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4 茅海建|康有為與進化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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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需要讀書和新知』

康有為與進化論

主講:茅海建(澳門大學歷史系特聘教授)

時間:7月8日(週日)14:30-16:30

地點:首都圖書館A座一層多功能廳(北京市朝陽區東三環南路88號)

主辦: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 首都圖書館 三聯生活週刊 三聯中讀

戊戌變法是效法西方的改革。然其主要指導者康有為對西方的思想與制度沒有相應的知識,以往的論者多以“進化論”作為康有為接受西方思想的主要標誌。

本次演講以此展開,說明康有為在各個時期對“進化論”的迎拒。由此證明,康有為在戊戌時期並沒有接受“進化論”(天演論)。此後,雖使用“進化”一詞,只是當作進步說,對“進化論”並無真正的理解。 康有為曾在達爾文的石像前宣稱,他與達爾文思想上“暗合”。到了其晚年,將“進化”與“天演”當作對立的概念,接受“進化”,反對“天演”,並在《大同書》中,稱達爾文“其妄謬而有一知半解”。

本次演講的內容是學術性的,但演講者將用通俗的語言來說理。

【主講人簡介】茅海建,澳門大學歷史系特聘教授、華東師範大學歷史系特聘教授。曾任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研究員、北京大學歷史學系教授。主要教學與研究領域是中國近現代史。著有:《天朝的崩潰:鴉片戰爭再研究》《苦命天子:咸豐帝奕詝》《近代的尺度:兩次鴉片戰爭軍事與外交》等。

茅海建|康有为与进化论

康有為芝加哥留影

康有為的“大同三世說(節選)

文︱茅海建

*本文系茅海建教授5月28日北大講座發言,節選發佈

康有為的“大同三世說”,是我最近講的比較多的題目,是近幾年最為關注者。我寫了幾篇非常學術性的論文,字數加起來大約有三十萬字,十分繁瑣。我在這裡儘可能講得不那麼學術,儘可能簡要明白一些。

大約在五年前(2013),我準備寫一篇關於康有為戊戌時期政治思想與政策設計的論文。這項研究的起因是,既然臺北的史語所研究員黃彰健院士已經證明康有為《戊戌奏稿》作偽,既然中國人民大學孔祥吉教授等人已經發現《傑士上書匯錄》和許多康有為的原始奏摺(其中一部分是代他人所擬的),稱戊戌變法是“君主立憲式的改良主義運動”,失去了基本史料根據;那麼,戊戌變法的性質究竟是什麼?我想以可靠的檔案與文獻為基礎,重新梳理一遍,得出新的結論來。為此,我制定了一個計劃,申請了一個項目,準備用一年半的時間,寫一篇五到十萬字長篇論文。我得到了一筆小的資金支持。

可是,研究進行沒多久,就卡殼了。我遇到了兩個難題。

一、1898年(戊戌)之前,康有為完成了兩部重要的著作《新學偽經考》《孔子改制考》。這兩部書的內容大約是:儒家的《六經》皆存世,即“今文經”,秦始皇並未焚盡;所謂“古文經”,皆是偽經,是西漢時領校“中秘書”(皇家藏書)的官員劉歆所偽造,目的是為王莽的“新朝”服務。此即“新學偽經說”。中國的早期歷史“茫昧無稽”,堯、舜、文王等“文教之盛”,皆是孔子“託古”的創造,其目的是以民間“素王”身份來“改制立教”。不僅《春秋》為孔子所創,《詩》《書》《禮》(《儀禮》)《樂》《易》,也都是孔子自我創造出來的。此即“孔子改制說”。

茅海建|康有为与进化论

“新學偽經說”“孔子改制說”雖然非常大膽,也非常極端——按照康有為的說法,古文經是劉歆偽造的,服務於“新朝”,今文經是孔子創造的,以能“改制”,中國的傳統經典皆是孔子和劉歆兩人偽造出來的,中國的早期歷史也是由他們兩人偽造出來的——但若從學術思想與政治思想來看,兩說皆是思考與探索的過程,而非為最終的結論。用今天的說法,屬於“中期研究成果”。如果僅僅用“新學偽經說”“孔子改制說”去解釋當時的康有為,那麼,他只是一個比廖平更極端的學者,不會那麼熱衷於政治活動:不會去自辦萬木草堂,不會去自辦各類報刊,如《強學報》《時務報》《知新報》,不會到廣西去講學,也沒有必要去辦強學會、聖學會、保國會之類的政治性組織,更沒有必要再三再四地給光緒帝上書。他當時的政治思想與政治目標究竟是什麼?

