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仙境,或許對於大部分的人來說,是絕美的海灣或者無涯的星空;然而原來最能觸碰人心的,是寒冷天氣下無條件付出的溫暖。在越南沙壩這座山村小鎮,我所得到不僅僅是旅行的體驗。孩子們純真無邪的笑臉,無疑是這片山野裡最美的點綴。
隱世小鎮 法國貴族的避暑勝地
從越南的首都——河內(Hanoi)來到海拔 1,650 米的老街省(Lao Cai Province),當巴士抵達夜黑風高的山區裡,我已乘搭接近 6 小時的長途夜巴。經歷一晚的車程,巴士雖有寬敞的臥鋪座位,但崎嶇的山路還是讓人一夜難眠。抵達老街的時候,巴士停靠在當地的菜市場旁,刺骨的寒風就這樣打在我還未甦醒的臉頰上。這季節的沙壩,只有 18 攝氏度。
越南人口多達 9,200 萬,其中包含了 54 種特色少數民族。而位於越南與中國雲南邊境的老街省,是大部分少數民族的聚集地。我所前往的沙壩(Sapa),是其中苗族和瑤族分支的所在地。這座山鎮就隱匿在越南最高峰番西邦山(Fansipan)的山腳下。
獨特歐式建築群
1922 年法國殖民期間,法國貴族發現了風景明媚、氣候宜人的沙壩,使這裡成為了他們的避暑之處,因此也築造了不少法國與歐洲色彩的建築。而今這一些建築演變成旅遊區裡的住宿和餐廳,揹包客和道地少數民族依舊熱愛在街道上穿街走巷,讓強烈的時代感形成獨特的沙壩畫風。
他們把這裡形容成 “法國的建築,英國的天氣”。緣由沙壩四季分明,撇開了越南四季如夏的刻板印象,在這個北上的山區,可以體驗寒冬臘月,亦有最適合旅遊、陽光明媚的時節。
四季景觀各具魅力
12 月初至次年 2 月的沙壩屬於冬季,涼寒的氣溫可以下降至 1 C 至 10 C。潮溼的氣候足以形成白茫茫的大霧,讓人猶如置身仙境。3 月至 5 月,是溫度介於 22 C 的怡人天氣,亦是許多遊客喜愛到訪的季節。此時可以見到梯田一片綠油、作物豐茂的景象。老婦人到處種苗插秧,為一整年的農作做準備。而每逢 6 月至 8 月,則是雨量最多的夏季,也是旅遊淡季。如果你想看到稻海茫茫的梯田景象,就一定要在 9 月至 10 月的秋收季節前來。這時候稻米接近收成的時段,全山脈會出現極具電影感的壯觀黃金梯田。在這個時節,許多攝影愛好者慕名而來,攝下璀璨陽光下的田園風光。
小貼士
從河內到沙壩交通
長途夜巴的車票可以在河內各大旅行社或者酒店裡購買。臥鋪巴士是越南長途巴士的專屬設備,擁有上下床位的車座很寬敞,提供睡覺空間,然而空氣有點不流通,若不幸運遇上腳部散發異味的同車旅客,就可難受了。
巴士只提供棉被和礦泉水,中間設有停泊的時段。向旅行社或者酒店購買車票後,需要聚集在特定地點,然後由小型的接駁巴士接送乘客到巴士總站。每天都有3班長途巴士,分別於早上7點,下午1點和晚上9點30分啟程。
踏梅部落 走入黑苗民族在地生活
相比其他周邊城市,沙壩城鎮保持著相當傳統的生活風貌。雖然這裡早已開發成旅遊區,但也只是一部分的地方建起了為遊客而設的旅遊設施。來到這裡,可別奢望有什麼新時代娛樂和活動,然而如果你尋找的是一處可以見識異國文化與習俗的地方,它便是你新的樂園。
各式的特色酒店和餐館聚集在法國街道上,無論是一晚價值 194SGD 的五星級 Pao's Sapa Leisure Hotel,還是 19SGD 就能入住的 Hmong Sister House,你都能深刻感受到青山環繞的氛圍,吸一口取之不盡且讓人放鬆的芬多精。
別緻梯田層迭而上
我這一次決定深入郊外的民族村莊,到訪距離沙壩城鎮 15 公里外的踏梅部落(Ta Van Village)。那是黑苗族人生活的地方,生活模式依舊須仰賴大自然,以農作和養畜作為主要經濟來源。因為徒步無法抵達踏梅部落,所以我聯繫了住宿的負責人,安排電單車司機到菜市場接我。
司機離開了城鎮後,駛入了一條條崎嶇的山路。他說路邊的竹區因為前幾天的暴雪而倒塌,近日來氣候才逐漸變暖。我們經過了一處梯田,非常幸運地看見第一縷晨光。沿途的小道都設有幾個觀景臺,讓旅客可以眺望讓人屏息的壯觀梯田景象。
踏梅部落零零散散的木屋就建在彎曲的山路旁,越靠近就越能夠看見老老少少的婦女,衣著黑色針織的衣服,上戴彩色的頭帽。她們赤腳走在泥路上,臉頰早已因為寒風而凍得赤紅。有些婦女揹著裝滿玉蜀黍和菜葉的竹籃,趕著成群的鴨子。水牛就這樣踩在積水的秧田上,樸實鄉村的生活讓人瞬間脫離了城市的枷鎖。
與世隔絕的鄉村風情
黑苗村莊除了茅草為蓋和木板為牆的房子外,也有著唯一一所學校。這裡提供孩子們學習日常知識和英語的機會,建立他們與外界溝通的平臺。因為生活在偏遠山區,黑苗族人只使用他們的民族語言,也間接導致他們與新時代資訊隔離,更別說是接觸科技和經濟的發展了。他們多不識字,只能依靠微薄的收入過日子。
