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起護士，大家一定會先想到的是在醫院病房裡穿梭，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可你知道麼？在監獄的高牆裡，也有一群“南丁格爾”，他們既承擔著教育改造服刑人員的重任，同時也肩負著救死扶傷的使命。
張傑，男，1986年2月出生，福建南平人，中共黨員，大學文化，2009年8月參加工作，現為省建新醫院內科傳染科護士長。因工作突出，2012至2018年期間，共獲得省局嘉獎4次，2015年獲得醫院嘉獎1次，2016年榮獲醫院優秀共產黨員稱號。入圍第二屆“福建最美監獄人民警察”“最美奉獻精神”類別。
建院史上第一個男護士
2009年剛到建新醫院的張傑，是院裡唯一一個、也是建院歷史上第一個男護士。“反應快、體力好，而且護理男性罪犯也更方便一些。”張傑回憶自己初到崗位時的定位。
在醫院外科崗位上鍛鍊了6年多後，2015年，張傑調入醫院傳染科，開始負責患有肺結核、肝炎、艾滋病等犯人的護理工作。病人拒醫抗改、職業暴露，成為擺在張傑面前的首要挑戰，他仍深深記得第一次給患有艾滋病的犯人注射時的情景。
一走進病房，張傑就注意到罪犯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房間的氣氛突然緊張起來。
“要打針了。”張傑紮好醫用乳膠管，找到了那條稍微粗一些的血管，清晰地對罪犯說。
正要注射的時候，罪犯忽然指了指手臂上另一根血管，冷冷地說：“打這裡。”張傑心裡微微一怔，明白了罪犯的挑釁意圖。
“這根血管太細了，不好打，給你打這根粗的，是對你負責。”張傑說完，很自然地完成了注射。罪犯面露詫異，但並沒有多說什麼，往後卻不再對張傑挑釁。
“傳染病區關押對象大多是故意殺人、強姦、吸毒販毒等暴力犯、危險犯。身上的藍色警服時刻提醒我們既要高度警惕，又要不排斥、不拋棄、不放棄。”用10年青春書寫監獄人民警察奉獻精神的張傑淡淡地說。
各式各樣的病人都有：把大小便排在病床上的，朝你咳血的……“我還護理過一個肺結核病犯，因為同時患有脊髓炎，活動不便，就老想著每天怎麼使喚醫護人員，一會兒要看電視，一會兒要出病房。一旦不稱他的心意，就說我們虐待他，搖床架給我們施壓。”張傑無奈地搖搖頭。“我就告訴他，監控都在記錄，所有的證據我們都固定了。後來病犯鬧著鬧著也覺得理虧就又開始配合治療……其實他們心裡很明白，我們是最直接陪伴、關心他們的人。”
藏藍是底色，純白是本色
張傑說，每到傳染病區工作，同事們都會自覺全副武裝。“一層警服、一層白大褂、一層隔離衣，像套娃一樣。”
調侃之中，張傑講述了親眼目睹的一次職業暴露。“當時院裡的一名女護士給艾滋病罪犯注射，針已經刺了5次都沒有成功，第6次，針扎進去了，但是抽出來的時候，罪犯抖動一下，護士覺得針扎到了自己的手。”張傑說起來仍會緊張地搓著手。
“她當時也嚇蒙了，無法確定。我安撫她把手套脫下來，自己馬上衝到衛生間，打開水龍頭往塑膠手套裡灌水”張傑頓了頓，“看到一條細細的水柱從橡膠手套裡噴了出來，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的確扎到手了……後來同事吃了幾個月藥，才確認沒事。”
儘管工作危險，也可能徒勞無功，但醫者仁心，張傑總說“病人活一天我就要救一天”。
陪伴臨終罪犯走到生命盡頭
2016年，傳染病區收治了患有艾滋病的81歲高齡罪犯林某。入院的時候，林某還被查出感染了俗稱“超級病毒”的耐甲氧西林金黃色葡萄球菌。
這是一種耐藥、傳染性極強的病毒，可以通過汙染醫護人員的手套、衣服、體溫計等引起傳播。沒有病犯願意和林某住一間，沒有親屬關心。病痛之外，孤獨是更大的打擊，林某幾乎沒有活下去的希望。
“總是看到他一個人呆在本應住4個人的病房裡，房間安靜得只有儀器的響聲。進門的時候，我總是故作輕鬆地喊一聲名字，他呆滯的眼神會突然閃過一絲光亮。”在日常喂米湯、幫助翻身的護理間隙，張傑總嘗試給罪犯多一些心理鼓勵。
那段時間，因為人手不足，張傑主動承擔起林某的專護任務。每一小時吸痰一次，每兩小時翻身拍背一次，每兩天床上清潔身體一次。近一個月的時間，張傑像對待親人一樣護理林某某。幾個月後，林某離開了人世，彌留之際，無法說話的他緊緊地握住張傑的手，老淚縱橫。張傑明白，那是對自己的感激。
那天，醫生宣佈死亡後，張傑摘掉林某身上的電擊片和纏繞的輸液管，仔細擦拭掉身上的血、痰、分泌物，為他換好衣物。“在臨終護理這一步，為罪犯保留一些生而為人的尊嚴。”張傑說。那一刻，大學畢業前夕老師的叮囑彷彿在眼前閃過：“作為護理工作者，要用自己一點一滴的奉獻去點亮患者的人生。”（記者 魏青 謝偉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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