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8 纪念母亲:永不能忘却的这个星期

这是9年前发表在网易博客上的文章,因网易博客撤了,我把它放到今日头条号来。时间虽已久远,但母亲却永在!

2010年8月23日、24日、25日、26日、27日、28日、29日,这七天,一个星期,对于世界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亲爱的母亲,阴历七月十五前一天,即8月23日凌晨永远离开了我们。

当我走过桥时,望着车来车往的人群,我知道,我永远再也看不见了我那蹒跚的母亲;

当我静下心来,耳边拂过几丝风声,我知道,我永远再也听不到母亲的呼唤;

当我为我的QQ重设密码时,需要回答“我母亲的姓名”时,我知道,我只能永远把“何毛女”三个字默记心中;

当我打电话问候老家的父亲时,我知道,我母亲的声音再也无法听起……

对于我们家庭,母亲的离开,告诉我们一个时代已经过去,孩子对母亲的依恋从此断奶,没有了母亲,天空已经灰暗不清,我们注定要迷失自己;一个情感的寄托也从此掉线了,我们需要坚强地依靠着自己。

母亲去世,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我始终没有办法去理清如何纪念母亲的思路,在我心中,母亲的离开如同轰然坍下的支柱,我感觉什么都没了,整个身心陷入无名的深渊,久久,至今不能回到从前。

纪念母亲:永不能忘却的这个星期

在181医院住了四十多天院后,母亲出院了,母亲的风湿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但与此同时,却有七八样病没有得到根治,但关键是她仍坐不起来,所以我们的考虑是在桂林继续养病,以便定期去医院复查观察,等能真正坐得起来后才回老家。但我永远没有想到,出院才十多天的母亲,在8月23日的凌晨却侧卧着沙发床上永远不肯睁开双眼了。

今天,我要把这个永不忘却的星期记录下来,告诉自己,也告诉以后长大的孩子们,母亲离开我们的这个星期,是多么的痛,是多么的苦!不要忘记!永远不要忘记!

23日

一开始,梅丽起床后,看着母亲还在睡,不忍心打扰她,尽量让她多睡会,后来多叫几声,却没有任何回应,她走到床边摸一下母亲,手已冰冷,她赶快叫我,我们多番呼唤,依旧没有唤醒已永远睡过去的母亲。

我们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门关好,不让房东知道,按风俗,出现这种事情是非常麻烦的。然后让梅丽带安沛安伊两兄妹借机出去玩去联系下车子。

我不停地呼唤着母亲,希望能唤醒过来,可我知道不会有这种奇迹发生。

纪念母亲:永不能忘却的这个星期

事实上,找车异常的麻烦,后来只有租面包车回去,叫文义来桂林开车回去。因为文义从老家过来也要三个多小时,母亲要回到生她长她的老家,起码也要晚上七八点了。

在整个过程中,我不知道是忘记了流泪,还是一直不相信母亲离开的事实,只有看着母亲的样子,依然在睡,心里才知道那份痛已经了无形状,只有痛的入心,几乎可以把人摧毁。

我们让梅丽跟女儿先从班车回去,我和爸爸及文义坐面包车送母亲回家,从3点钟出发,因为司机路况不熟,一直开得比较慢,也算是让母亲多看看从桂林到老家这段路程吧,以后她永远没有机会来桂林了。此时,我们都没有告诉安沛她奶奶去世的消息,虽然他一直地在问,后来出了桂林后,我才告诉他,可自己眼里已经涌上了眼泪。

在加会吃了餐便饭,又继续赶路,夜色已降,老家弟弟文孝一直打电话过来问到哪里了,毕竟要有一系列的繁杂程序要走的,我知道,只要一到家,我的心也就和母亲一样落地了,要进入另一个殡葬的庞大程序了。

差不多到原种场,他们就接上来了,霎时,鞭炮不停,哀痛不止。

下地,也是很讲究的,我们按规矩一一二二地尽量让母亲安心回到老家,也是因为风俗的原因,在外去世的人,都不能进家,只有在村头边搭棚,这个事,让我心里感到无比的痛,连家都不能进,母亲,你能原谅我吗?

母亲离开前就想回老家的,可我只想着如何把母亲的病治好,一旦回去,有什么情况,去医院都来不及,可现在却落到这个地步,何以堪啊!

后来忙完一阵子了,要正式给母亲穿上寿衣了,我们兄弟及媳妇们终于忍不住悲痛,大声痛哭,自小到今,我第一次痛苦地哭,我知道,母亲自此已经永远离开了我们。我们失去了我们的母亲。

晚上我们三兄弟为母亲守灵,看着母亲安静地躺在那里,我回想起从小到大,母亲所有给我的回忆镜头,我感到心里痛得至闷,我始终不愿意相信母亲就这样永远离开我们。

走吧,母亲,既然无法挽留,只能安心离去,母亲天天挂在耳边的话,我永远记下了:她多么想活到等她大孙子安沛考上大学的那一天!