茅海建|康有为与进化论

二、從康有為在戊戌時期所上奏摺來看,向光緒帝提出的政策設計大體上是西方式的,或用西方的歷史來說事;但從康有為的著述來看,如前面提到的《新學偽經考》《孔子改制考》,從康有為的講學內容來看,如《長興學記》《桂學問答》和上世紀八十年代發現的萬木草堂門生筆記,卻很少有西方思想與制度的內容,基本上是中國傳統的思想,相當多的部分屬經學。他的著述中最接近西方的,是《實法公理全書》,談的是人的權利與民主制度,然其根據也不是西方思想與制度,而是西方數學中的“幾何公理”。1891年,康有為與廣東大儒朱一新有一場論爭,康在信中說:

  • ……緣學者不知西學,則愚闇而不達時變;稍知西學,則尊奉太過,而化為西人。故僕以為必有宋學義理之體,而講西學政藝之用,然後收其用也。故僕課門人,以身心義理為先,待其將成學,然後許其讀西書也。然此為當時也,非僕今學也。

“必有宋學義理之體,而講西學政藝之用”,這是我看到的最早的“中體西用”的說法,不僅早於孫家鼐(見其奏摺,1897),更早於張之洞(《勸學篇》,1898)。

茅海建|康有为与进化论

康有為是戊戌變法的主要推動者,戊戌變法的基本方向是西方化的,但這個推動者卻不太懂得西方的思想與制度。他不懂任何一門外國語,也沒有去過外國,他能得到的外部資料主要是江南製造局等機構、西方傳教士等人翻譯的西書,其中以聲光化電、機器製造為主,關於西方思想、制度、經濟與社會學說的書籍相當有限。他可能也看過一些日本譯書,從目前的研究來看,若真讀書,數量也是相當有限的,且有自我的理解。

如果從更寬泛的角度來看,上面說的兩個問題,實際是一個問題:康有為是如何用特殊的中學知識(“新學偽經”“孔子改制”)與有限的西學知識來推動中國的改革?如果再深入一步,又可提出這樣的問題:即康有為作為一名晚近的進士,其官位僅是工部候補主事,在京城地面中儘管大聲說話,也無人聽得見。他能進入政治舞臺的中心,純屬偶然,不是由他來決定的。如果不能進入政治舞臺的話,他的政治抱負又是什麼呢?

茅海建|康有为与进化论

光緒、康有為、梁啟超合成圖

我由此被卡住了,研究進入了瓶頸。2015年7月,我到京都住了一個月,試圖開一點思路,結果毫無效果。歷史學是以史料為基礎的,沒有史料的突破,思路又有什麼意義呢?歷史學是不那麼浪漫的。

恰在這個時候,我發現了梁啟超《變法通議》的進呈本(現存於北京故宮博物院圖書館),便轉過頭來研究梁啟超的著述。正是在梁的著述中,我看到了光明——康有為在戊戌時期的“大同三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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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三世說”的主要內容

在萬木草堂講學時,康有為稱“堯、舜如今之滇、黔土司頭人也”;又稱:“堯、舜皆孔子創議。”(黎祖健:《萬木草堂口說》)此處說“堯、舜為民主,為太平世”,即孔子創造出堯、舜,聖意在於“太平之治”;孔子又創造出文王,是為“撥亂之治”,“以行君主之仁政”。以“孔子改制”講“大同三世”,這裡面的意思,若不加解釋,不易察覺。我仔細查看《孔子改制考》,與“大同三世說”相關的內容,僅僅找到六條。在《春秋董氏學》中,康有為稱:

  • 三世為孔子非常大義,託之《春秋》以明之。所傳聞世為據亂,所聞世託昇平,所見世託太平。亂世者,文教未明也。昇平者,漸有文教,小康也。太平者,大同之世,遠近大小如一,文教全備也。大義多屬小康,微言多屬太平。

