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8 《流感》:天災人禍下人性的考驗

任誰都會覺得2019年是困難的一年,很多人都覺得這一年,生活開啟了困難模式,也因此很多人都格外的期望過年,希望過年的喜慶,能夠衝去這一年的陰霾。

可誰也不會想到,2020年才不到一個月,就已經開啟了地獄模式:武漢肺炎愈演愈烈、科比意外遇難、澳洲山火燒了好幾個月、非洲25年以來最嚴重的蝗災、美國爆發致命流感……

在天災人禍面前,人們方才知曉,自己是多麼渺小;但也是在災難面前,人們更加明白,眾志成城的力量。

2020年的春節,或許會成為許多人印象深刻的一個春節——在全國攻城略地的新型肺炎,把大多數人都禁錮在家裡。

在這種說不清是天災還是人禍的大難面前,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幾年前橫空出世的韓國災難片《釜山行》,這部影片刷新了很多人對韓國災難片的認識,被認為是近年來最為優秀的韓國災難片之一。

但其實在更早的2013年,韓國還有一部災難片——《流感》,這也是韓國曆史上第一次以"流感"為主題的災難片。

《流感》:天災人禍下人性的考驗

這部影片的質量絲毫不弱於《釜山行》。《釜山行》在豆瓣上拿下了8.4分,《流感》則取得了7.9分。

同時,在當前肺炎盛行的背景下,《流感》這部影片顯得更為應景,電影裡的眾多場景畫面,也愈發顯得意味深長、讓人深思。

《流感》:天災人禍下人性的考驗

就像很多人說的,"喜劇的內核是悲劇",而災難片的內核,應該是人在災難面前所表現出來的人性掙扎與考驗。

《流感》這部影片的成功,不僅僅在於電影本身的製作優秀,更在於它表現了人們在"流感"面前的真實情感,而這種情感無疑是震撼人心的。

天災還是人禍

"我們去首爾吧,讓首爾也產生感染者,那樣政府才會想辦法救活我們。"

《流感》的劇情可以說十分簡單,它講述的是一群東南亞的偷渡客冒險來到了韓國。然而,他們卻意外地感染豬流感,而死在了封閉的集裝箱中,這其中只有一人生還了下來,但隨之而來的是肆虐整個盆塘地區的豬流感病毒。

《流感》:天災人禍下人性的考驗

這種流行病毒,往往同時具有天災和人禍的因素:在流感尚未蔓延的初期,更具有天災的成分因為這是突發性的、大規模性的;但隨著疫情的擴散,人與人之間的傳播極快以及後續的防控難以跟上,人為的因素漸漸超過自然因素。

流感這種傳染性極強的生物病毒,一開始無疑是天災性質的,一旦在城市出現,幾乎相當於一個非指向性的生化武器。

感染者最開始也不過就是普通的感冒、發燒、咳嗽等十分正常的病理現象,任誰也不會對此多想,尤其是病毒剛開始出現的時候。

《流感》:天災人禍下人性的考驗

《流感》這部電影,就用了特效,生動且形象地將病毒在空氣中的傳播,真真切切的展現在鏡頭裡。

病人身體裡的病毒,隨著一聲聲的咳嗽,夾在一粒粒得唾沫星子裡,噴向每一個擦肩而過的人。病毒的傳播過程,被導演別有用心的表現了出來,讓每一個從上帝視角看到的人,唯恐避之不及。

《流感》:天災人禍下人性的考驗

但很可惜,日常生活中最為平凡的我們,並沒有上帝視角。所以面對傳染性極強的流感之類的病毒,我們無法以血肉之軀與之抗衡。

所以一旦流感爆發,患者便是呈幾何級倍數的增長。《流感》這部電影裡,將這種增長進一步加快,給觀眾更加刺激的觀感。

女主角金仁海是一名醫生,就在他們醫院剛剛確認豬流感病毒的時候,還沒有來得及向上級彙報,也沒有來得及做好迎接病毒爆發的準備,醫院就人滿為患,豬流感病毒以一種不可控的態勢蔓延。

