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6 李商隱唯美唐詩《柳》怎麼賞析?

信陵君無忌


且看全詩:

柳映江潭底有情,望中頻遣客心驚。

巴雷隱隱千山外,更作章臺走馬聲。

要明白一首詩的含義,首先就是要讀懂詩中的典故。

章臺,這個典故古詩之中經常看到,它是什麼意思呢?章臺是長安的一條街的名字,《漢書·張敞傳》:“敞為京兆尹,······走馬章臺街”。章臺走馬於是就成為了一個典故。到了唐代,章臺和柳又聯繫在一起,詩曰:“章臺折楊柳,春日路旁情”。

柳映江潭底有情,望中頻遣客心驚。 江潭水面映照著柳的影子動人情思,望著這一場景讓羈旅在外的人一陣陣心驚不已。柳樹怎麼會心驚不已呢?那是因為柳和京師有著密切的關係,柳色像極了京師之中的柳色,勾起了詩人在長安時候的淪落之痛。庾信的枯樹賦裡面寫道:“昔年鍾柳,依依漢南。今看搖落,悽愴江潭。”這句詩就是化用這個意思,可以讓我們更加感受到淪落之情。所以我們讀唐詩的時候,如果僅僅是讀過去了,根本是沒有辦法理解詩中的深意。我們不僅要了解詩中的典故,還要知道了解到詩人讀過的文學作品,庾信的枯樹賦如果不知道,就很難理解詩中的悲傷之情。

巴雷隱隱千山外,更作章臺走馬聲。遠處群山發出的隆隆雷聲,聽到這個聲音很像章臺走馬。馮浩在玉溪生詩箋註裡面註釋:“益驚遠客之心”。詩人此刻正在巴山一帶,卻說雷聲和章臺走馬的聲音相似,詩人的內心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那種羈旅與沉悶之情可想而知。

李商隱想要飛黃騰達,但是一生鬱郁不得志,只好用詩歌來抒發自己的情感。相傳李商隱寫詩歌的時候,總是會把書陳列在書桌上,然後才寫作。我們讀到的每一首他的詩,都是他經過苦心孤詣寫出來的,他的用字精美,深得讀者的心。

李商隱的一生是不幸的,而痛苦才能夠產生詩人,這是矛盾的,而每個人其實都是矛盾的。


詩書君


先附原詩:

曾逐東風拂舞筵, 樂遊春苑斷腸天。

如何肯到清秋日, 已帶斜陽又帶蟬。

這首詩唯美嗎?相反,它很沉重,字裡行間充滿著壓力和鈍感。


李商隱情感細膩、多愁善感,他詩風典雅、筆工圓潤,善於小情境拔轉大乾坤,是一個很有涵養、極具情懷的詩人,也是我最欣賞膜拜的唐代詩人之一。我曾無數次試想,如果他晚生三百年,詞林諸豪之中一定至少會再多出一個夢窗。

我們一起來品味這首詩,抱庸粗鄙,將全詩作譯:

(依依的楊柳枝啊),你曾在春光明媚的三月,在高朋滿座、清歌漫舞的筵席邊風搖擺;也看到了歡聲笑語的人們愉悅的賞景踏春(一派熙煦祥和、生機盎然)。這樣多好啊!可是轉眼到了秋天,你怎麼如此狠心把落日和枯蟬一下子全呈現給世人呢?


詩人在詩中責怪和埋怨楊柳,說它太狠心、太不解風情。楊柳有錯嗎?楊柳沒錯,它當然左右不了人間四時。詩人是在自喻楊柳、借題抒懷,暗寓時光之無情、盛年難再來。

至於可能也牽及詩人自已對世態命途的哀惋之類,抱庸不置可否。就詩論詩,這絕對是一篇惜時憐歲、感老悲秋的經典詩作。與唯美之說八竿子戳不到一起,沒一毛錢關係。




抱庸詩書


《柳》是李商隱的晚年之作,借柳自傷詠懷,表達了自己遲暮之年,韶華不再,隱懷抱負空頭的哀傷之情。在賞析這首詩上,我覺得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進行開展:

首先從詩的整體內容來分析。

從整首詩所描述的內容來看,詩裡所描寫的是秋日之柳,句句帶景,卻處處顯情;句句詠物,卻處處寄人。前兩句寫春日的柳樹追逐著春風,春陽豔麗百花錦簇,人們在樂遊原中極盡遊玩,春柳像筵席上翩翩起舞紅袖翻騰的舞者一樣,隨風搖曳,一派婀娜多姿的春盛優美景象。後兩句寫秋日的柳樹的清涼蕭瑟,夕陽斜照的疏漏,秋蟬淒涼的嘶鳴,一片哀傷落寞的景緻。



