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人潮人海中 有你有我

相遇相識相互琢磨

人潮人海中 是你是我

裝作正派面帶笑容

不必過份多說 自已清楚

你我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不必在乎許多 更不必難過

終究有一天你會明白我

人潮人海中 又看到你

一樣迷人一樣美麗

慢慢的放鬆 慢慢的拋棄

同樣仍是並不在意

你不必過份多說 自已清楚

你我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不必在乎許多 更不必難過

終究有一天你會離開我

……

一曲黑豹樂隊的《無地自容》，現在的人們，不知道有多少人是聽過這首歌的。作為黑豹傳唱至今的代表作，它的詞作者就是今天的主角竇唯。

這首彷彿是從古老世界傳過來的歌曲，穿越搖滾音樂的歷史滄桑，它的黃金時代早已不復存在。這是一個時代的符號，屬於它的輝煌已經漸漸遠去。

習慣了智能時代忙碌生活的我們，每天不得不強打精神去適應快節奏的都市生活。是否還有閒心去搖旗吶喊、撕心裂肺地唱出自己的內心想法，或許我們都把它遺忘在記憶的某一個角落了。

不想被人記住，或許也是一種生活哲學，竇唯就是這種人。

對於我們來說，理解不了的，尊重就好。



02

前幾天，知乎上有個提問：

竇唯目前在幹什麼？他是我喜歡的音樂家，但好久沒見他演出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竇唯本尊現身上線回答了。

如果你真的瞭解竇唯的生活，你就只能用詫異和合不攏嘴等詞來形容這件事。



新聞裡鮮有竇唯的報道，對於這個音樂天才來說，世俗的物質世界他毫無興趣，他在乎的東西只有一件，就是視為比生命還重要的音樂。

大隱隱於朝，中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

他是一個出世的隱者，仍然生活於繁華的帝都，這麼說算是一箇中等隱士吧。

BBS時代、博客時代、微博時代、自媒體時代……竇唯全部缺位。這一天，他在社交網絡平臺的第一次行蹤和發聲被激動的網友奔走相告。

網友的評論也是精彩紛呈。這裡引用下新浪博客的內容，如下：

“竇唯的偉大就在於若干年後人們才能體會他的偉大，並且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發地覺得他的偉大。

“很多人說中國搖滾最不能黑的就是竇唯和崔健，崔健教人睜眼看世界，竇唯教人閉眼審視自己。聽越久的歌就越喜歡竇唯，只想說在我看來，不存在黑不黑的問題，因為他沒什麼可以被黑的。”

“竇唯是當今中國樂壇第一天才，在精神氣質上他才是中國傳統文化的繼承者，崔健無論在歌唱水平和藝術作品深度都不及竇唯。從精神境界來說，王菲配不上竇唯。”

當然，也有與之針鋒相對的諷刺：

“該專輯下十首歌曲，每首評論下面都是竇唯歌迷彰顯影響的焦慮。”

“有些人啊，讓他評論竇唯的音樂，他都說不出所以然，甚至根本沒聽過幾首，倒是王菲的作品他每首都能聽出竇唯的風格”

……

其中一個叫舒玉的網友這樣寫道：

“晚輩不能說能聽懂您的音樂，但您 2004 年之後的作品給了我很多慰藉，殃金咒是我深夜加班的伴侶，口音是我行走在路上時的背景音，凱碩、天宮圖和潸何吊陪我度過很多失眠的夜晚。期待您的新作品，感謝您和您的音樂。”