康的這一說法,是對《公羊》派“三科九旨”的擴展,加上《禮運篇》中“小康”“大同”的內容。我仔細查看《春秋董氏學》,與“大同三世說”相關的內容,僅僅找到五條。《孔子改制考》《春秋董氏學》講的是“孔子改制”的內容,“大同三世說”不是兩書的主題。若不是特別的挑選,這十一條內容,稍不注意就可能放過去了,且僅看此十一條內容亦難窺全豹。

康有為的“大同三世說”,是對人類社會發展進程的一種普世性解說。按照康的說法,這一學說是由孔子創造,口傳其弟子,藏於儒家諸經典和相關史傳之中,主要是《春秋》及《公羊傳》《禮記》(尤其是《禮運篇》《中庸篇》和《大學篇》)《易》《孟子》《論語》等文獻,以留待“後聖”之發現。泰西各國對此學說亦有所體會,亦有所施行。

從1900年夏天起,康有為先後旅居南洋檳榔嶼、印度大吉嶺,至1903年春夏之交時才離開。在此兩年多中,他遍注群經——《〈禮運〉注》《〈孟子〉微》《〈中庸〉注》《〈春秋〉筆削大義微言考》《〈論語〉注》《〈大學〉注》等,由此完成其“大同三世說”的著述。

茅海建|康有为与进化论

《大同書》,長興書局,1919年版

如果用最為簡約的方式來說明“大同三世說”的基本概念,可謂:一、據亂世,多君世,尚無文明;二、昇平世,一君世,小康之道,行禮運,削臣權;三、太平世,民主世,大同之道,行仁運,削君權。“大同”雖是孔子創造出來的理想世界,但其時不可行,只能以“小康”來治世,只能待之於後人來實現。對此,康在《〈禮運〉注》中稱言:

  • 孔子以大同之道不行,乃至夏、殷、週三代之道皆無徵而可傷。小康亦不可得,生民不被其澤,久積於心乃觸緒大發,而生哀也。孔子於民主之治,祖述堯、舜,君主之治,憲章文、武……其志雖在大同,而其事祇在小康也。

需要注意的是,康有為在檳榔嶼、大吉嶺精心著述時,閱歷與見識已經有了較大的變化。1898年9月他離開北京南下,在上海由英國軍艦接往香港,然後去了日本、美國、英國、加拿大和新加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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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制立教

對康有為來說,從“新學偽經說”到“孔子改制說”,是一個思考的過程,其最終的結論,應當是“大同三世說”。從“大同三世說”再到《大同書》,是康有為思想發展的又一個階段。兩者之間的聯接性是比較明顯的,而兩者之間的最大差別在於:康不再宣稱該學說由孔子原創,藏於經、傳、史等典籍之中,是他通過“微言”而發現的“大義”;而是自由奔放地直接說明他對未來社會的設計,那種歷史命定論的色彩也有所淡化。

“新學偽經說”“孔子改制說”“大同三世說”皆是學理,不太可能直接運用於政治。康有為雖然有參與高層政治的企圖,但他唯一的辦法是上書。通過上書而獲得皇帝青睞的機率是很低的;而“新學偽經說”“孔子改制說”“大同三世說”這類學理在高層政治是不可能通過的,尤其是“大同三世說”,其目標是改皇帝為民主,最終要消亡國家,實現世界大同。清朝的皇帝又怎麼可能對此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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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定安校本《大同書》 1935年出版

康有為創造這些學理,目的是“創制立教”。在萬木草堂,他對其門徒直白地說:

  • 孔子謂:書不盡言,言不盡意。然則,聖人之意其可得見乎?書者,六經也;言者,口說也;意者,聖人所未著之經,未傳諸口說者也。然則,聖人之意一層,猶待今日學者推補之。(黎祖健:《萬木草堂口說》)

康多次說明,孔子最重要的著作是《春秋》和《易》。《春秋》記事,其主旨不在事而在於義,其義理由孔子口說而由弟子相傳,《公羊》是最主要的一支;但《春秋》中的許多義理,《公羊》未能明,甚至董仲舒、何休都未有解。至於《易》,全是義理。此即“猶待今日學者推補之”。康此處所稱“今日學者”,即是康本人。這種不見於經、傳,甚至不見於董說何注的孔子思想,可以說是康的自我理解、自我體會,也可以說是康的自我發揮。康可以將其思想附託孔子的名下,“託孔改制”。他又對其門徒說:

