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西遊記後傳》
作者 | 柚子
2000年，
內地出現了一部神作——《西遊記後傳》。
它的“神”，在不按套路出牌。
人家拍《西遊記》系列，
拍的是師徒四人去西天取經，
如何降妖除魔，如何歷經八十一難。
《西遊記後傳》呢，
把原來的設定全部打亂了。
它講的是師徒四人取經回到長安後的300年，
出現一個自稱是無天佛祖的人，
聲稱要取代如來佛祖統治三界。
而就在此時，如來佛祖圓寂，下凡投胎去了。
他留下的一堆爛攤子，
就交給了唐僧師徒四人和眾神仙。
除了劇情，人物性情也大變。
一向懟天懟地的孫悟空，
變得成熟穩重起來，
唐僧也不再需要被保護，一身好功夫。
因為改編很大膽，
這部劇播出時很多人接受不了，
出現了很多類似
“這都拍了些什麼玩意兒？”“爛片”的聲音。
以至於後來每每回想起《西遊記後傳》，
除了讓人無力吐槽的鬼畜打鬥場面外，
就是一頭標誌性黑長直的“童年陰影”無天了。
最多有人會說句，
“這電視劇是爛點，但歌真不錯。”
比如劉歡唱的那首《我欲成仙》，
“我欲成仙，快樂齊天～”
現在聽依舊很燃也很洗腦。
毛阿敏唱的那首《相思》，
詞也美得不像話，
“紅豆生南國，是很遙遠的事情，
相思算什麼，早無人在意。”
相思毛阿敏 - 直接影響
只是誰也沒想到，
沉寂了20年的《西遊記後傳》，
在2020年又小火了一把。
先是導演曹榮宣佈，電視劇將重新剪輯，
把鬼畜鏡頭去掉，故事重新精簡。
一呼百應，
大家紛紛開始回憶童年。
電視劇不僅火了，口碑也逆襲了。
13年，這部片子在豆瓣上的評分還是四點幾，
如今都已經飆升到了7.7！
4萬多人打分，還有增長的空間。
藉著這陣風，
我也去重溫了《西遊記後傳》，
看著看著發現，
這部劇對人性的挖掘，真的很透徹。
特別是大反派無天，
小時候看這部劇太流於表面，
一直以為，他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
後來才發現——
無天變壞，都是被外界逼的。
一次次對人性的失望，能逼一個佛，成為一個“魔”：
沒有誰一生下來就是壞人，
無天也是。
作為劇中的最大反派，
他原本是靈山的緊那羅菩薩，
是佛身旁的大護法，
更是真善美的化身。
無天也一直堅信，
佛法是可以度化別人的。
有一次，
無天奉師命去南方傳教，
不料被當地的大祭司刁難。
大祭司說，傳教可以，
你要先用佛法度化“三惡”——
讓小偷不再偷東西；
市井無賴不再打人；
最後，讓妓女阿羞從良。
雖然有些為難，
生性善良的無天，
還是硬著頭皮答應了。
之後，他用了三天時間，
就度化了三惡。
可就在這時，
大祭司出爾反爾，
說無天在城中妖言惑眾，
要將他繩之以法。
其實這一切，
都是大祭司的陰謀。
他一開始就不想讓無天傳教，
就隨便找了個幌子，
沒想到無天竟然答應了，
還很好的完成了，
最後只能殺人滅口。
後來，還是妓女阿羞抵上了自己的命，
無天才逃過此劫的。
被大祭司欺騙後，
無天對人性心灰意冷，
可更令他失望的事情還在後面。
當他回靈山覆命時，
佛祖說他六根不淨，
和妓女阿羞藕斷絲連，
於是不問青紅皂白，
將他逐出佛門。
無天連個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因為這，
無天心裡最後一道防線崩了。
他做錯什麼了嗎？
他聽從佛祖的命令，去南方傳教，
度化了三個人，還做了很多好事，
到頭來，卻因為用佛法度化妓女，
又背上了“六根不淨”的罪名。
成也佛法，敗也佛法。
他什麼都沒有做錯，
卻要被如此不公平對待。
和這些神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阿羞，
這個凡人女子為了救他，
是可以豁出命去的。
於是在無天心中，
那些高高在上的神，變得虛偽至極。
他慢慢“黑化”了，
他想用自己的能力，去改變佛界的不公。
他在黑暗之淵苦熬了500年，
練就了無邊法力，
一出來就取代如來統治了三界，
他要建立自己的理想國。
即使在黑暗中蟄伏500年，
只能統治天界33年，
他也義無反顧。
無天的理想國是什麼樣的呢？
是一個善惡分明，
公平公正的地方，
他一腔孤勇做這一切，
只不過是不想讓自己的悲劇重演。
可這些，沒人懂。
無論他怎麼做，
三界都只會把他當成一個大魔頭。
這個世界，
從來不是非黑即白的：
這也是多年後再看《西遊記後傳》的感受。
小時候總覺得，
無天和如來是兩個對立面，
分別代表著至惡和至善，
後來才發現，完全不是這回事。
被貼上“十惡不赦”標籤的無天，
也有著善良的一面。
為了給下屬療傷，
他願意犧牲自己的元神。
對自己欣賞的人，
他也會惺惺相惜，
即使是站在對立面。
所以他會對唐僧敞開心扉，
大聊自己的前塵往事，
也會對孫悟空讚賞有加。
而誰又能想到一向偉光正的如來，
也有虛偽的一面。
小白龍的姑父涇河龍王被冤死，
悟空請求如來佛祖徹查。
可當如來知道這件事和玉帝有關，
急忙用一句“天界之事，
我佛界怎麼管得了，
此事需從長計議”來撇清關係。
孫悟空看清他的面目後，
對其出言不遜，
結果還被沒收了金箍棒。
後來是悟空鬧到了天庭，
如來一看，不出面不行了，
才趕到天庭“主持公道”。
一邊將悟空的錯攬在自己身上，
一邊給玉帝臺階下，
在兩者之間做了和事佬，
誰也不得罪。
這就是人性的複雜與多面。
記得500年後，
無天從黑暗之淵出來，
先去找了燃燈古佛。
他問燃燈古佛，
自己現在的法力和如來相比怎麼樣？
燃燈古佛說了四個字——邪不勝正。
當時無天反駁的那句話，
發人深省，他說——
什麼叫邪什麼叫正？
是啊，這世間萬物哪有定規定法，
孰正孰邪，又孰黑孰白。
無天是壞人嗎？
看完上面這些，
我可以說，不是。
無論是《西遊記後傳》呈現出來的魔幻世界，
還是現實世界，你都會發現——
沒有絕對的好人，
也沒有絕對的壞人。
這世間，
本就是各自下雪，
各有各的隱晦與皎潔。
說到底，
大家不過是在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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