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室的病床上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好幾個醫生圍在她旁邊處理著傷口。
聶晏明推開門，沒有絲毫猶豫地把顧昭雪推到醫生面前，“曼彤手術需要多少血就抽多少，不要有任何顧慮，出了事我擔著。”
話是這麼說，抽血的護士看著面前明顯臉色蒼白，幾近暈厥的人，神色猶豫。
“還愣著做什麼？動作快點，曼彤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你們全都滾蛋。”聶晏明大吼道。
護士這才拿著抽血的工具向顧昭雪走過來。
顧昭雪看著兩個指頭粗的抽血管，瞬間全身無力，癱軟的被人架著胳膊。
她神色慌張，向旁邊的人苦苦哀求著，“晏明，我求求你放過我，不要這樣。”
聶晏明看著顧昭雪的神情，莫名的有一絲煩躁，“我放過你，曼彤怎麼辦？顧昭雪，你怎麼一點自覺都沒有。”
說完不再看顧昭雪，轉頭心疼的看向昏迷中的張曼彤，聲音溫柔，“曼彤，很快你就會沒事的。”
顧昭雪看著旁邊聶晏明對張曼彤的溫情，面露出了一絲苦笑。
對啊，她怎麼一點自覺都沒有呢。
張曼彤是誰？
是他聶晏明的青梅竹馬，是他的初戀，是他願意苦苦等待的心上人。
而她又是誰？
她只不過一個死去的下人的女兒，是一個沒了爸沒了媽寄居在他家的野孩子，是一個永遠跟在他身後小心翼翼愛著他的下人。
出神間，一根針管插入了顧昭雪的手臂。
她偏過頭，一時間都沒有力氣掙扎。
過了十來分鐘，顧昭雪臉上已經沒了任何血色，她緊皺著眉頭，只覺得頭昏眼花，身體往座椅上倒去，意識開始有些模糊。
這時已經抽了大半管血，護士看著顧昭雪，神情有些不忍。
“聶總，再抽下去，這位小姐身體怕是會吃不消。”
聶晏明看著才剛剛進入手術室的曼彤，眉頭皺了一下，寒聲道，“她自己還沒喊，你們擔心什麼，繼續抽。”
顧昭雪眯著眼，看著聶晏明冷漠的面孔，感受到了什麼叫絕望。
她只感覺到心跳得越來越快，耳邊一下沒了聲音，眼前一黑，直直暈了過去。
護士看到沒了意識的人，大叫了起來，迅速停止了抽血工作。
聶晏明看著才抽了一管血的量，臉色嚴峻，“誰讓你停止的？繼續抽。”
護士感覺到一股涼意從腳底冒上來，忐忑道，“不能再抽了，再抽會出人命的。”
聶晏明這才看了顧昭雪，發現人已經暈了過去，眉間閃過一絲猶豫。
這時手術室裡走出來一個人，著急道，“抽的血呢，快拿來。”
護士把抽的血遞過去，那人皺了下眉，“恐怕不夠。”
聶晏明心一沉，對著護士狠聲道：“繼續抽。”
護士哪能反抗。
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越來越差的人，再看看旁邊一臉冷峻無情的男人，她無聲了嘆了一口氣。
絕情的男人，可憐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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