其次從表現手法上來對全詩進行分析。

對比手法。這首詩本來是寫秋時候的柳,起筆卻是先對春日時候柳樹的繁盛景緻進行一番渲染,然後轉筆寫秋日之柳的蕭瑟敗落的悽慘之境,如此鮮明的對比,給人視覺上一個強烈的反差,在感情上一種今非昔比的落差感,聯想到詩人垂暮之年的境況和一生經歷坎坷以及空負大志的遭遇,一種悲涼情懷油然而生。

擬人手法。本詩中運用了大量的擬人手法。起首的“逐”字將春柳擬人化,表現了春日柳樹的著實可愛,讓讀者可以從中讀到春風吹動柳條搖曳多姿的動態美,再與筵席上的舞袖相喻,讓人覺得非常生動活潑,表現了春日柳樹的勃勃生機和繁華。最後的兩個“帶”字,將柳樹擬人化,讓人在讀詩的時候有一種責怪秋日柳樹的心態:你怎麼能夠又帶著夕陽,又帶著秋蟬呢?夕陽、秋蟬本在詩中就是秋意黯然的表現,再加上秋柳的稀疏,更是增添了一種淒涼的感覺,在抒情上增強了內心的悲傷之感。


最後從藝術表現上來分析。

首先,可以看出本詩通篇在描述柳樹,卻一個柳字都沒有,但是從頭到尾都能感覺到柳樹的存在,這種豐富的想象力和對字句的凝鍊力,讓讀者十分佩服。與詩人寓情於詩,託物詠志的思想不謀而合一脈相承,更能理解詩人的一番情懷。其次,暗用柳的形象來凸現詩人暗藏的情懷,就是用柳樹來做表達自己傷情的線索。柳樹自古就有留的通喻典故,留而難留。表達了對青春韶華的留戀和回憶,以此來反襯現在的悲慘境遇。


浣曦於溪


唐·李商隱

曾逐東風拂舞筵,樂遊春苑斷腸天。

如何肯到清秋日,已帶斜陽又帶蟬。

名家點評

《升庵詩話》:廬陵陳模《詩話》雲:前日春風舞筵,何其富盛;今日斜陽蟬聲,何其淒涼,不如望秋先零也!形容先榮後悴之意。

《李義山詩集箋註》:姚培謙曰:得意人到失意時,苦況如是。“肯到”二字妙,卻由不得你不肯也。

《玉溪生詩意》:玩“曾拂”、“肯到”、“既”、“又”等字,詩意甚明。晚節文疏,有託而言,非徒詠柳也。識者詳之。

《玉溪生詩集箋註》:田蘭芳曰:不堪積愁,又不堪追往,腸斷一物矣。馮浩曰:此種入神之作,既以事徵,尤以情會,妙不可窮也。

《玉溪生詩說》:四句一氣,筆意靈活。只用三四虛字轉折,冷呼熱喚,悠然弦外之音,不必更著一語也。

《李義山詩辨正》:含思婉轉,筆力藏鋒不露……遲暮之傷,沉淪之痛,觸物皆悲,故措詞沉著如許,有神無跡,任人領味,真高唱也。

《玉溪生年譜會箋》:末句亦兼悼亡而言,悽婉人神。

《詩境淺說續編》:此詠柳兼賦興之體也……作者其以柳自喻,發悲秋之嘆耶?抑謂柳之無情,雖芳時已過,而帶蟬日,猶逞餘姿,不知有江潭搖落之感耶?

《唐人絕句精華》:首二句寫其得意之狀,三四句則衰落之況也。宋人晏幾道有詠柳《浣溪紗》詞曰:“二月和風到碧城,萬條千縷綠相迎,舞煙眠雨過清明。妝鏡巧眉偷葉樣,歌樓妍曲借枝名,晚秋霜霰莫無情。”用意正同,可以參看。

