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6 東漢時期的天文曆法

東漢時期的天文曆法

一、東漢時期的天體理論

隨著我國古代科學家對天體認識的深入,秦漢時期人們對於天體的認識大體有三大學說,即蓋天說、宣夜說和渾天說:“言天體者有三家:一曰周髀,二曰宣夜,三曰渾天。”(《後漢書》第3217頁)成書於公元前1世紀的《周髀算經》是蓋天說的代表作,它認為天為半圓形,地成拱形,日月星辰附著於天地平轉,“方屬地,圓屬天,天圓地方”。“天員(圓)如張蓋,地方如棋局”。由於人們的認識手段有限,天圓地方是人們最直觀的感受。他們認為“天旁轉如推磨而左行,日月右行,隨天左轉,故日月實東行,而天牽之以西沒”。(《晉書》第279頁)這一質樸的學說與天地的實際情況相去甚遠,蔡邕就說道:“《周髀》數術具存,考驗天狀,多所違失,故史官不用。”(《後漢書》第3217頁)

東漢前期的郗(xī)萌是宣夜說的代表,很可能與張衡同時。他認為並不存在一個實體的天,說:“天了無質,仰而瞻之,高遠無極。”因為離人們太遠了,所以看起來一片蒼茫之色。日月星辰等眾多天體,“自然浮生虛空之中,其行其止皆須氣焉”。(《晉書》第279頁)正因為日月星辰無所牽繫,所以它們的運動才呈現出不同的規律,或遲或速。這種說法似乎與當代人對天體的認識更為接近,但很早就失傳了,到蔡邕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人能講清楚宣夜說是怎麼一回事了。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中國古代天文學要承擔兩個基本任務:一是通過對天象的觀察來昭示人間禍福,也就是占星術;一是通過對天象的觀察,來制定曆法,從而指導農業生產。如宣夜說,天體的運動是沒有規律可循的,那麼研究天文、觀測天體也就失去了意義。這一說法的失傳也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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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天說(天球說)相當於希臘的以地球為中心的球面運動概念,東漢傑出的科學家張衡是渾天說的代表。張衡認為:“天如雞子,地如雞中黃,孤居於天內,天大而地小。天表裡有水,天地各乘氣而立,載水而行。”(《晉書》第281頁)這種觀點為中國古代天文學的主流觀點,歷代的天文觀測儀器都是按照渾天說來建造設計的,歷代的歷法也都是以渾天說為依託而制定的。

二、東漢時期的歷法

劉洪的乾象曆是東漢曆法進步的體現。西漢時期先後有太初曆和劉歆的四分曆等曆法,根據《後漢書·律曆志下》劉昭注引南朝宋何承天的說法,劉洪認為四分曆過於疏闊,於是就創造了乾象曆。乾象曆規定一回歸年為365又145/589天,一朔望月為29又773/1457天,首次推算出近點月為27.5508日,一個近點月內月球的近地點進動三度四分,並創立定朔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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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城南靈臺遺址

劉洪(129~210年),泰山郡蒙陰人,東漢末年著名天文學家和數學家,被後世尊為“算聖”。劉洪出身東漢宗室,自幼好學,博覽群書,早年在地方任職,後來到洛陽,在東觀校書。據劉昭引袁山松《後漢書》記載,“洪善算,當世無偶”。(《後漢書》第3043頁)在東觀期間,劉洪與蔡邕等人潛心研究天文,“天文數術,探賾索隱,鉤深致遠,遂專心銳思”。十多年間,他與蔡邕等人一起編撰了《律歷記》。劉洪還根據天象記錄,編撰了《乾像歷》,與實際天象十分吻合。劉洪還有《七曜術》流傳於世。

劉洪的乾象曆創新頗多。

首先,提出朔望月和迴歸年長度兩值偏大。

劉洪在研究中發現,根據前人所取的朔望月和迴歸年長度值推得的朔望弦晦及節氣時刻,總滯後於實測值。經過數十年潛心思索,他大膽提出上述兩值均偏大的正確結論,並進行修正。乾象曆中,其一,朔望月長度取為29又773/1457日,誤差從東漢四分曆的20餘秒降到4秒左右;其二,迴歸年長度取為365又145/589日,誤差從東漢四分曆的660餘秒降到330秒左右。劉洪通過實測,用推算出的新數據取代舊數據,提高了曆法的準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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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確立了近點月概念和它的長度計算方法。

劉洪在乾象曆中對月亮近地點的移動作了精闢的總結,給出了獨特的定量描述方法。月亮的運動有遲有疾,其近地點也不斷向前移動。劉洪經過測算得出數據:月亮每經一個近點月,近地點總向前推進1825×(7/47)分(約3.1度)。該值較東漢早期李梵、蘇統的結果要準確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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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世的重要天文觀測儀器:渾天儀

漢獻帝建安十一年(206年),劉洪最後審定完乾象曆,把積累十多年的研究結果加了進去。大約四年後,劉洪去世,生前沒有看到乾象曆的正式頒行。但他數十年心血沒有白費,經徐嶽的學生闞澤等人的努力,乾象曆於公元232~280年正式在東吳行用。

劉洪在數學上的成就,世人公認是由他創造了《正負數歌訣》:“強正弱負,強弱相併,同名相從,異名相消。其相減也,同名相消,異名相從,無對無之。”(《晉書》第51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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