國務總理、內閣內務總長、交通總長、司法總長等。任職履歷令人眼花繚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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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許世英作為一個深具司法思維的人,他也並不是盲目追崇袁世凱。他公開說過類似這樣的話:“我們用自己本人為籌碼,拍袁大總統的馬屁,但我們不會用國家利益、國家制度為籌碼拍他的馬屁。”由此可見,許世英是有底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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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8年起,民國全面進入蔣介石專制時期。這期間的演變過程,十分複雜,就此不表。重要的是,許世英作為北洋時期的重要政治人物,在政治慣性的帶動下,他在蔣介石掌權時期仍有不少高光時刻。

許世英太多的經歷,我們掠過不表。在此著重說一說他作為對日外交官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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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年,距離日本侵華戰爭全面爆發還有一年多,這時候的中日關係已經十分緊張,這條線上的外交官日子也不好過。這不,原國民政府駐日大使蔣作賓在一次回國述職後,徹底撂挑子了,說什麼也不願意重返東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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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作賓

在此節骨眼上,誰是擔任駐日大使的最合適人選呢?蔣介石很快想到了許世英。許世英本人也很想挑戰一把外交官的職位。

他和蔣介石都有一個相同的幻想:許世英的老朋友廣田弘毅,時任日本首相兼外相,由許世英任駐日大使,或許可以緩和中日關係,避免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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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幻想畢竟是幻想。3月份,許世英來到東京,赴任大使後,第一件事就是跟廣田弘毅會晤。許世英開門見山表明自己的立場:“日本的強權違背公理,我必須要跟你據理力爭。”而廣田弘毅也同樣用一句話澆滅了許世英的幻想:“我們為公事吵嘴打架都沒關係,不影響私人友誼。”意思是說,日本照樣會沿著侵略中國的節奏走,誰的面子也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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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世英一看公關廣田弘毅沒戲,轉而去拜會日本天皇,向後者表達了一堆有關世界和平、人類公義之類的主張。此時的日本天皇,表面上還是願意以和平的面目示人,所以忽悠許世英說:“和平是中日雙方的意願,我們一起努力。”

過了一個月,日本外相換人了,新上任的友田八郎也是許世英的老朋友,沒錯,就是當初追隨廣田弘毅在瀋陽任副領事,從而一起跟許世英交好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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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田八郎


既然是廣田弘毅的追隨者,友田八郎當然也是信奉“法西斯”思想的人。許世英隨著跟他深入接觸,也發現了一點:日本軍國主義的窮兵黷武,已經不可遏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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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世英看清了日本國內的形勢,一邊心急如焚地不斷髮密電回國內,向蔣介石彙報情況,強烈建議中國要做好應戰準備;一邊他又試圖曲線“救國”,三番五次向友田八郎建議:為應對世界形勢,希望簽訂中、日、蘇三國互不侵犯協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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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田八郎口頭上忽悠許世英說:“中日或中蘇互不侵犯協定,值得考慮,我們再等等看;但日蘇協定是絕不可能的,日本方面不考慮。”

什麼是大忽悠?友田八郎這種軍國主義政客就是。後來的事實證明:他說的“可考慮”的中日協定遲遲落地不了,恰恰是他說“絕不可能”的日蘇中立條約,最終卻達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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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面前,許世英終於丟掉了幻想。1937年3月,許世英回國述職,專程上廬山面見了蔣介石,向後者強烈建議中國方面要做好戰事防備。

6月份,已經升格為日本軍國主義重臣的廣田弘毅,重新掌權外相。但按他的外交思路,日本對中國已經不存在“外交”了。種種跡象表明,日本準備動武。

許世英徹底急了,他再次向蔣介石彙報建議,做好戰事防備,隨時準備反擊。但蔣介石回了一句讓天下愛國人士心涼的話:“攘外先安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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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許世英對中日外交和國民政府的戰事防備深感絕望。他立即向蔣介石提出了辭職。

但許世英的辭職狀態,並沒有延續多久。盧溝橋事變發生後,中日戰爭爆發,許世英奉命立即返回東京,開展外交斡旋工作。

許世英第二次赴東京,在日本待了半年左右。期間他一方面廣開記者會,向世界揭露日本軍國主義在中國的所作所為,並代表中國向日本發出各種警告和聲明;另一方面,他在等待蔣介石聯絡的德國方面介入中日調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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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1月,德國宣告對中日之間的調停失敗。期待同樣是法西斯的德國政府調停,這本身就是蔣介石策劃的一大笑話。

事已至此,中日戰爭已經剎不住車了,中日外交全面中止。許世英徹底放棄調停工作,回國卸了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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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就是許世英的對日外交全過程。實事求是地說,雖然許世英的外交斡旋工作,在不可遏制的日本軍國主義侵略野心下,沒有起到實質性的阻擋作用;但許世英自始至終都在為和平而努力,在這點上,他值得我們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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