有人說，竇唯是做真正的音樂，他是目前中國搖滾殿堂碩果僅存的一尊神。

搖滾樂是年輕人的音樂，本質屬性是反流行、反世俗、反權威。

而當今的搖滾界汪峰已經情迷章子怡，崔健也上了幾個地方衛視春晚，張楚徹底遠離人們視線，何勇不復當年。

剩下的還有誰？只有竇唯，永遠是那樣的特立獨行，依然保持著高產的創作，依然不想與外界發生太多聯繫。

可以說，他與絕大多數的音樂人剛好相反，別人出專輯，到處開發佈會，歌迷見面會。但竇唯從來不這樣做，他只要專心做好自己的音樂，其他的交給上帝。

與其苟延殘喘，不如從容燃燒。



03

竇唯出生於北京一個音樂家庭，父親是管絃樂手，母親愛好唱歌。

他6歲就在幼兒園演奏笛子了，上初中時父母離異，對竇唯的性格影響很大，成為了一個叛逆貪玩的孩子，學習成績下降了很多。

後來進入職高，從這時起竇唯開始學習吉他，走入了音樂的世界。18歲時考上了北京青年輕音樂團，之後開始了自己走穴生涯。

竇唯是一個天才型的音樂人，更讓人嫉妒的是，他的長相也很出眾。

更讓人發自肺腑的是，他如此有才華，又何必有如此顏值啊！

正好當時黑豹樂隊的主唱丁武走了，於是竇唯加盟黑豹樂隊，擔任樂隊主唱，更是包攬了詞曲創作。

正是有了竇唯的加入，黑豹樂隊的巔峰時期開始到來，兩年後成為席捲華語樂壇的最強搖滾樂隊。

那個時候香港有Beyond樂隊，而內地則有黑豹樂隊。



《無地自容》、《Don't Break My Heart》廣為傳唱，正版銷量150萬張以上。

就在黑豹樂隊如日中天時，竇唯選擇離開，這讓很多人想不通。黑豹成員要求竇唯以後不能再唱黑豹樂隊的歌曲，就算不這麼說竇唯也是不會唱的。

郭四曾問竇唯為什麼退出？

“沒什麼道理，我不喜歡，現在咱們的生活就是千篇一律，我不喜歡這種不斷重複自己的過程，天天唱一樣的東西來賺錢，沒意思。”

一個人在最輝煌的時刻戛然而止，選擇急流勇退，這是需要極大勇氣和智慧的，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做到。

心理學上有一個蔡戈尼效應，是指人們天生有一種辦事有始有終的驅動力。人們之所以會忘記已完成的工作，是因為欲完成的動機已經得到滿足；如果工作尚未完成，這同一動機便使他對此留下深刻印象。

都說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帶有缺憾，才會被人時常拿來惦記著。

離開黑豹之後，竇唯組建了“做夢樂隊”，但不久又離開了。

1994年，竇唯發佈了個人第一張唱片《黑夢》，與張楚和何勇並稱魔巖三傑。

同年12月在香港紅磡體育館，那個夜晚，中國搖滾樂歷史在這裡定格。臺下香港四大天王等一眾知名藝人在如痴如醉。臺上只見何勇在躁烈、張楚在遊吟、唐朝在跋扈，唯有竇唯，無論與人配樂，還是自己獨唱，只見安靜。

很多年後，1994年紅磡的那一夜，被視為中國搖滾樂的巔峰。

這之後，搖滾樂猶如一根拋物線，劃出了一個美麗弧度，由盛而衰不可避免地到來。

一切像南柯一夢，是時候醒了。

張楚懵然了，以後幾無作品。何勇放不下，借酒消愁，一直沉淪下去。

魔巖三傑已經不復存在，只有竇唯仍然清醒。這一年《豔陽天》發行，竇唯開始轉型，出了很多沒有歌詞的音樂，在音樂路上越走越遠。

輝煌過，榮耀過，我心無憾，剩下的選擇做自己。



04

竇唯有兩段不太幸福的婚姻，今天被人貼的最多一個標籤就是王菲的前夫。

其實在王菲之前，竇唯曾有過一個女朋友叫姜昕。

1993年，王菲親口承認了她和竇唯的親密關係。後來兩人頻繁來往於北京和香港兩地，感情迅速升溫。

1995年夏天，記者拍到北京一家四合院裡，一個女人穿睡衣的照片，頭髮蓬鬆，睡眼朦朧。仔細觀察才發現，這個女人就是大名鼎鼎的王菲，她已經和竇唯同居了。

這時的王菲什麼心情，我們不得而知，但可以從她的那首歌曲《我願意》裡感受到：

我願意為你，我願意為你，我願意為你忘記我姓名/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懷裡，失去世界也不可惜/我願意為你，我願意為你，我願意為你，被放逐天際/只要你真心，拿愛與我回應/什麼都願意，我什麼都願意/什麼都願意，什麼都願意，為你。

