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7 孟京輝自編自導戲劇復排,劉暢與楓神演繹負責“不靠譜”

繼2002年後,孟京輝自編自導的戲劇再次登上舞臺,也是戲劇與音樂跨界的一次深度融合。

作者 | 李思琪

劉暢任執行導演、高宇峰/範墨微組成的楓神演繹任現場樂隊、黑貓劇團任演員的戲劇《關於愛情歸宿的最新觀念》(以下簡稱“關愛”),於2018年4月18日在上海藝海劇院先鋒劇場首演,也將在未來登陸北京。

孟京輝自編自導戲劇復排,劉暢與楓神演繹負責“不靠譜”

這是繼2002年後,這部孟京輝自編自導的戲劇再次登上舞臺,也是戲劇與音樂跨界的一次深度融合。

孟京輝現身《關愛》的劇組,一共4次。第一次是開會聊想法,第二次看了覺得“沒問題”,第三次說“不夠牛逼啊”,第四次是在演出前一天,差點要急。

對於一部復排的戲來說,如此大的動靜似乎有些誇張。這部戲原本只打算由劉暢帶領的“黑貓劇團”重新搬上舞臺。但當時大家排著排著就覺得,好像不是特來勁,就想試試還有什麼好玩的。尤其是孟導跟他們說完“沒問題”之後,他們就覺得“他說沒問題了,那肯定是不行,我們這一個月得排出更多東西。”於是玩著玩著,加了音樂、加了服裝,成了“黑貓劇團”自己的思路了。

在這樣一個新的語境下,孟導一看,也被這東西刺激到了,打破了原來的期許。於是他覺得,再來點吧,互相刺激。

孟京輝自編自導戲劇復排,劉暢與楓神演繹負責“不靠譜”

孟京輝並不直接限制劇組成員的發揮,在劉暢看來,孟導所代表的,更多是一種審美,是認識、思考的方式。“導演的風格其實就是一個世界牛逼戲劇走向的風格,他知道什麼是好的,他喜歡這樣。”比如劉暢和孟導都喜歡的博爾赫斯、布考斯基,也會互相推薦其他藝術家。比如劉暢發現了意大利藝術家路易吉·塞拉菲尼後,推薦給孟京輝,多年之後,孟京輝和塞拉菲尼一塊開了個發佈會,還把這位藝術家帶到了排練室,跟劉暢說“這老頭來了!這老頭來了!”。在劉暢眼裡,“老孟不僅僅是一個人那麼簡單,他代表著他喜歡的一類人,完全是一個審美方向、戲劇美學,包括說得花哨一點,是三觀。”

楓神演繹樂隊的高宇峰在三年前就和孟京輝合作過宣傳片,也看過《像雞毛一樣飛》。當時孟導說了一句“這個音樂可以。我沒有聽到它,但當我想找到音樂時候它就在。”這也正是在《關愛》中,楓神演繹想達到的效果。

孟京輝自編自導戲劇復排,劉暢與楓神演繹負責“不靠譜”

楓神演繹認為孟導很牛的地方,就在於他會給樂隊非常大的空間,讓兩個不同的整體組合在一起,碰撞出新的東西,而不是說“我要讓你怎麼做”。比如在排《關愛》之前,楓神演繹做了一個音樂叫《漂浮》,在裡面加入了很多這部戲的臺詞,再加入聲碼器的效果。孟導聽了之後,立刻又給楓神演繹寫出了六到七個概念,關於戲、關於愛情、關於科技、關於人類的、關於未來的、關於虛幻的、關於現實的,寫出了很多東西。楓神演繹通過這個,就知道了要把音樂放在什麼地方。在楓神演繹看來,“這就是互相給予。”

正式排練之前,楓神演繹拿出十首歌來,但是又都廢了,因為太完整了,也足夠強烈,沒有其他的空間再讓其他元素進來了。他們想讓音樂與表演融合起來,而不是拿一個單一的音樂,作為其中的一個橋段。

於是他們試圖通過現場,結合表演來做音樂,比如通過某一段旋律來表現演員的心理活動。演員也會通過音樂的風格和節奏,去跳舞和表演。劉暢提到,“在正式的演出中,有一段音樂只有兩個音,你要是真單獨聽這兩個音就瘋了。但是在當時那個氛圍下,和表演、語言結合在一起,遠遠地有一個聲音一直託著,這是很有意思的。”

楓神演繹用到的音樂元素以貝斯和鼓為主,也會結合DJ,孟導把這稱為“克隆電子音樂”。這種形式在國外已經很多了,但在國內還比較少見。但楓神演繹並不擔心市場的接受程度,因為“市場我覺得不需要準備,需要準備的是我們。”