从此,我再也接不到母亲因思念儿孙而时不时打来的电话;

从此,我再也看不到回乡见面时母亲那充满眼泪的眼;

从此,我再也听不到叮嘱至常的来自母亲的话语

从此,一切都没有了……

24日

恰好村子里也有一个人喝农药死去,已定好了阴历十六出葬,而阴历十九又恰是父亲生日,所以母亲的出葬日只能定在阴历二十,也就是8月29日。

所有一切都已有相关人员负责,我们三兄弟唯有守灵一事。

已联系好了冰棺,这么热的天,要一个星期,不用冰棺是不行的。当我们把母亲抬进冰棺时,冰棺老板那熟悉的动作告诉我他对这些场面是见得多了,他只负责赚钱,我们呢,一个生命最后关节的秒秒而逝。

纪念母亲:永不能忘却的这个星期

两个弟弟也着手向朋友报丧事,我对所谓的朋友也感到麻木了,有没有真心的不知道,逢场的就更不用去多情了,世事炎凉至此,不如与母亲同悲更有价值。

守灵的晚上,蚊子多得不可开交,这样的目的,让我们不好入睡的同时,也多了一份沉思的痛。

25日

我和家族中的一位长者去十角地看母亲坟地,挨着家族里的祖先们吧,彼此有个照应。

在这些事情上面,我也看到农民的质朴,他们要的东西很少很少,也许就是聚在一起的闲趣。

选好了母亲的安息之地,四番比对,打好桩子,方可完事,回去还有守灵大事。

一路摩托去,又一路摩托回,几天以后,母亲就要在这里长眠了,心里不免沉重。

26日

父亲在讨论要不要出葬时经不经过村边大道时,大家产生了争执,这种气氛本不该有。

母亲已逝,任何争执,都是无用的,路经哪里,母亲也从此了却了,她不关心,我们任何设计,只能徒添伤悲。

要时不时看一下母亲冰棺的温度,这一点是至关重要的,母亲的脸已完全冰疑,样子已模糊了我的记忆。

冰棺是不是要淡化我对母亲的样子的定格?事不得己,情不由衷,难道是这样的吗?

27日

守灵的清晨,村子的人去田地看水之类的,经过的打个招呼,但却没有惊醒母亲。

儿时,母亲经常从这条小路挑肥料或粪水去自家的田地,我也跟着去,那时的母亲骨子挺好,田里的小菜经常满当当地担回来。我经常帮忙,看着母亲辛苦,母亲从来没有正面告诉我对我们的期许,甚至我离开教师岗位后,她也是偶而提过,但我心里却非常清楚,我这个儿子她没有失望,一直期待着新的未来。

当有了儿子安沛后,她对她的大孙子更是疼爱有加,但也只是限于她所能表达的方式,这点,有很多人是不明白的,而我知道。

母亲是一个不服输的人,家里的两座房子,她的功劳是首当其冲的。这个家没有她,虽然说不会垮掉,但也会毫无起色。

母亲静静地躺着,永远的躺着,我多少想听听她的声音,可是除了白天的锣鼓声,我没有办法听到更多。

28日

父亲生日,在家里简单地做了一餐中餐,自己家里人静静地吃,没有往日热闹的调子,身上的衣服再脏,也不能脱下,臭气是不可控的,可现在母亲去世的痛却只有忍住。

晚上开始有一些节目,必须的,冲喜也好,抑悲也罢,我看着这些,回头看着母亲躺着的地方,我知道,明天,也就是明天,她就要离开这里,去十角地那永远安息的地方了。

母亲在181医院好转的状况曾经让我高兴了许久,但如此天地幻灭的情形仍让我无法释怀,生死之间,就是那一夜;生死之间,就是那张沙发床。

22日答应23日去181医院复查,可母亲竟然没能坚持下来,母亲,你可知道,一个人的坚持,能给整个家里带来什么吗?纯纯粹粹的活着的喜悦!

傍晚时分,要正式入棺了,棺木里要放的东西讲究得不停,我们一一按着做,只有这样才能默默地找到生与死仍有的那份不同。

买水,给母亲洗脸,我轻轻地擦洗母亲的脸,对于嘴边的紫红,我不敢擦,生怕一擦,会出血。母亲的棺木有点挤,我们几兄弟一再摆放,最后在鞭炮声中结束这个程序。烟尘飞扬中,我看到了一个冷森的棺木,母亲的脸,还有她的身体,我看不到了。离去,已经倒计时了。

晚上,一座棺木,夜色之中的黑,母亲永远躺在那里了,明天就要启程去十角地,母亲永远离开新宅,也要离开我们了。

29日

一早起来,匆促起来了。抬棺出至路边,虽然我们边跪边送,我们在做最后一次出葬前的仪式时,我发觉自己已经没有了眼泪,这时候,应对仪式所要求的礼仪倒是真的。

后来儿子安沛问我,为什么他要坐在奶奶的棺木上?我告诉他:给奶奶送上一程。

我们几兄弟逢桥就跪,一路西行,在一条母亲从来没有走过的路上。

抬到十角地后,主要的事情就是挖地下棺。看着似有点热闹的场面,我的心渐渐地平静下来了。

孩子们因为路途遥远的原因,不能过来,我替他们给母亲烧香了,母亲,你安息吧。

用大石块垒好坟墓,三天以后还要来一趟的。

回去时,大家散得快如闪电,人都是这样,热闹的地方就是人呆的地方。

儿子女儿说,奶奶死了,一种幼稚的对话。

是的,奶奶死了,一个时代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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