詩文中對人事物的表現,無非兩種方法,直接描述和間接烘托。有些作品是兩者混用的,這就看何者是主要的。

問題在於,哪一種較為有力有效。這不好一概而論,因為環境、情景、事態、心理等千形萬狀、千差萬別。

如果說哪種放之四海皆準,無處不明效大驗、獨擅勝場。那恐怕淺薄無知、夸誕大言,乃至胡說亂道。因此,還是要因事制宜、因利乘便,以求事半功倍、得多失少。

但一般而言,間接襯托的效果要比直接表述的好,甚至不可以道里計。高手通常用間接之法,而低手多用直接之法,可說有著分水嶺的意思。當然,這指通常情況,而非所有情形。

關鍵是,原因何在,怎麼也要持之有故、言之成理吧?我們對任一人事物的認識,都是有限的,不可能無窮無盡。而就一定場景,又會限制認知的表現。

比如在芳春,多是微風習習。那秋風肅殺、朔風怒號等就被排斥在外了,因為用它們來表現春天,明顯張冠李戴、不合時宜。也就說,對風的認識,只能體現一部分。自然,還會有別的制約,使得有限的認識並不能發揮多少。

因而,若是直接描述人事物。那隨著描寫的進行,我們對其認知的儲備就會越來越少,以至理屈詞窮、難以為繼。

這種文字在表現上,往往隨著進展,越來越乾巴、僵化、死板。直到一息奄奄,好像不把自己寫死,就決不善罷干休。而且很容易造成刀刻斧鑿、矯揉造作、向壁虛構等狀況。

因為,就那麼多儲量的認識,並且一些還用不上。那體現出去一部分,就會感到少了很多,使人老是處於一種空乏的狀態。由此,不得不用主觀臆造、拿糖作醋、無病呻吟、怪力亂神之類的來補充,文章也就越來越垃圾了。

間接映襯,與上述的有所不同。其不是直接描述此事物,而是用其它事物烘托性地體現。

這樣有什麼好處呢?天下的事物多如牛毛、不可悉數,用它們來襯托此事物會產生多少效果,無窮無盡、永無止境。

對人事物的認識,是通過比較這種方法。而襯托,就是把對比這個方式直接運用到了文中。這不僅可以產生一定的效果,而且會加強人對此事物的認識。同時,會給讀者更為開闊的視野,更為深入的思路,以及更加深廣的層次範疇。

通常而言,在行文中。對主要的人事物,多用間接之法;而對次要的人事物常用直接之法。因為,直接之法容易使人事物固化、定型。若用於關鍵的人事物,就時常使它們死氣沉沉、索然無味了。

這也是沒法,總要描繪一些事物,再以其去襯托其它事物。若全都雲裡霧中、迷茫不清,那行文還怎麼井井有條、鑿鑿可據?我們多講求,顯隱恰當、動靜合宜、起落有致、盛衰自然等。

這是一首詠柳詩,用的都是襯托的手法,而不是直接描述。全詩不見“柳”字,但其嫋娜娉婷、蕭瑟悽惋等姿態躍然紙上。全詩的藝術成就相當可觀,遠不是賀知章《詠柳》之流的可以比擬。

“曾逐東風拂舞筵”。主題是“柳”,那在表現上,應是其它事物來襯托柳。以達相輔而成,相映成輝之效。

但在詩中,基本都是柳去映襯其它事物,柳處在次要位置。比如“逐東風”,柳在襯托東風。若是東風在烘托柳,那表達上,應是東風逐柳。又如“拂舞筵”,也是柳在烘襯舞筵。還有“清秋”、“斜陽”等,都是如此。

也許作者沒法,柳相對都是弱勢的一方。如果讓強勢的來映襯它,豈不是紅花為綠葉作嫁,倒顯得神頭鬼面了。

雖然不斷地襯托其它事物,能使柳成為金牌綠葉。但相形之下,柳仍是等而下之的,不可能超群軼類吧?這必然影響制約其的力度和程度等,使其在文中的表現難以更上層樓。

“逐東風”,由於柳樹不是飛絮,無法隨風自由移動。因而“逐”字有所不當,應是過猶不及。一般是東風拂柳,反過來體現,則是柳拂東風。

“拂舞筵”,拂用於春景,通常是輕輕擦過的意思。諸如,春風拂面。如果柳老是擦著舞者、筵席等,會被避開,或者如何怎樣地被處理。因此,拂與實情會有所出入。雖然拂的意境在,但拂不到,那它還有多大的意義?由舞筵而言,此處可用翩、娜之類的。