在此之前,高宇峰做過夜叉、腦濁、木馬、雲遊等多個樂隊的貝斯手,也常出國演出。這樣的經歷讓他吸收了國外音樂的旋律和律動,也保留了東方的意境,積累了多年的現場演出經驗,也在做片子的時候學習把握節奏、情緒。

楓神演繹希望,在《關愛》演出完成後,能發行一張這部戲的原聲音樂。“我們可能想玩兒玩兒新的形式,也許會在每一首曲子裡面讀一些詩,或者是放一些關鍵的臺詞,或者唱一些東西。”

劉暢多次自稱,是一個“不靠譜”的導演,“黑貓劇團”在他的帶領下,也成了一個“不靠譜”的劇團,他們會不斷接觸新的事物,比如有一次劉暢發現了一個東西叫“快手”,“這7億人和你的生活是不一樣的,太飛了,竟然有這樣的生活。”

孟京輝自編自導戲劇復排,劉暢與楓神演繹負責“不靠譜”

2016年,劉暢在主演了2000多場《戀愛的犀牛》後,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想玩點新的。他從5000人裡挑出了13人(目前留下11人),組成新的劇團,自己也轉型為團長、執行導演。孟京輝形容黑貓劇團的特點,“年輕的、有想象力的、有激情而且有破壞性的,就跟他們海報裡用過的黑貓一樣。”那是劉暢在阿維尼翁戲劇節拍到的一隻貓,這隻貓有漂泊感,又有危險感,跟劇團有緣分,還有戲劇的感覺。當時他們決定,劇團不如就叫黑貓劇團。

劉暢現在指導黑貓劇團的方式,就和以前孟京輝指導他時一模一樣。以前孟導跟劉暢說,“說話!好好說話!說意思!”他就想,我怎麼不好好說話了。但他現在也跟演員們說,“不要那麼抒情!不要抒情!別他媽假的!”演員們說,我沒抒情啊。劉暢說“別演!”“你這地方得演!”演員就不明白了,“誒,你不是說別演嗎?”

劉暢對黑貓劇團最在意的是習慣問題。比如以他自己的習慣來說,《臨川四夢》這部戲,觀眾一進劇場就會看到他和另外兩個主演一直在臺上走著,他們在看能找到什麼可能。他也要求新演員們形成自己的演出習慣,比如在聯排的時候要自己去準備道具,要熟悉上下場口的位置,演出前不能瞎鬧。發現演員沒有形成好習慣的時候,就是劉暢對他們最嚴厲的時候。

黑貓劇團的大部分成員才從學校裡畢業兩三年,劉暢希望未來帶領黑貓繼續打破常規,做更多的跨界,希望能形成一個“黑貓主義”來代表不靠譜的年輕人,這些人“特來勁,特別旺盛,有一種流浪感”。

孟京輝自編自導戲劇復排,劉暢與楓神演繹負責“不靠譜”

三聲:這一次跨界合作中,最難的部分是什麼?

劉暢:

整體基調的把握,必須在原來的基礎上更風格化。所有的細節,沒有一點是隨隨便便的。你又要設計,又要把這個設計化掉,要準,還要自由,要自由得有度。包括文學性,我覺得是最像博爾赫斯的一部戲。如果喜歡博爾赫斯的話,你肯定會喜歡這個戲。

三聲:你們印象最深刻的一個場景是什麼?

楓神演繹:兩個男主演在一場打架的戲中,劉暢不滿意,上去就抓著演員領子大喊,給他們示範。

劉暢:有一天排練的時候,所有人都面向我站了一排,伴著音樂,只有我一個人面向窗戶。我一抬頭,四月初的北京反常地下起了鵝毛大雪,太戲劇了。

三聲:從你們自己的角度來看,什麼才是先鋒藝術?

劉暢:我們喜歡的就是。任何東西會有一個定義,導演在多年以前已經定義過了。這其實是一個方式、方法的概念,包括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審美、在一個什麼環境之下。不是一個現象的概念。

楓神演繹:我覺得可能以前沒有出現過的聲音,或者以前沒有出現過的形式。或者是正常的話,但是你用另外的語言去把他表達出來。也許我的音樂裡面,用的是古典的旋律,但是我可能會用其他的音色或節奏去表現。以前沒有出現過,我覺得就是先鋒。”

三聲:最不喜歡回答什麼問題?

劉暢:“你想表達什麼?你認為什麼?”如果能解釋,我還演兩個多小時幹什麼。作者從來不會問,你是怎麼想的。哪怕觀眾說你這演的就是屎,那沒問題,我覺得挺好的,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思考。一個作品拿出來了能讓人思考,這才是藝術作品,如果只是直接告訴你內容的話,那是一個電視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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