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於葉永青老師的事件已經過了最熱議的階段了，老胡注意到“澎湃新聞”這樣的非藝術媒體也關注了此事。我當時隨手在頭條上（用戶名：文藝大叔老胡）發了一篇小短文表達了一下自己的看法，留言頗多，大多網友是理性客觀的，也有一部分“槓精”將自己的抬槓精神發揮到了極致。所以在此，我首先聲明，老胡是個“局外人”，怎麼個外法？不是川美畢業，跟葉老師也不認識，也不是四川人。甚至到現在為止去過幾個國家了，還沒去過四川與重慶！唯一有點聯繫的是老胡偶爾吃火鍋與重慶小面，萬州烤魚還有夫妻肺片......。不好意思有點跑題！
說正事！為什麼那麼久了才寫這件事，本人不愛熱鬧，也不喜蹭熱度，所以希望這件事稍微冷卻下來再說也許更合適。法國的勒龐寫過一本大眾心理學的書名曰《烏合之眾》，人多的時候未必就能把真像說明白。
這事的起因來龍去脈大家沒事去百度一下，很多文章都在寫，就不在此贅述了。我想有幾個有趣的事情可以聊聊，分成幾個方面說。
組織：
藝術家不是盲流，雖然看起來有點像。葉老師是國內某知名美術學院的老師（在此以前我一直以為他是客座）。這是有組織的人，所以事情出來以後，官方渠道表了態。重點有兩個：1.他退休了，言下之意可以理解為，老同志了，你們得照顧一下面子。2.他退休了具體做了啥學校也不知道，跟我們沒關係。
朋友：
這是一幫耐人尋味的人，因為中國的人情社會，你很難定義“朋友”，稍有江湖經驗的人都會明白，酒桌上把酒言歡，喊兄弟的人未必靠得住; 想和你交朋友的人未必志同道合。也就不怪已故臺灣詩人余光中戲謔的把那兩句千古名言改為:酒逢千杯知己少，話不半句投機多！在葉老師的朋友圈中有這麼一群有“文化”的朋友，他們不畫畫卻在圈子有舉足輕重的位置。他們就是批評家和策展人（一小部分人，不代表全部），有時同一個人可兼而有之兩種身份。
每一個牛叉畫家的畫展上可以沒有美酒鮮花，也可以沒有觀眾，一定要有研討會和批評家。很多年前，老胡還是小胡的時候很喜歡參加一些研討會，認為可以學習到一些東西。時間久了逐漸明白過味來。經常能在研討會上聽到某藝術家的作品在“從美術史的角度上看都是很有價值的！”的高度，當年的小胡很認真的記在心裡，私底下還慚愧，我怎麼就不懂黑格爾呢，後來發現你跟別人談黑格爾都顯得LOW。你最好能談談本雅明（來自紐約的丹青叔就喜歡提這個人），你看是不是感覺自己又提升了好幾個檔位？其實畫張畫就能扯上美術史了？早年我看《資治通鑑》，很多內容是“X王薨”，三個字一個王的一生就概括了，歷史就是這麼“無情無義，無理取鬧”！帝王尚且如此，畫畫的人又能如何。畫畫就安心畫畫，別想著寫進“歷史”，給孩子們高考添負擔。你真的厲害，時間會把你寫入歷史！
當小胡的髮際線漸漸向後退去變成老胡，遂明白一個道理：讀書多少跟人品無關。此前一個公號有幾位批評界的大咖紛紛出來發聲。基本內容是：你我關係很好，咱們是朋友，所以不會落井下石說不好的。但，你這事做的不對，所以我們表示遺憾。重點是後邊，我們很欣賞這種風格，卻沒有注意到這個風格是別人的，非常震驚！誠然我們不能要求批評家們見過所有藝術家的作品，尤其是一個比利時的不知名的藝術家。但此前關於抄襲，葉好幾次收到相關機構的警告，不能一點風聲沒有吧？一張畫動輒好幾百萬，每次展覽上研討會的批評家們不能說沒有從中獲益吧。文章中大段文章是撇清自己。只有一位人稱“當代藝術教父”的批評家文字說的還算中肯。
葉老師畫畫的朋友還算靠譜，他落了井基本沒有下石的，患難見人心，應該欣慰。
生意：
葉老師名聲大燥多半是商業上的成功。講實話當藝術家充滿理想流浪於東村與圓明園的時候，因為你無錢無工作而被當成“盲流”鄙視，甚至還會流放到昌平篩沙子遣返原籍。當你有錢的時候你才是“藝術家”，別人尊稱一句：“XX老師”，個別會來事兒的還會把“老師”倆字改成“大師”！瞬間你有一種幻覺，開始和達芬奇對話，與倫勃朗神交！但是當你看到蒼井空也被成為“蒼老師”，算卦路邊攤的也敢稱“大師”時。你心裡就應該會心一笑，放下自己。