《流感》:天災人禍下人性的考驗

但更為致命的是,電影裡豬流感蔓延的盆塘地區,在疫情初期,其政府並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等到城市中交通癱瘓、引起混亂的時候,議員們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但議員們首先想到的不是如何控制疫情,而是如何隱瞞住盆塘的真實情況,以免給他們的政治生涯帶來汙點。

以及普通民眾並沒有足夠的重視,依然不戴口罩地出現在公共場合、依然沒有采取有效的防護和隔離措施。而一旦確認病情的嚴重性,隨之而來的並不是科學合理有序的防控,而是恐慌,是超市的哄搶物資,是病情的隱瞞,是秩序的喪失。

這些都是導致流感快速蔓延的人為因素。

《流感》:天災人禍下人性的考驗

電影《流感》裡面,豬流感在蔓延過程中,幾種人為因素被剪輯在一起,流感蔓延的速度以及流感所帶來的後果,在短時間內給了觀眾們強大的衝擊。

這種衝擊,一方面強化了流感在人們心中的印象,給電影帶來了強烈的戲劇衝突和視覺效果,但另一方面也被認為電影情節失真,劇情浮誇。

這是電影的處理方式所帶來的效果是雙方面的,因為大多數人都沒有經歷過那種場面,無法身臨其境地去感受那場景,也就無法去代入身處病情地區之中的人們。

《流感》:天災人禍下人性的考驗

強大且傳播極快的豬流感,隨著劇情的發展、時間的流逝,已經分不清這到底是一場天災還是一次人禍。

電車難題:少數還是多數

"為什麼只想著那裡面的人,難道不應該想著全體國民嗎?"

電影《流感》與其他災難片不同的是,在表現災難的嚴重性以及人們應對災難的眾志成城時,還拋出了有名的電車難題:是救盆塘的生存者,還是顧忌全體國民。

《流感》:天災人禍下人性的考驗

我們都知道所謂的電車難題,其內容大致是:

"一個瘋子把五個無辜的人綁在電車軌道上。一輛失控的電車朝他們駛來,並且片刻後就要碾壓到他們。幸運的是,你可以拉一個拉桿,讓電車開到另一條軌道上。然而問題在於,那個瘋子在另一個電車軌道上也綁了一個人。考慮以上狀況,你是否應拉拉桿?"

在電影裡,為了阻止豬流感從盆塘地區蔓延至全國,政府十分果決地採取了封城的舉措。這裡的封城,並不僅僅只是封鎖主要交通幹道,而是實打實的派軍隊將整座城市隔離了起來。

電影裡的韓國政府,在災難面前選擇了封城。為了儘可能阻止病毒擴散,減少經濟損失,選擇暫時犧牲少部分人,成全大部分人。

《流感》:天災人禍下人性的考驗

但封城並不是一蹴而就的,一開始民眾得到了允諾,只要48小時之內沒有被檢測出感染了病毒,就能夠從隔離區中離開。

但隨著病情的嚴重化,醫藥專家也遲遲未能研發出有效的藥劑,48小時離開的承諾,就變成了一個有爭議的問題。

總理說,不能只顧著盆塘地區的人,更應該站在全局考慮,更應該顧及更廣泛的全國民眾。但總統卻反駁,盆塘地區的民眾也是韓國的民眾,不應該被排除在外。

這種爭議,電影裡並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而是將這種爭議和拷問,貫穿於整個電影的後半部分:到底是竭盡所能拯救盆塘地區的民眾,還是舍小我成大我放棄盆塘地區。

《流感》:天災人禍下人性的考驗


《流感》:天災人禍下人性的考驗

面對致命恐怖的流感,電影裡的韓國當局就面臨這個電車難題。一個盆塘地區就相當於被捆的一個人,韓國的其他大部分地區就像是被捆的多數人。

是犧牲一個盆塘地區來拯救其他地區,還是拯救一個盆塘地區但卻讓其他地區面臨淪陷的危險?

