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2 昔日上海灘首富一生被綁架兩次說明:沒有內賊,引不來外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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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富豪日子好過?整天提心吊膽不說,說不定哪天哪個僕人就在那裡虎視眈眈!

兩次被綁架,都是因為被主任解僱。回頭再回顧山西喬家大院善待奴僕的事,不能不引起人們沉思。

閱讀準備:

被綁架的主角是榮德生(1875年-1952年),名宗銓,字德生,號樂農氏居士,江蘇無錫人,他是原國家副主席榮毅仁的父親,是中國民族資本家,慈善家、民族實業家,著《樂農氏紀事》。榮德生從事紡織、麵粉、機器等工業達60年,享有“麵粉大王”、“棉紗大王”的美譽。他一生遭到過兩次綁架。

昔日上海灘首富一生被綁架兩次說明:沒有內賊,引不來外鬼

第一次被綁架:沒有內賊,引不來外鬼

1930年代,榮德生第一次遭綁架。榮德生不但在英租界北京路建設有華麗的住宅,在老家無錫太湖畔也蓋有豪華別墅。榮家有一個僕人叫唐老小,無錫人。二十歲時,到榮德生家做雜役。此人從小嗜賭成性,在榮家做雜役時,因賭博欠賬,偷了榮家的東西,被主人解僱。唐老小走投無路,只好投奔他的舅父宋宏濤。宋宏濤是杜月笙手下的門徒,綽號“長頸宏濤”,原來在榮笙公司做事,榮笙公司關閉後,他就在家閒著。

昔日上海灘首富一生被綁架兩次說明:沒有內賊,引不來外鬼

  長頸宏濤的家本來就不富裕,唐老小到來使他家的生活更加困難。這時,他腦海裡忽然產生一個邪念:榮德生是上海有名的富豪,如果把榮德生綁架到手,勒索一筆錢,何愁一生的吃用?這事不妨先給杜月笙說說,如果他允許,就從長計議,如果他不允許,再另想它法。

  長頸宏濤把自己的想法對杜月笙一說,杜月笙對長頸宏濤說:“幹這個行當,不熟途徑,沒有‘搭橋’,哪能憑空去幹?”

  長頸宏濤回答說:“我的外甥唐老小,原在榮家幹過七八年的雜役,他對榮家的道路可熟悉啦!最近雖被主人解僱,但至今還經常在榮家走動呢!”杜月笙聽了長頸宏濤的話,說:“你帶他去和關太保商量後,再來告我。”

  杜月笙說的“關太保”,就是他手下專幹搶劫勾當的小頭目。因關太保臉上有些麻子,因此都叫他“太保麻皮”。太保麻皮在杜月笙門下多年,為人既兇狠,又詭詐,打起架來捨命拼死,腿上刀疤累累。杜月笙對他很器重。長頸宏濤領著唐老小向他講了綁架榮德生的打算,他認為可行,便向杜月笙請示機宜。杜月笙為了慎重起見,於次日上午帶著太保麻皮和長頸宏濤來到榮德生的住宅周圍進行實地觀察,杜月笙看後,也認為可行,回到家裡他們便進一步研究下手的方案。

  再說榮德生的住宅,坐落在英租界愛文義路(今北京西路)卡德路(今瑞金路)口,是一幢剛建造不久的洋房。外面三面圍牆,牆高兩丈。朝愛文義路方向是正大門,後門在卡德路。大門旁只有一小門,由一名巡捕看守,小門旁是巡捕的值勤室。大門內有環形汽車道,正中是花園和草坪。再後是正宅大客廳,後面是小客室,兩旁是大廂房,榮德生夫妻住在東廂房,兒女們住在西廂房。廚房和汽車間在宅後靠圍牆邊,傭役們住在幾間偏屋裡。

  要綁架榮德生,可不是一件小事。杜月笙先和黃金榮通了個口氣,黃金榮聽了,當即笑開了麻皮臉,對杜月笙說:“這倒是難得的一尊大財神,事成之後,四五十丈(一萬稱一丈)水頭(銀錢)是沒有問題的。你手下的人安排得如何?幹這種相架(綁架)須要有老手配合才行。”

杜月笙答道:“我已安排關太保和長頸宏濤等前去下手。”

黃金榮問:“這些人過去幹過這種相架嗎?”杜月笙答道:“恐怕沒有幹過這種行當。”

黃金榮接說道:“這哪能行呢?幹這種相架非比尋常的‘過堂’(一般搶劫),況且財神殿又在英租界卡德路巡捕房的管轄地區,那裡的探目都是新上任的傢伙,關節很難打通。現在你叫這些初出茅廬的人去出手,萬一出了漏子怎麼辦?”