有人說，竇唯用音樂征服了王菲的心，這話有相當的可信度。



這一年王菲推出的新碟《執迷不悔》，被認為是王竇音樂合作的開始，也是王竇愛情的寫照：

這一次我執著面對，任性地沉醉/我並不在乎，這是錯還是對/就算是深陷，我不顧一切/就算是執迷，我也執迷不悔/別說我應該放棄，應該睜開眼/我用我的心，去看去感覺/你並不是我，又怎麼了解/就算是執迷，就讓我執迷不悔/我不是你們想的如此完美/我承認有時也會辯不清真偽……

1996年7月，王菲懷孕三個月，竇唯於是對王菲說：“我們結婚吧。”這是典型的奉子成婚。

這一年，對王菲來說，她最成功的一件作品，就是孕育了一個小生命。

1997年1月2日，竇靖童出生。王菲原名叫王靖雯，女兒的名字含有父母的名字，象徵著愛情的結晶，是父母生命的延續。

一切都如王菲為女兒的寫的歌《童》中所唱：

你來的那天雪花紛飛，我於是掉眼淚

你帶著一身明媚，離開我溫暖的堡壘

你是我的依賴，你是天的安排

你來填補空白，你說來就來

你不能去學壞，你可以不太乖，我的愛



王菲和高原，並不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但因為竇唯的關係，她們相識了。王菲也一直想將她當成最好的朋友之一。

可她絕對沒有想到，高原最終成了她和竇唯婚姻的絆腳石。後來，高原曾經表白，她和竇唯的關係，開始於竇唯和王菲結婚之前。因此，嚴格說來，她不是第三者。

1999年的3月，日本東京武道演唱會，王菲唱了竇唯曾經的《Don’t break my heart》，竇唯在一旁伴奏打鼓，可誰也沒想到，這竟是二人最後一次同臺。

有一次，竇唯帶著一股漂亮女生在餐廳吃飯，被狗仔隊拍到，旁敲側擊地問你能不能介紹一下你的這位朋友？

令記者絕對沒有想到的是，竇唯十分坦率地說：“她叫高原，是我的愛人。”

不可能有別的回答比這個答案讓人目瞪口呆了，愛人兩個字的分量可想而知，已經沒有任何迴旋餘地。

於是，這對金童玉女的婚姻只持續了3年，以竇唯出軌，宣告結束。

有人說，愛情令人盲目。王菲不止一次公開承認，她是個糊塗的女人。

世事往往如此，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誰都能一眼看明白的事，當事人就是犯迷糊。糊塗女人如果一直糊塗，難說不是一種幸福，最怕的是有朝一日，不得不從夢遊狀態中醒來。



竇唯公開接受媒體採訪時說：“她為著事業，忽略了家庭。我總覺得……根本是一個陰謀。”

此言一出，外界大譁。

他接著說，大家可以想象一下，沒有任何的婚姻生活，吃不在一起，住不在一起，睡不著一起，大家想會怎樣？

竇唯進一步解釋說：

“每次打電話找她，她不是在打牌，就是在唱卡拉OK，或者根本找不到她，我不知道她在做什麼。我們早就開始分居，斷斷續續的。”