  • 地球數千年來,凡二大變,一為春秋時,一為今時,皆人才蔚起,創制立教。(張伯楨:《康南海先生講學記》)

此處的“春秋時”主要是指孔子,而“今時”又可見康的自期,他要仿效孔子“創制立教”。康常引用《中庸》“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公羊傳》“制春秋之義以俟後聖”,頗有自許之意(見《〈中庸〉注》《〈孟子〉微》)。康還在《孔子改制考》的序言中稱:

  • 天哀生民,默牖其明,白日流光,煥炳瑩晶。予小子夢執禮器而西行,乃睹此廣樂鈞天,復見宗廟百官之美富……

他這些話講得很明白,他是受命於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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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書題辭》

當時的文士章太炎,對康有為創教的設想有所揭示。1897年,他寫信給老師譚獻的信中稱:“康黨諸大賢,以長素為教皇,又目為南海聖人,謂不及十年,當有符命。”他在《自訂年譜》稱:1897年“春時在上海,梁卓如等倡言孔教,餘甚非之”。而馮自由後來記錄章太炎對梁鼎芬的談話稱:“只聞康欲作教主,未聞欲作皇帝。實則人有帝王思想,本不足異;惟欲作教主,則未免想入非非。”(《中華民國開國前革命史》)而梁鼎芬在前面談到的《康有為事實》中又稱:

  • 康有為羨慕泰西羅馬教王之尊貴,意欲自為教王,因創立一教,謂合孔教、佛教、耶蘇、希臘教四教而為一,自命為創教之聖人,其徒皆以聖人稱之。其徒黨有能推衍其說者,則許為通天人之故,聞者齒冷。康所著書內有《孔子為改制之王考》一卷(上海有刻本),稱孔子為教王,諷其徒謂康學直接孔子,康即今之教王也。

梁鼎芬的說法也是相當肯定。即便從康有為這方面的材料來看,也是相當清楚的。他在《孔子改制考》一書起首便稱:

  • 天既哀大地生人之多艱,黑帝乃降精而救民患,為神明,為聖王,為萬世作師,為民作保,為大地教主。生於亂世,乃據亂而立三世之法,而垂精太平,乃因其所生之國,而立三界之義,而注意於大地遠近大小若一之大一統。

其中“黑帝乃降精”,見《春秋演孔圖》,屬緯書,稱孔子的母親在夢中與黑帝相交而生孔子。康引緯書言“黑帝降精”,否認孔子的人間生父,有意模仿基督教的“聖誕說”。康辦《強學報》,用的是孔子紀年;又命梁啟超在《時務報》上也用孔子紀年,梁因阻力太大而未能辦到。這也是模仿基督教的。百日維新期間,康有為上奏光緒帝,要求建立孔教會。

根據《孔子改制考》,孔子“創制立教”的工作主要是兩項:一是創制經典,二是傳教於門徒。《新學偽經考》《孔子改制考》,再加上“大同三世說”,“小康”“大同”之制,經典的創制已初步完成。康主持的萬木草堂,已有相當的規模,其門徒張伯楨稱:“同學凡百餘人。”(《康南海先生講學記》)康又到廣西去講學,梁啟超等人去湖南主辦時務學堂,亦可視之為“傳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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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救大清皇帝會加拿大成員,康有為在其中

根據《孔子改制考》,從春秋到漢武帝獨尊儒術,即孔子創制立教至改制成功,經歷了數百年的時間,並規範了“百世之後”的政教禮儀。基督以十二使徒傳教於天下,孔門有十哲七十二賢人,都不是一代人的事業。康此時若真心有意於“創制立教”,也不會太注重於當下。大約在1897年春,梁啟超在上海寫信給康有為:

  • ……尚有一法於此,我輩以教為主,國之存亡,於教無與。或一切不問,專以講學、授徒為事。俟吾黨俱有成就之後,乃始出而傳教,是亦一道也。弟子自思所學未足,大有入山數年之志,但一切已辦之事,又未能拋撇耳。近學算、讀史,又讀內典(讀小乘經得舊教甚多,又讀律、論),所見似視疇昔有進,歸依佛法,甚至竊見吾教太平大同之學,皆婆羅門舊教所有、佛吐棄不屑道者,覺平生所學失所憑依,奈何。(《覺迷要錄》,錄四)

