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6 清代浙江“紹興張世昌妻案”始末

在紹興昌安門外某村,有一個名叫張世昌的人,長期在外經商,往往幾個月才回一趟家。家中只有老母與妻子魏氏,雖是婆媳,但魏氏卻是張母的侄女。

有一天,魏氏婆母患病,很想吃雞肉。魏氏就將家中一隻母雞殺掉,精心烹製。將熟的時候,因不知味是鹹是淡,魏氏便取了一塊雞肉放到嘴中,沒等嚼咽之中,不上不下,一時氣悶,昏倒在地上。婆母連叫幾聲,見沒人答應,就拖著身子來到廚房,只見魏氏已經氣絕倒地。

婆母以為她是盛夏中暑,便請來,一個郎中醫治一番,誰知卻沒有效果,只好請鄰人幫忙買來棺木暫時收殮了。由於家中地方狹小,便把棺木送到自家墳旁邊,等待孃家來人共同料理後事。從家到祖墳約五六里,顛簸搖動,使魏氏氣息漸有,待到夜間,魏氏竟然甦醒。睜眼一看,只見四面漆黑,想起身,左右卻有木板擋住,才知道自己已被釘入棺中。她手腳並用,極力掙扎,所幸棺木很薄,魏氏很快便將棺木打破,從裂縫之中,擠出棺外。

魏氏環望四野,茫然不知自己究竟在哪裡,這時,恰好明月當頭,照見墳丘、荊棘,非常恐怖,他便站在棺材旁邊大聲啼哭呼喊起來。正在此時,一名叫獨修的和尚和傭工馬四,因為去鄉間催討地租金過這裡,看見月影之下有一婦人啼哭不止。馬四以為是鬼,獨修卻說:“鬼有什麼可怕的,我們走近了瞧上一瞧。”

清代浙江“紹興張世昌妻案”始末

二人來到魏氏身前,一看才知是一個頗有姿色的少婦。魏氏見來了人,便把實情訴說一遍。和尚獨修一心只在這婦人身上,聽了大半,便對魏氏說道:“這件事實屬罕見,也可知你命不該絕,恰好被我們撞見,真是菩薩暗中保佑啊。我們要回到廟中,必須經過你的村莊,你若信任我們,請和我倆同行,我們一定把你送到家裡。”

魏氏連連道萬福:“幸有天助,才遇到了你們倆救星,哪有不信任的道理,我就跟隨你們去吧!”獨修聽了心中暗喜,使個眼色給馬四,三人就匆匆上路了。馬四在魏氏身後,見她體態輕盈,蓮步款款,十分心動。走出去一里多路,有一個村落,村頭有一莊戶人家,這正是馬四的兄弟馬二的家。

馬四深知和尚用心,而他自己更是想獨享風流,便對和尚說:“這婦人死而復生,身體虛弱,應該吃些糜粥調養身體,否則,難當重負……”獨修和尚明白馬四話中含意,便說道:“這個主意很好,何況我倆也腹中飢餓,行走已覺力不從心。我們稍作休息,還需立即上路,天明之前需將婦人送回家中。”

其實馬四知道兄長及嫂嫂,於昨日探望岳丈沒有回來。三人來到馬二家門前,敲門不見有響動,馬四便跳入牆頭從屋中取出另一把鑰匙,打開大門。鄰人聽見了動靜,以為是馬四夫婦半夜回來了。依舊酣然睡去。於是,馬四淘米熬粥,獨修和尚在灶前燒火,馬四趁和尚不注意時,用一把斧頭將和尚砸死。和尚不守清規,見色而生邪念,終於死於非命。

清代浙江“紹興張世昌妻案”始末

馬四手執沾滿血跡的大斧,直奔堂前,魏氏一見馬四凶神惡煞一般,十分驚恐。馬四高舉斧頭對魏氏說;“我愛娘子貌美,希望與娘子成其百年之好,才將淫僧殺死。你若是不肯聽我的,我必定讓你死在我的斧頭之下。”

說完,就伸手扯去魏氏的衣褲,魏氏掙脫不得,只得被他強暴。事畢,馬四捲走了兄弟家的錢財,拉著魏氏逃往他鄉。第二天,馬二回到家裡,看到這種情景,馬上上告到官府那裡。

這時,獨修的徒弟聽說師父被殺了,也到官府裡來告狀。因為馬四與獨修一塊兒出去的,現在獨修死了,馬四卻不見了蹤跡,這事件又出在馬四兄長的家裡,所以,官府斷定馬四有重大的犯罪嫌疑,就發出榜文,四處緝拿。

再說,張世昌回家與妻子的父親魏翁料理喪事。等到了祖墳那裡,只見棺木已開,屍體不翼而飛,也便來官府稟告。鄉人中有人說道,魏氏的棺木是由內向外打開的,這說明魏氏有可能死而復生。張世昌就馬上派人四處察訪。

第二年春天,與張世昌共同經商的李茂元邀世昌外出。張世昌以母親有病為由不肯到外埠經商。李茂元就獨自到了台州寧海縣城外,這天,他忽然看見一戶人家裡走出個婦人打水,很是眼熟,等到了近前一看,正是張世昌的妻子。李茂元不動聲色,向鄰人詢問,得知這一戶是縣中捕快許保賢的家。他便連夜趕回,將見到的情景告訴了張世昌。

清代浙江“紹興張世昌妻案”始末

張世昌聽了,馬上跑到了縣衙,請求准許他親自去緝訪。縣令就寫下公文,讓他見機行事。於是,張世昌偕同妻子父親魏翁與李茂元一起奔赴寧海,到了許保賢家旁守候。當天,恰值魏氏來到門口購買針線,三人便一同出來,拉著魏氏直奔縣衙。升堂之後,張世昌拿出公文,以作為這件案子的憑證。

縣官便審訊。魏氏悲痛欲絕,很久,才停止痛哭,將前因後果說了個一清二楚。原來,馬四挾持魏氏先到了天台,又由天台轉到寧海。這時,錢財已經用光了,他們只好來到許保賢家,雙雙成了傭人。許保賢對魏氏美貌垂涎三尺,多次挑逗,魏氏都堅決拒絕了。

某天,許保賢外出抓賊,命馬四一塊兒去。數日以後,許保賢獨自回來了,為魏氏說:“馬四失足落水,沒有找到屍首,定死無疑。”

魏氏知道其中有詐,不便直言,唯唯諾諾,魏氏正準備轉身出房,許保賢不肯放走,調笑許久方才罷手。這天夜裡,許保賢強行破門而入,將魏氏裸綁於床上,姦汙多次,直到黎明才算完,魏氏無力抵抗,受其強暴已有數月之久。說完又是一番痛苦地抽泣,幾乎昏厥過去,魏翁心疼,百般撫慰自己的女兒。

清代浙江“紹興張世昌妻案”始末

接著,縣官傳訊許保賢。許保賢承認淫媾之事,至於馬四的死,則支支吾吾,不肯實招。縣令喝令動刑,重刑之下,許保賢供道:“我貪戀魏氏,無奈馬四礙我手腳,我以公事為由,將馬四誘到郊野,用斧頭將他殺死,死屍埋在荒野之中。”

經過查找,馬四屍體尚未腐爛,頭上傷痕依然存在。按律許保賢當斬,縣令據此把他打入死牢,聽候發落。張世昌頗有氣度,認為妻子魏氏遭到姦汙,實在是賊人強逼,她本人沒什麼過錯。等稟告過母親後,他母親也探明大義,將魏氏接回家中。從此,夫唱婦隨,一家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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