王菲爭取到了女兒的撫養權，這場戰爭，終於落下帷幕。

事後，記者採訪高原，她親口承認，和竇唯已經拍拖很久了，他們在一起遠遠不止兩年。

離婚後的竇唯與前女友高原相戀，並在兩年後登記結婚，同年生下女兒竇家媛。不過他們兩人的婚姻沒有持續多久，在2004年走向終點。

其實在兩段失敗的感情中，竇唯也很受傷，但是人們一直不放過他，不斷傳出他窮困潦倒的新聞。

似乎，這是報應。

竇唯開始變得沉默寡言，開始害怕出現在人多的地方。也有人說他“成仙”了，無慾無求。

但他只是想過自己的生活，做自己的音樂。



05

後來人們給他貼了很多標籤，不知是竇唯專注於音樂創作，還是看淡了世俗名利，他對這些標籤毫不在意。

這樣也號，反而傷不到他。

2006年，最為著名的竇唯事件就是他“燒車”了。

因為新京報記者卓偉（就是大名鼎鼎的國內第一狗仔記者）對他抹黑報道，八卦了一些無中生有的事情，竇唯就跑到報社去找說法。結果等了3個小時，對方卻避而不見。

竇唯一怒之下，砸壞了編輯部電腦等辦公用品，並對編輯部人員潑水。臨走時點燃汽油燒了狗仔隊的車子，然後打電話報警，等著警察到來。

這件事情在社交媒體引起極大關注，最後法院宣判，罰款7000元，鑑於情節輕微免以刑事處罰。



這是竇唯做地鐵被拍到的畫面，戴著墨鏡，梳著丸子頭，樣子滑稽可愛，像極了古代的遊俠。

而這些照片，紛紛讓網友感慨他“落魄”的一面，髮際線越來越往頭頂蔓延，和當初的俊朗才子儼然兩樣。



騎著電動車出現在街頭。

高曉松曾評價道：“竇唯一出場，全場都炸了！”

有的時候看慣了熱搜上那些光鮮亮麗的明星，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兩副面孔，反倒覺得竇唯不炒作，簡單做自己，十分難得。

真性情誰都不在乎，只想自己活得舒服的人，其實更加不容易。

現代社會，人們習慣了用物質的多寡來衡量一個人的成功，須知這是有些片面的，世俗的成功當然是一部分，但是很多人窮得只剩下錢，那何嘗不是一種悲哀。

所以用財力、地位來定義一個人是否活得體面並不準確，只有內心豐裕的人才是真正體面的。



06

竇唯是一個特立獨行的人，他的一言一行顯得很另類，彷彿與這個社會格格不入。

但他是一個極有才氣的音樂人，是一個真正實力派的唱將，完全不同於當下的偶像明星，流量小生。

他從樂隊單飛的23年間，一共出了26張專輯，平均一年一張，相當了得。汪峰已經很高產了，到目前也才15張專輯。



高產的竇唯，卻是極力躲開人們的視線，並不求為自己的音樂做過任何的廣告和宣傳，他似乎很滿足當下的生活。

猶記得他當年的一句話：

“我不求大紅大紫，在百花齊放中，我願做一棵狗尾巴草，只要讓我盛開就行。”

近來，鹿晗因為公開女朋友的事，成為熱搜榜上的頭條。

於是，一個荒誕的悖論同時存在於，這個時代看似“最風光”和“最落魄”的兩個藝人——鹿晗和竇唯身上：

與消費他們的人設和形象的人相比，真正在和能消費他們作品的人少之又少。前者哪怕作品再少也無所謂，後者卻是因為作品太多和太難。

在這樣一個流量時代，各種好假新聞、壞新聞充斥著版面，明星們甚至親自下場撕逼或者用私生活來博眼球，恨不得把自己的人設架得多麼高大上。

無論好壞，只要有流量能增強曝光度一律先發出去。人人都知道現在只要有流量那就能紅就能有錢。

而竇唯，只要他想，他不缺流量！

在《鏘鏘三人行》裡竇文濤說：

"你們知不知道竇唯是什麼人啊，他現在是堅決不開口唱歌了，他只要是唱，分分鐘都是錢！憑他身上那些事，他要想炒作，汪峰一輩子也別想上頭條了！"

這個話說的一點不過分，我們這個時代都欠竇唯一份瞭解。

竇唯，不是神也不是仙，他只是一個活得很真實的人。

他也不像人們所說的那樣落魄，他只是想做一個勇敢執著的音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