  杜月笙一時無語。黃金榮又繼續說道:“我明日差人叫阿奎來商量商量,他對此道很有經驗,我叫他助你一臂之力。”黃金榮所說的“阿奎”,就是外號叫“翻江鼠”的洪阿奎,此人是專幹綁架的老手。次日晚上,黃金榮差人把他叫來,開口問道:“阿奎!你近來情況如何?”洪阿奎叉手答道:“託老頭子的洪福,生活過得很好。”黃金榮續說道:“我叫你去幹一樁事,事成之後,少不了有你的好處。不過只能幹好,不能幹壞,要膽大心細,隨機應變,切勿大意。月笙很快就要和你詳談。”洪阿奎表示,堅決照辦。

  第二天,翻江鼠阿奎就來到杜月笙家,此時關太保、長頸宏濤和唐老小早已在此等候,阿奎一到,五個人便密商起來。密商一陣後,洪阿奎、關太保、長頸宏濤三人又去察看榮宅的情況,回來後,又詳細制定了行動方案,並確定由十個人前去綁架。

  次日傍晚,關太保駕著汽車來到榮宅旁邊偏僻處剛一停下,就有一男一女兩個農民打扮的人到後門叫門,一個炊僕在門窗裡聞聲,探頭向外看過,便認為是來找同鄉的僕傭,隨即開啟後門,正待問話時,忽見一個土匪抽出手槍,把他拉入一個角落裡。隨後,又閃進兩個匪徒,繞道花園來到前大門的值勤室,用手槍對準巡捕,繳下他的手槍。接著又來了兩個匪徒,把這個巡捕捆紮停當,並逼他交出大鐵門的鑰匙,隨後打開大門,這時關太保急忙駕車開進院裡在正門停下。

  接著,洪阿奎率領七個匪徒,由扮裝農民的唐老小在前領路,闖進了內宅,各用手槍把樓下的男女老小和僕役等人,都驅入一室。隨後他們又趕上二樓。此刻榮德生正在吃晚飯,發覺有人闖來,便急忙放下飯碗,想從後樓逃出。就在這時,唐老小指示洪阿奎等一齊擁上前,把榮德生拖出來,然後用黑布包住他的頭,嘴裡塞上棉團,捆住手腳,把他抬下樓,放進汽車裡,疾駛而去。洪阿奎和留下的同夥再入內室,把榮德生的內眷和男女僕役盡驅一室,把室門反鎖起來。並在大廳上留下一封信,內容是威脅榮家不許報案,然後各自分路逃去。

  綁匪走後不久,那個巡捕就掙脫了繩索,他打開門鎖,放出了眾人。他雖見有不許報案的字條,但因自已的手槍也被搶去,不得不到巡捕房去報警。

  英國巡捕房的頭目得悉這個驚人的消息後,急忙帶領十多個巡捕乘車趕到榮德生家,先在榮宅內外察看一週,然後又詢問匪徒的人數和如何進入宅門的經過,沒呆多久,他們就乘車返回巡捕房了。

  第二天,榮德生被綁架的消息,立即傳遍整個上海市。英國駐上海領事柯道生指示卡德路巡捕房限期破案,不得拖延。因而巡捕房的大小探目們又來到榮宅,逐個詳詢細問,踏勘足跡和指紋,鬧得榮家晝夜不寧。最後,巡捕房的頭目用威嚇的口吻,指令榮家家屬們不許和匪方談判,事無大小,務必向他們報告。

  再說關太保等把榮德生綁架後,把他藏到一個極其秘密的地方。這個地方原是當地大地主陸家的祖墳,墳內構造非常講究,階石曲折,壁石層疊,幾百年來依然完好無損。因陸家已無後人,杜月笙開設榮笙公司時,曾把鴉片隱藏在這裡。關太保把榮德生綁到這裡後,杜月笙特別交代他的手下,一定要在生活上照顧好榮德生,不許有任何無禮行為。

  榮德生被綁架十多天後,杜月笙都不敢與榮家秘密聯繫。原因是英租界當局對偵破此案抓得很緊,杜月笙不敢輕舉妄動。半個月後,榮德生的家屬突然接到綁匪投來的一封密信,信中開出三個條件:一、此後雙方聯繫贖票事宜,不許報告巡捕房得知,否則就要撕票;

二、贖票價銀六十萬元,不得討價還價;