但現實是各行各業的成功者都會有一種盲目的自信，或者可以理解為自大，藝術家也不能免俗。這件事出來了那麼久始終不肯認錯，畫廊更是態度強硬。要我說就是錢鬧的，幾百萬一張畫，要是退貨索賠，底褲也要當掉！於是就有了後來的一系列動作：“拖”字訣，互聯網是引爆此事的地方；互聯網也是一個容易被遺忘的地方，大家很快就會去追新的熱點，比如波音MAX，比如流浪大師。公眾遺忘以後就用最中國的方式拿錢“平事”，這一招不好使那就來硬的，我要“告你”！後邊還有啥，不清楚。截止到今天的消息，西爾萬已經起訴葉了。
拋棄：
中國人的機靈勁兒冠絕寰宇！這個事一出，立馬就有人去比利時“抄底”西爾萬的作品，因此價格也由均價3000漲到了4000美金。我要是畫販子也會去，要熱點有熱點，要形式風格也很明顯，作品數量又足夠多！最重要的是很便宜，中國人“檢漏”的心態普遍存在要不怎麼幾毛錢的垃圾股ST也有人買？傳聞說龍美術館要做西爾萬的展，這可是有錢的主，那個拿雞缸杯喝茶的劉益謙大家還有印象嗎?一看就知道是一盤很大的棋！前幾天還有四川的一個美術館已經開始賠償訴訟了！這件事是一個很好的換手機會，因為高端當代藝術品的價格很高，已經很難有成交量。如果能賠償套現，再抄底......，哈哈，畫面太美不敢看！一句話在商言商，也許很殘酷，真的是認錢不認人。藝術家作為產品的生產者，是在產業鏈的底層。就像馬戲團的猴子，你有掌聲，你有燈光，其實驅動你的可能是黑暗處的皮鞭！表演的好多給一個香蕉，表演的不好，可以毀滅，因為森林裡的猴子很多！看看每年藝考生那浩浩蕩蕩的人群，還害怕沒有後來人？不要感覺此話刺耳，很多年前，老胡面對著村上隆，聽他說自己是馬戲團的“猴子”。我見過太多國內像“大爺”一樣的藝術家。所以，我才覺得這村上隆“牛X”！明白人什麼時候都不吃虧。
結局：
說到結局，老胡認為葉老師肯定“涼涼”了！不是官司出結果才叫“結局”！而是大勢所趨。何為大勢？前幾年的展覽“基弗在中國”不知大家還有印象嗎？後來的“德8”藝術展在太廟舉辦，基弗還真“偷偷”在中國了。為什麼？因為中國的市場足夠誘人。改革開放40年，國家是進步的，文化是繁榮的，成績有目共睹！按照貨幣實際購買力，也許GDP真的和美國差不離了，在北京的富豪人數超過了紐約。以後會有很多外國藝術家跑到中國市場上撈金。如果原作就在“抄襲”品的馬路對面，只要不是傻子都會做出明智的選擇！何況價格還未必貴！十年前的收藏家是什麼樣的人？看看王健林和曹德旺就是知道。思聰少爺就在公開場合評價父親：書讀得不多，沒什麼文化。做收藏不僅要有錢還要有文化，有文化沒有錢也沒關係，至少你還是“馬未都”；有錢沒文化的我們只能統稱“土豪”了，在文化圈很難找到自信。年輕點的只能到某大型相親節目靠菇涼們給你留燈找自信了！到了“富二代”甚至“富三代”，他們喝著可樂，看著電影動漫，長大留學甚至很年輕就繞地球兩圈半了，還能指望著靠複製西方藝術家騙他們嗎？更不是靠所謂幾個有學歷的大忽悠就能給人家洗腦的。
歸根結底就兩句話: 以前覺得西方的藝術品全面進入中國是“狼來了”！現在狼真的來了。哈士奇就不能再裝“狼”了，因為“很二”。中國年輕一代的收藏家有更開闊的視野，國際化的思維，長江後浪推前浪，錢多未必“人傻”！所以，靠著抄襲成名成家，一夜暴富的日子過去了，環境變了，結局自然就定了！
結語：
寫這篇小文不是針對葉永青老師，也不針對某一人群，只是想說明一些現象，請不要對號入座。古人云：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在京十多年，老胡見過市場最癲狂的時刻。如今的這件事可以理解為一個時代的終結。全球化的背景下，那樣的社會環境再也不會有。想想當初星星畫會與85思潮的時代，沒有錢，有初心的日子，那麼苦都過來了，現在如此富裕卻沒了理想與創造力，這才是藝術家的人生悲劇！
希望寫字的安心學術，畫畫的人安心創作，都別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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