當然電影終究是電影,即使是這種兩難的倫理學難題,電影裡也依舊存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在眾多的感染者中,存在一個抗體;在眾多民眾之中,小女孩飛奔跑向媽媽,同時喚醒了兩個陣營之中的人性光輝。

《流感》:天災人禍下人性的考驗

盆塘地區的民眾結成人牆,用肉身護住暴露在機關槍射程範圍內的母子;手拿機關槍的軍人,也無法扣動自己手中的扳機。

人群中小女孩身上的抗體,也讓總統下定決心,力排眾議,拯救大多數,但也絕不放棄少數。

人與自然,災難與人性。

災難片之所以震撼人心,並不僅僅因為災難片中展現了平日裡難得一見的末日奇觀,更是因為災難片讓人們置身於災難之中,合理的思考面對滅頂的災難,人性會如何表現。

《流感》:天災人禍下人性的考驗

  • 恐慌和自私,是人性

在這部電影裡,每個人都可以說是自私的,都不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好人,但每個人又都有自己的苦衷和情感羈絆,都不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壞人。

電影初期感染病毒的弟弟炳佑和保護弟弟隱瞞病情的哥哥炳基是人性。可以說整個盆塘地區的豬流感病毒都是由炳佑傳出來的,但哥倆為了不讓政府發現自己所做的偷渡生意,而隱瞞自己的病情,並且拒絕透露病毒傳染源的集裝箱在哪裡。

在弟弟炳佑確認搶救無效死亡之後,哥哥不顧流感的傳染性在醫院暴力傷醫只想著帶炳佑離開。我們無理指責這種做法的錯誤,相依為命的弟弟,就是哥哥活下去的支撐;但又無法不去指責他們,因為他們為了一己之私而置所有人的安危不顧。

《流感》:天災人禍下人性的考驗

作為醫生的女主金仁海,比誰都清楚豬流感的可怕之處,但當得知自己的女兒美露感染之後,依然選擇了隱瞞病情,並且成功逃過了檢查,這是因為她更清楚,目前並沒有特效藥被研發出來,一旦被隔離,就有可能永遠也見不到女兒了。

作為一個母親,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女兒去死。她寧願讓女兒陪在自己身邊,至少還有希望。所以這個時候她是自私的。

《流感》:天災人禍下人性的考驗

一個軍隊昔日的老大哥,為了自己的安全煽動無辜而又無知的群眾,讓無關的人替他擋子彈;國會議員為了大多數國人和他自己的面子,決定放棄受感染的盆塘地區的人;對於執行任務的士兵,面對災難,沒有分辨的將一個又一個屍體扔進了火葬場,麻木與冷漠是他們對待外界的態度;首爾民眾最初30%多支持放棄那座城市,到最後95%左右支持放棄,是人類在滅頂之災面前的絕望與無助……

每一段劇情、每一個鏡頭,都瞄準了人性中的自私,這是非常真實的,因為每個人都想活下去,每個人都希望自己愛的人能夠活下去。

  • 團結和無私,也是人性

女主金仁海是自私的嗎?

作為一個醫生,一個電話就能把她叫回醫院;面對強大的豬流感,能夠堅定的選擇戰鬥在前線;為了保護唯一的抗體,能夠深入險境不懼個人安危……

《流感》:天災人禍下人性的考驗

電影中的軍人是無情的嗎?

面對自己的母親的時候,可以不顧母親已經被感染的事實,與母親擁抱;面對無辜的民眾,義無反顧地說出真相;在封鎖盆塘地區時,面對飛奔而來的小女孩,即使小女孩已經衝破的警戒線,也依然沒有辦法泯滅自己的良知向小女孩開槍,只能選擇開槍警示……

《流感》:天災人禍下人性的考驗

《流感》裡,可以看到人在處於弱勢的時候、在處於一種不安狀態的時候,最容易被煽動、最容易失去理性。但看到小女孩奮不顧身想要找媽媽的時候,也可以結成人牆保護更弱勢的母女。

面對災難,當得知存在希望的時候,也可以無比團結,一起尋找出路。這也是人性。

《流感》:天災人禍下人性的考驗

電影通過一場流感,表達的是人性之下的複雜,因為,人之所以無動於衷正是因為沒有觸碰到自己的利益,而人之所以團結,是因為觸碰到了自己內心的柔軟。


災難固然是可怕的,在災難面前,那些我們自己所以為的、自己構建出來的牢不可摧的安穩生活,在歷史的隨機性面前,就像沙雕一樣,風一起就灰飛煙滅。

但災難面前,人的力量也是強大的,因為心存善良、心中有愛,生命才十分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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