梁此中談到的“教”,是超越國家的,即“國之存亡,於教無與”,說的就是“大同三世說”。梁讓康“專以講學、授徒”,當萬木草堂學生學成後,出而傳“大同三世說”之教。梁對其掌握的“教”義仍不滿足,想通過“入山數年”以補足。梁又通過數學、歷史和佛教經典的學習,自覺“歸依佛法”,甚至對“吾教太平大同之學”一度產生懷疑,覺得“所學失所憑依”。梁的這一封信,是戊戌政變後從康有為家中抄出來的。內容大體相近的梁信,還有一封。

康有為“創制立教”,是想當教主;當然,如果有可能,也想當帝師。今天的人們看到了歷史的結局,他沒有當成教主,也沒有當成帝師,而是在戊戌變法的高潮期當了光緒帝的重要謀士。由此再來看看他自己的說法。1898年冬,康在日本寫《我史》,這是他第一部人生總結,也正處在人生的低谷期。康稱,百日維新的關鍵時刻,其弟康廣仁勸其“不如歸去”,回鄉授學,用康廣仁的話來言其志:

  • 伯兄生平言教,以救地球,區區中國,殺身無益。

根據梁啟超在湖南時務學堂的批語:“目前則以小康之道先救中國,他日則以大同之道兼救全球”;康的志向不僅僅是“救中國”,而在於“地球”。康又稱,戊戌政變前他從北京到天津、煙臺至上海,一路上多次逢救。大難不死,必有其因:

  • ……凡此十一死,得救其一二,亦無所濟。而曲線巧奇,曲曲生之,留吾身以有待來茲。中國不亡,而大道未絕耶?“聚散成毀,皆客感客形”,深閱死生,順天俟命,但行吾“不忍”之心,以救此方民耳……此四十年乎,當地球文明之運、中外相通之時,諸教並出,新理大發之日,吾以一身備中原師友之傳,當中國政變之事,為四千年未有之會,而窮理創義,立事變法,吾皆遭逢其會,而自為之。學道愛人,足為一世,生本無涯,道終未濟……

我以前每讀至此,總覺得康在造作;然讀到梁啟超等人關於“大同三世說”的諸多著述,才隱約地感到,康也未必矯情,或真以為自己天降大任、使命在身呢。

紀念戊戌變法120年

大量檔案材料的披露

重大史實的精心考證與重要場景的細密描述

茅海建|康有为与进化论

茅海建戊戌變法研究(套書,共四冊)

茅海建 著

ISBN:9787108061577

定價:395.00元 精裝典藏版

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 2018-6

茅海建|康有为与进化论

《戊戌變法史事考初集》

ISBN:9787108062239 定價:89.00元

對近代史上重大政治改革戊戌變法的相關史實一一釐定,尤其集中在政變的時間、過程、原委,中下級官吏的上書以及日本政府對政變的觀察與反應等重大環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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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變法史事考二集》

ISBN:9787108062208 定價:85.00元

繼續關注戊戌變法中的種種關鍵環節:“公車上書”的背後推手,戊戌前後的“保舉”及光緒帝的態度,康有為與孫家鼐的學術與政治之爭,下層官員及士紳在戊戌期間的軍事與外交對策,張元濟的記憶與記錄,康有為移民巴西的計劃及其戊戌前入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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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甲午到戊戌:康有為《我史》鑑注》

ISBN:9787108062253 定價:123.00元

對康有為《我史》中最重要的部分——光緒二十年(甲午,1894)至光緒二十四年(戊戌,1898)——進行註解。對康有為的說法鑑別真偽,以期真切地看清楚這一重要歷史階段中的一幕幕重要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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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變法的另面:“張之洞檔案”閱讀筆記》

通過對 “張之洞檔案”的系統閱讀,試圖揭示傳統戊戌變法研究較少觸及的面相, 以清政府內部最大的政治派系之一,主張革新的張之洞、陳寶箴集團為中心,為最終構建完整的戊戌變法影像,邁出具有貢獻性的關鍵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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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專題」

三聯書訊 | 2018年6月

茅海建|康有为与进化论

荷花池畔竹涼床,一枕閒消夏日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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