黑苗族
黑苗族人最早居住在中國南方的洞庭湖地區,與雲南、貴州的苗族原為同一族群,西元9世紀至16世紀期間,部分苗人往西部、西南部遷移,到達了貴州地區並逐步定居。過後的300年間,部分苗人繼續向南跋涉,在16到17世紀到達越南,這一住就是幾百年,直到今日。
換宿體驗 與孩子們的大自然教室
選擇入住踏梅部落的原因,是因為不想走馬看花錯過這一座富有民族風采的城鎮,所以決定參與 Sapa Volunteer Homestay 的換宿體驗。這是一所極具當地生活特色的房屋改造而成的揹包客棧,提供床位住宿(Dorm Room)和早餐。旅客睡的地方是 2 樓開放的打地鋪,每一個“房間”是以薄紗分割的空間。客棧由來自各城市的越南同胞管理,旅客除了住宿外,還可以參與每日的志工教學。
透過旅客分享拓眼界
黑苗族的家庭,如果不是以耕種或者養畜來換取家計,便是售賣一些手工製品。他們會把彩色布料製作成手提包、衣服、首飾或紀念品。然而繁雜的工序需要長達 1 至 3 個月的時間完成,與出售的比例不相等。
我在踏梅部落逗留的 3 天裡,每一天都抽空到山上的木屋陪伴當地的孩子們。他們是小至 1 歲,大至 3 歲的黑苗族小朋友,基於一些個人理由而無法到學府上課。有些父母交不出學費;有些孩子則需代為照顧弟妹;而更大部分原因,是因為父母沒有重視教育的意識,所以任由孩子們四處溜達。因此,Sapa Volunteer Homestay為當地孩子建立了一個學習空間,讓各國的旅客向他們分享異國文化和語言,開闊孩子們的眼界。
教導以大自然作畫
教室的空間不大,但具備了簡單的基本設施。孩子們能夠利用有限的座椅閱讀,一部分的閱讀書籍和文具就放在角落的書櫥上。他們被教導要好好愛惜別人贈送的物資,這樣其他的孩子才可以繼續使用。你可以參與這裡不定時的課程,例如英語課、音樂課、繪畫課和讀書課等,和孩子們交流,互相學習。
我是藝術科出身,所以和孩子們上了3天的繪畫課。我利用了大自然給予的恩物——植物,以彩色和孩子們製作了很多富有想像力的畫作。他們把葉子化成了芭蕾舞女孩、甲蟲、花朵和蝴蝶,每一張都自然而美麗。
遊走沙壩 七大不能錯過的景點
換宿體驗讓我在沙壩留下了難以忘懷的回憶。孩子們的童真可愛,極具簡單的生活有別於城市裡享受高物質的孩子們,更懂得珍惜和感恩身邊的美好。當然,除了換宿體驗,沙壩還擁有很多值得你探訪的地點。
愛情市場 Love Market
早上的市場擺滿了地攤,陳列民族風情的商品;而晚上這裡搖身一變成了聚集地,幸運的話還可以看到表演活動。每逢週末,適婚男女將穿上傳統服飾,藉著歌舞尋找意中人。
沙壩市場 Sa Pa Market
參觀傳統市場可以瞭解在地的飲食文化,從“吃”這一回事貼近他們的生活。早上的菜市場是阿姨們的聚集地,特別熱鬧。
沙壩小鎮 Sa Pa Town
旅客們喜歡聚集的地方之一,可以找到道地和西式的餐廳。這裡的商鋪比較發達,娛樂性質也較高。它又被稱為法國街是因為建築是以前法國殖民時期留下的。
韓龍山景觀公園
Ham Rong Mountain Park坐落於城鎮重要的山脈,可以在這裡俯視全沙壩的美景。山裡有很多漂亮的植物,石壁間可以任意穿越,是一個很休閒的地方。
喵喵村 Cat Cat Village
你可以在這裡找到紀念品商店、文化館和繪畫工作坊,或者接觸道地的黑苗族人,甚至參觀他們的房子。村莊距離城鎮1公里,就在喵喵瀑布之下。你可以參與當地民族提供的導覽遊,步行至此。
徒步山區 Sa Pa Trekking
有不少的徒步旅行配套可以和道地民族購買。他們會在巴士站和旅行社等,售賣半日或全日的徒步配套。由他們作為導遊,你可以到臨近的部落探訪族人的家,與他們進行交流。
導覽費10USD至80USD不等,視地點而定,團購較為便宜。
梯田觀景臺 Sight-Seeing
想要一覽壯麗的梯田,可以到山區的觀景臺欣賞這大自然風貌。觀景臺是以石灰建造而成的歇息亭,建在前往踏梅部落的山路旁,每隔幾公里就可見到。
Travel Tips
航空
若要前往沙壩,一般選擇飛抵地理位置較靠近的河內。新加坡直飛河內的航班,可以選擇越南航空、新加坡航空和酷航。馬來西亞直飛航班可選擇亞航、馬印航空和馬來西亞航空。飛行時間約3小時20分。
交通
沙壩城鎮部分景點步行可以抵達,郊外的地方則使用德士和電單車。
本文轉自《暢遊行》2017年12月號,原標題《越南沙壩 鄉野裡的梯田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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