“樂遊春苑斷腸天”。“斷腸”,通常指斷魂;銷魂,使人蕩氣迴腸。多用以形容悲傷到極點。在此,當是指引人入勝、飄飄欲仙的消魂。

但總會給人悲不自勝,痛不欲生之感。這在於“斷腸”與百花凋零、殘紅狼藉較為契合,而與爭奇鬥豔、奼紫嫣紅不是那麼合轍。

由於此處,是以柳在襯托繁花。因而,還是用烘托春天的詞較為適宜。諸如,樂遊春苑嫋香天。柳在拂花,花的香味飄舞,感覺空氣中的香氣尤濃了。

“如何肯到清秋日”。“如何”、“肯到”,都是無可奈何的詞。它們在煞風景,或說簡直像塊傷疤。

然而,春柳與秋柳不是一個自然變化的過程,中間好歹隔著夏季呢!怎麼使春秋無縫銜接,面壁虛構、胡編亂造,還是……

不能使它們自然而然地過渡,就只能用連接詞。顯然,使得效果不佳。因其對主題的體現就沒什麼效應,而且還煩言碎詞、拖沓冗長般地擺在那了。

因此,這種詞要儘量得少。而且,儘可能地發掘其的效用,使其對主題有所增益。比如,如何蕭煞清秋日。

“已帶斜陽又帶蟬”。這裡用了兩個“帶”,由於都是柳帶,就容易使斜陽和蟬趨向於同一化。

通常要差異化地表現,才可能多姿多彩、逸態橫生。若是同一化地去體現,豈不一個鼻子兩個眼,都那樣了。從而,意味、彈性、變化等,還不大打折扣?

因而在此處,多要根據不同事物,選用不同的詞語。例如,已颯斜陽又瑟蟬。

此詩前兩句是升調,後兩句是降調,由柳而統一。整體構成一個圓周狀,半邊是向上運行的趨勢,那半邊是朝下運轉的趨向。從而,可以首尾相接、週而復始地運動了。

但其是不是圓周運動呢,並非這種單白的運動方式。其的運轉,猶如沿著彈簧的軌跡在旋轉,同時沿著彈簧的軸心方向在運行。也就說,一邊轉動,一邊朝某個方向前行。

上述,就是個簡單的一體化結構和運動。首先,要是渾然一體、渾圓如意的架構。然後,才能自然地螺線型運轉,也就是邊轉動邊運行。

李商隱的這首詩,只具有一體化的雛形。其一,銜接不是太好。中間春與秋不能很好地連接,末尾秋與春也無法較好地連接,之間隔著冬季呢。

其二,相對句子的聯繫較為鬆散。比如第一句和第四句,是千絲萬縷、不可分割的聯繫嗎?

也就說,它的一體化架構有著深入的問題,這使之難以自然化的運轉。好在,可以藉助四季的輪迴,來旋轉及運行。但顯得比較勉強,好像隨時都會出問題。

可能會說,李商隱的水平不高嗎!然而,能達到《柳》的這種層次段位,已是準高手了。他還有更高的作品,使諸多唐宋名家都不能望其項背,而能與其抗衡的寥寥無幾。


魔舞詩詞


簡析《柳》(李商隱)

曾逐東風拂舞筵,

樂遊春苑斷腸天。

如何肯到清秋日,

已帶斜陽又帶蟬。

第一句"曾逐東風":進浴國恩,風光一時。

第二句"樂遊春苑":退居原野,傷心斷腸。

第三句"如何肯到":不甘落寞,無如之何。

第四句"已帶斜陽":終老一生,淒涼無限。

聯繫李商隱生平,蓋託柳言志,思為國用之意。


老馬識途183228897


原文:

[唐] 李商隱

曾逐東風拂舞筵,

樂遊春苑斷腸天。

如何肯到清秋日,

已帶斜陽又帶蟬。




現在文解釋:

曾在春風中漫舞,

現在春遊景色美,想當年欲斷腸。

怎麼忽然到了秋天,

已是黃昏禪悲鳴。




賞析:

此文是作者晚年作品,感嘆年事已高青春不再倍感失落的思想感情。他並沒有直接寫自己的事情,而是借詠柳來表達自傷遲暮,進而傾訴隱衷。先通過回憶過去寫春日裡的柳:春風盪漾,百花爭豔,樂遊苑上,士女如雲,舞筵上紅裙飄轉,綠袖翻飛,碧綠的柳枝,同舞女一樣翩翩起舞。第二句陡然一轉寫現在故地重遊柳還在,時節又是秋天,往日潮氣蓬勃已不復存在,頓時覺得自己也和這秋天的柳樹一樣已經近遲暮,心腸寸斷。下面兩句,回到眼前的秋柳,景象和回憶的春景截然相反,已是斜陽照著柳枝,秋蟬貼在樹上哀鳴,一派肅殺、淒涼的環境。詩人藉助秋天柳樹今昔榮枯懸殊變化,抒發自己留戀青春,痛感老年將至的思想感情。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