三、限期十天內前來贖取,過期撕票,不再談判。

密函中並附有榮德生的親筆書信,信中要求家屬就是傾家蕩產,也要設法把他贖出去,如若遲延時日,恐難保住性命。這封榮德生的親筆信函,自然是匪方威脅他寫的。

  綁匪要價六十萬銀元,按照當時的幣值,六百塊銀元換黃金十兩,總計值黃金一萬兩。榮德生家屬接得綁匪的密函和榮德生親筆書信後,不得不出賣工廠的不動產,暗使榮家總管榮沛年與綁匪聯繫,談判怎樣贖身。榮沛年與綁匪經過十幾次密談,結果以四十萬銀元贖回了榮德生。

  再說杜月笙等人勒索到四十萬銀元的鉅款後,開始分贓,分贓結果是:黃金榮坐得十萬元,杜月笙自提十六萬元,曹雨田兩萬元,張嘯林坐收兩萬元,洪阿奎得兩萬元,麻皮關太保和長頸宏濤各得一萬五千元,其餘五萬元分給當時在場的綁匪,連那個唐老小也得到五千元。

  這件綁架大案,英租界卡德路巡捕房當初本來是當作熱案辦理的。後因打聽不到線索,時間一久,熱案也就變為冷案;再後還是偵查不出線索,冷案又變為懸案;懸案高懸在上,久久不能落地,也就變成無案了。

  杜月笙做了這樁“生意”後,經濟實力大增。此後他就改掉流氓手段,走向金融業,他在上海、香港等地,投資開辦銀行,收益頗大。

昔日上海灘首富一生被綁架兩次說明:沒有內賊,引不來外鬼

榮德生之子榮毅仁全家合影

第二次被綁架:綁匪錢,榮家人,警方面子,三方角力!

1946年4月25日,榮德生再被綁架!因為勒索的贖金最巨,被稱為“上海灘綁票第一大案”。綁匪要的是錢,榮家要的是人,警方要的則是面子,三方角力,榮德生的命運又會怎樣呢?

作為上海商界的頭號人物,71歲的榮德生深知世道險惡,對自身安全防範不可謂不嚴密,只要出門,必有武裝保鏢護衛,坐的也是防彈汽車。然而再森嚴的防範,也抵不住處心積慮的綁票黑手———駱文慶和袁崇杼這兩個年已50多歲的“資深”綁匪密談後敲定,把目標定在榮德生身上。他們網羅了藍衣社特務、曾在榮家麵粉廠供職過的朱連生,在朱連生的指認下,駱、袁二人摸清了榮德生面相和出入習慣,看到榮德生警衛嚴密,感到尋常手段難以得手,再找當過慣匪、漢奸,當時在國民黨特務組織服務的黃阿寶磋商綁架方案。黃阿寶眼珠一轉,說:“這還不容易?我們逮捕他嘛!”也就是說,以警方逮捕的名義將榮德生弄上車。駱、袁茅塞頓開,連連稱高。

黃阿寶拉上他的侄子、軍統特務黃錦堂入夥,此人花天酒地又薪水有限,巴不得有發財機會,立即一拍即合。黃錦堂搞來了軍統特務專用的柯爾託式手槍、陸軍第三方面軍的逮捕證和淞滬警備司令部的轎車這樣一系列“道具”。幾番謀劃分工,準備就緒。

1946年4月25日,上海高恩路210號榮德生住宅,一輛黑色軍用雪佛萊轎車停在了榮宅門前。就在榮德生的防彈玻璃鐵甲車開出院門的時候,一個在院門前“溜達”的人暗中向軍車一揮手,黑色軍車立即衝往前去,擋住去路。駱文慶、袁崇杼及另一綁匪跳下車逼到鐵甲車門邊,拔出手槍,喝令司機下車。鐵甲車內一共6人,司機一名,保鏢兩人,還有榮德生的兒子榮一心和女婿唐熊源,另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就是綁架目標榮德生。

兩名保鏢見狀趕緊迎向前去,來人拿槍一指,厲聲說:“別亂動,我們是在辦公事!”接著把一張蓋有“陸軍第三方面軍”大印的逮捕證遞到榮德生面前,說:“榮老先生,司令部有事請你去一趟,請你下車,跟我們走。”

車上人莫名其妙。榮德生熟悉軍警界情況,見他們所乘是有特別通行證的軍用轎車,使用的是柯爾託式手槍,出示的也是陸軍第三方面軍的深紅色逮捕證,覺得的確是來自軍警方面;又想到自己的企業規模這麼大,下屬工廠那麼多,牽涉面那麼廣,與軍警方面發生了什麼摩擦也很可能,需要去解釋一下。於是,榮德生就下了車。

