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4 「傳奇」錢若水秉公辯冤獄

「傳奇」錢若水秉公辯冤獄

錢若水是同州掌理刑獄的推官。

同州有個富人,家中有個小丫環突然失蹤,誰也不知道她的去向。小丫環的父母見女兒沒了,便懷疑是富人所害,寫了狀子告到州府。

知州命主管州內文書簿籍的錄事參軍審理此案。這個錄事參軍過去有求過這個富人,而這個富人沒有買賬,於是,這個錄事參軍就耿耿於懷。此次他主審此案,便藉機報復。他指控富人父子合謀殺了小丫環,捏造他們殺了人後把屍體扔進河中,使屍體漂到遠處無法找尋。審訊中,他任意拷打和凌辱,富人父子忍受不了這種痛苦,被迫編造假供詞,自誣認罪。

錄事參軍以本案罪人招供確實,按法律判處死刑上報給州府。知府接到案卷後,又委派了有關官員去審查、複核,結果,沒有人反對或提出異議。在將結案時,唯獨錢若水對此案審理表示懷疑,不肯簽押同意。

錄事參軍知道了,暴跳如雷,怒氣衝衝跑到廳堂上辱罵錢若水,說“難道你錢公接受了那富人的錢財,要想放他出去嗎?”

錢若水聽了只是淡淡一笑,說“現今這個案子牽涉到好幾條人命,怎麼不容許我慎重地審查一下呢!”

這以後,又過了十幾天,錢若水還是不肯簽押。知州等得不耐煩了,有些不滿意,也說了些難聽的話。但是,錢若水仍然我行我素,不改變自己的看法。上下左右的人都感到奇怪和驚訝。

一天,錢若水來到知州府中,讓左右的人退下,然後對知州說“以前我之所以遲遲不決,壓下這個案卷,是因為看到這個案子證據不足,擔心它是個冤案。為了弄清這個案子的真相,我自己掏錢請人去訪查那個小丫環的下落,現在果然找著了!”

知州聽了,吃驚不小,忙問“那小丫環現在哪裡?”

錢若水立即回去,派人秘密地把小丫環送到知州府中。

知州見過小丫環後,便將她藏在簾子後面,然後把小丫環的父母叫來,對他們說“如果你家女兒沒死,你們還認識她嗎?”

小丫環的父母立即回答說“哪有父母不認識自己女兒的!”

知州把簾子揭開,叫小丫環出來。小丫環父母一看,歡天喜地說“是我女兒!”

知州見這姑娘確實是那小丫環,知道這個案子斷錯了,急忙叫人把富人父子釋放。

富人哭著不肯離去,對知州再三謝恩說“如果沒有大人的恩典,我被定罪,那就會滿門抄斬!”知州難為情地告訴他“是錢推官救了你,你該去謝他。”

那富人聽知州這麼一說,就急切地跑到錢若水處去拜謝。可錢若水竟緊閉庭門,不願接受他的謝意。那富人靠著牆壁痛哭起來,邊哭邊傾訴他的拜謝之情。回家後,他拿出家產來請成千上萬的僧人吃飯,以此為錢若水祈福。

知州想把這件事報告給皇帝,錢若水堅決不同意,他說“這樣做不好。我當初只不過是想斷案公正,不要冤枉了好人,並不希求什麼獎賞。如果你上奏給皇帝,對我可能有好處,可對錄事參軍卻會帶來什麼結果呢?”

知州聽這席話,更加敬重他。但是,過了沒多久,宋太宗還是聽到了這件事,於是錢若水便很快被晉升提拔,做幕僚不到半年,就提升為知制誥,又只過了兩年,就升任樞密使,掌管全國的軍事。

當時,帶兵的招討使李繼隆與轉運使盧之翰有私怨。李繼隆想陷害盧之翰,千方百計讓他跳入陷阱。他給轉運使發去徵召糧餉的文書,說“八月要出兵,可速辦糧草。”但接著又去了一份公文,說“八月不吉利,決定改在十月。”可是過了好長時間之後,李繼隆又給盧之翰發出一份文書,說“賊寇將要侵擾北方邊境,軍隊按照原定時間進發,請將糧草立即備齊。”

盧之翰拿著文書直搖頭,原先準備好的糧草已經分散,匆忙之間不可能再聚集起來。於是,李繼隆就上奏朝廷,控告盧之翰。

宋太宗看到奏摺後,大怒,立即傳旨去取轉運使的腦袋。當時,站在朝廷上的官員看見皇帝臉色難看,沒有一個人敢出來說話。

錢若水看到這一景況,決定冒死進勸,他上奏皇帝“等到事情徹底査明之後,再殺他也不遲。”宋太宗聽了之後,心裡也有所省悟,改變了自己的主意,只將盧之翰降為轉運副使。

過了不久,所謂賊寇進犯邊塞的事真相大白,原來是虛假的,李繼隆因此犯了罪,被免除了招討使的官職。

選自《樂善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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