榮一心覺得此事還是太蹊蹺,就一把拉住父親,說:“那你們前面帶路,我跟著一起去。”來人把逮捕證一晃,說:“我們只要榮老先生一人,難道你想妨礙公務?”這5人無可奈何,看著榮德生上了黑色軍用轎車,一溜煙開走。榮一心、唐熊源回頭立即和陸軍第三方面軍聯繫,那邊回答是既沒看見榮老先生來,也沒派人去請過他;二人大吃一驚,再火速派人去淞滬警備司令部打聽,司令部方面莫名其妙,說:“逮捕榮老先生?誰有這麼大膽子?”榮一心、唐熊源頓時癱倒在地:原來老爺子就這麼在光天化日下,在兒子、女婿和保鏢的跟前,被大模大樣的綁匪堂而皇之地綁架走了!

因為綁匪作案時使用了淞滬警備司令部的汽車和證件,淞滬警備司令部無法擺脫干係,為了洗刷清白,上海軍警方面在案發後出動大量警力,在上海全面搜查,力圖早日破案。但榮家生怕警方介入會危害榮德生生命安全,不但不配合,還千方百計避開軍警方面。此案因此變成了綁匪、榮家和軍警三方面的角力,更加複雜。

載著榮德生的汽車開出高恩路,朝中山北路開去,在街上繞了幾圈後,開到了閘北郊外一條長滿蘆葦的小河邊。榮德生這時終於明白,自己被綁架了。在上海城裡展開大搜捕之時,榮德生被帶上一條小船,在飄滿垃圾的骯髒河道里蕩悠了好幾天。隨著警方的搜捕範圍向郊區擴大,駱文慶等人又把榮德生送進城,關進曹家渡五角場老公益裡100號的一間很隱蔽的小屋裡。這裡四面無窗,不許點燈,一片漆黑,另有一老頭日夜守護。關在這間小黑屋的一個月裡,榮德生被禁止大聲說話,咳嗽都不允許,有痰只能往肚裡咽。

4月30日,綁架案發生後的第5天,心焦如焚的榮家終於接到了綁匪的電話,勒索的金額前所未聞:高達200萬美元!榮家立即表示,願意拿錢贖人,但金額實在太大,一下沒法湊齊這麼多現金,希望商量。綁匪再來電話,指定了談判地點,榮家趕到接頭地點,卻不見人影。一連兩次,都是這樣。原來,警方為早日破案,監聽了肯定會和綁匪聯繫的榮家的電話。綁匪和榮家一商定接頭地點,警方立即派大批便衣到場。綁匪發現勢頭略有不對,就不現身,決定只以信件聯繫。

落在綁匪手裡的榮德生也在和綁匪談判。榮德生說如此之巨的欠款只能從下屬企業提取,下屬企業都有專人負責,並非由我支配;抽走這麼多錢,工廠無法運轉,因此這個條件無法辦到。綁匪火冒三丈,說難道你不想活了?!榮德生說如果因為我的老命而影響員工生活,那還不如不活了,說著就要來紙筆寫遺書,把各項事務都做了交代。沒想到“肉票”視死如歸,綁匪這下傻了眼,可不能處心積慮忙乎半天,最後一分錢沒撈到,反而一個死人爛在手上,失去忌憚的榮家和警方必痛下殺手,於是駱文慶等決定降低贖金。

三天後,榮德生的兒子榮爾仁收到榮德生手跡,說贖款已降至50萬美元,自己認為這個數還可籌集,不要再存其他幻想。榮家哪敢怠慢,立即籌足50萬美元,只等交錢贖人。

這一消息又被警方偵知,派出大批便衣和警察潛伏在接頭地點。派來聯繫的綁匪發現氣氛不對,立即溜之乎也。可榮家派來的聯繫人顧鼎言卻不知情,照樣拿著贖金的一半、即25萬美元前來接洽。顧鼎言趕到地點,四處張望之時,被警方便衣一把按倒在地,25萬美元也被搜繳。就在顧鼎言在滬北警所被毒打之際,榮家趕到,說明顧鼎言帶25萬美元是贖人之用;警方蠻不講理,聲稱與綁匪擅自接洽就是違反法律,因此這25萬美元沒收!榮家這下人沒贖出,錢卻被沒收,苦不堪言,經託人疏通,警方才答應等案破之日再將款退回。

屢屢接不上頭、贖不回人的榮家著急,久久拿不到錢的綁匪同樣著急。囚禁榮德生的小樓黑屋幾次差點被搜查的警察發現。綁匪們在提心吊膽中過了20多天,錢還是沒到手,士氣一片低落,個個唉聲嘆氣,有幾個幫手覺得風險實在太大,索性悄悄溜走了。

終於,綁匪駱文慶和申新二廠廠長詹榮培接上了頭。詹榮培原與駱文慶熟識,又極受榮德生信任、栽培,因此就不避嫌疑,作為榮家全權代表和綁匪聯絡。這次的聯繫方法是:綁匪將聯絡地址寫在貼在靜安寺和南京大戲院一帶的襪廠招工廣告背後。榮家派出親信,見廣告就揭,拿到了接頭地點。接頭地點有兩個,榮家分別派人守候,綁匪卻都未露面。這只是他們的試探,想搞清到底有沒有警察埋伏。

經過這兩次試探,綁匪放了心,和詹榮培商定5月29日下午送錢到福熙路康樂村54號,錢到後,當晚放人。謹慎的詹榮培要求綁匪拿來幾件榮德生的信物,以表明榮德生的確在他們手上。兩件信物立即送來,一件是榮德生的私章,一件是榮德生時刻佩帶在身的刻有“青年”二字的勵志印章。榮家看過確認無疑後,詹榮培攜款贖人。

為避開警方,榮家將50萬美元現金派幾個僕人分幾次陸續送到詹榮培家。5月27日,詹榮培將錢藏在汽車後座下,先開車進廠,辦了幾件公事,再在街上轉了幾圈,確認沒有警察跟蹤後,直奔福熙路康樂村54號。

代表綁匪方面出面的是吳志剛。驗鈔後,吳志剛對詹榮培說:“老先生只能晚上出去,現在已經是4點,今天來不及了,明天半夜一定到家!”詹榮培沒法,只能這樣對榮家回話。

綁匪沒有食言。5月28日晚上10點,榮德生被送至女婿唐熊源家。

綁匪拿到贖款後還演出了一個插曲。吳志剛利慾薰心,將詹榮培送到他手上的50萬美元私自扣下10萬,然後去跟綁匪頭子駱文慶和袁崇杼說榮家沒湊齊50萬,只有40萬。袁崇杼一看就知道有問題,榮家絕不可能臨場變卦,立即有人喝罵吳志剛膽敢黑下10萬,是不是不想活了?!眼見事沒結束,團伙內卻就要火拼,駱文慶就勸住大家,說先了眼前事,後賬再算不遲。於是他們先放了榮德生,然後把40萬美元分成18股,按出力多少分配。分贓完畢,綁匪散夥,他們約定半年內不得動用這筆錢,以免露馬腳。

做好約定,卻有綁匪未能遵守。破綻出在黃錦堂身上。南京的京滬衛戍總司令部第二處處長毛森發現手下的黃錦堂本來沒幹過什麼有油水的差事,最近卻闊綽得很,新買了美國汽車,天天一身高級西裝,到歌廳酒樓揮霍享受。毛森立即想到黃錦堂是浙江嵊縣人,而在上海乾綁票的以嵊縣幫最為有名;他又想起,前段時間黃錦堂經常跑上海、無錫一帶辦事,這段時間就消停了;而且,榮案之後,作惡不停的嵊縣幫立即銷聲匿跡……毛森按捺不住興奮,把黃錦堂找來試探。在毛森精心設計的一連串攻勢下,黃錦堂六神無主、渾身顫抖,毛森的猜測得到了證實。黃錦堂被關進禁閉室,在毛森的進一步軟硬兼施下,黃錦堂的心理防線全部崩潰,終於交代了作案過程和同夥人員。

毛森立即部署手下軍統特務搜捕,此案案犯全部落網。1946年8月27日,上海軍事法庭判處駱文慶、袁崇杼、黃阿寶、黃錦堂、吳志剛等8名主犯死刑,立即執行。

破案之後,榮家送出的50萬美元贖金,警備司令部只發還了13萬美元給榮家,榮家先給警備司令部送去破案賞金兩筆共8萬。剩下的錢又被警備司令部索要走了,還不夠,榮家只好到市上收了10多萬美元,前後總共付出了60多萬美元。

令榮德生意想不到的是,綁架案後,慈善機構、學校、社會團體要他捐款、借款的函電雪片般飛來,光上海就有50多個團體,外地的更多,有許多都是各路軍政要人出面,還有自稱“失業軍警人員”的,帶有恐嚇勒索性質的就有數十起。​​​​

昔日上海灘首富一生被綁架兩次說明:沒有內賊,引不來外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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