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這兩天看完了嚴歌苓的《一個女人的史詩》，又把電視劇跳著看了一遍。改編後的電視劇比小說柔軟溫情許多。但我更喜歡小說，真實。
田蘇菲16歲因為丟了件毛衣怕挨媽媽打，跟著同巷子裡的小伍參加了革命。當然，這只是導火索，其根本是田蘇菲厭惡小城的破敗，骯髒和好吃懶做。她想呼吸更新鮮的空氣，去往更遼闊的天地。這並不是因為她有偉大的理想，只是想逃離當下。小伍是真有理想，她想推翻國民黨，創建新社會。
新兵集訓後，她被分進了文工團。同去的小伍入了黨當了小幹部。不同的理想促使不同的行為，不同的行為帶來不同的結果，繼而有了不同的人生。
人與人的差異是與生俱來的，小伍比田蘇菲大一歲，但思想和行為都比田蘇菲有目標，事故，老練得多。參加革命的第一天晚上，睡在破廟裡的小伍問田蘇菲：
“三個男人哪個好看些？或者說，哪個不醜？”
田蘇菲回答：“都醜。”
小菲又問：“你覺得什麼樣的男子才好看？”
“有很多頭髮，眼睛很亮，高個子。"
是一個外貌協會會員。天真無邪，沒有城府的女生都喜歡美男子，擇偶第一要求：“要帥！”隨著喜好來，沒有功利心。小伍則說：“我覺得男生帥不重要，年齡也不重要！”那個晚上在田蘇菲睡著後，小伍的手勾上了她這條線的領頭人老劉的手，一個長她不少的男人。入黨後便與老劉結了婚，在當時這是她最正確最好的選擇。
02
田蘇菲開朗，不怕羞，沒心沒肺，在文工團是萬金油，百搭品。愛笑爽朗的女孩運氣好。師長看上了這個單純的小丫頭一心要娶她為妻。被師長看上是女兵不敢想的事情，是無上殊榮。可田蘇菲卻愛上了帥氣，有才華，傲嬌的貴氣子弟----歐陽禺。
師長都漢對田蘇菲是一見傾心，鐵骨柔情。在行軍的路上遇見田蘇菲滿心歡喜，沒帶什麼東西，便讓隨從把他的包送給了小菲。是那種：“看見你就高興，什麼都可以給你，一心只為你。”的寵溺。
部隊轉到地方上後第一時間拜見了小菲的母親，體現了一個男人最大的誠意。
都漢戎馬半生，稍作停留，又要去廣西剿匪，把小菲帶在身邊是他的心願，但考慮到前線危險，便將心愛的女人安排到了土改隊伍中。田蘇菲心花怒放，因為歐陽禺也在其中。都漢不知心愛的姑娘心有所屬，這一決定讓他此生與田蘇菲再沒有可能。
在都漢的牽掛中，田蘇菲和歐陽禺睡到了一起。年輕的荷爾蒙，似火燃燒。
這是她悲劇人生的開始。
03
土改中歐陽禺因與其他幹部關於對待群眾的方式產生了嚴重分歧，回城向領導彙報工作，說好幾天就回來。半個月後人沒回也沒有任何信息。一天夜裡，摩托車的轟鳴聲驚醒村莊，郵遞員高呼田蘇菲接電報，田蘇菲一躍而起以為是歐陽禺的，卻是都漢患疾病，求見的消息。田蘇菲不想去，她對都漢沒有感情，她望眼欲穿，心心念念盼著歐陽禺的歸期。就在她煩惱不安時，都漢的緊急電報又來了：“病情已穩住，好好工作，不用擔心。”這個男人永遠將田蘇菲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他何曾想過就在他出生入死，命懸一線時，田蘇菲已經成了別的男人的女人。
一個月後，歐陽禺回來了，他閃爍著亮晶晶的眼睛激動的對田蘇菲說：“我愛上了一個女人，我和她有說不完的話，我很肯定我要娶她！”田蘇菲告訴他：“我們有孩子了！”歐陽禺的眼眸一點點暗下來，此後三十年在田蘇菲面前再沒亮起來。
那個晚上兩人就向組織遞交了結婚報告。
一紙婚書將兩顆不安的心捆在一起，開始了痛苦漫長的婚姻。
歐陽禺從一開始就看不上田蘇菲，覺得她沒有文化，不夠含蓄，沒有思想和精神內涵。田蘇菲愛歐陽禺愛到不能自已，愛他的英俊，崇拜他的才華，甚至他的冷漠和嫌棄都全盤接受。有人會問了：“不愛她為什麼要睡她？”這個問題對於男人來說真的沒有那麼複雜，也許只是那晚的月亮特別清亮，佳人有點可愛，心房起了微波，如此而已。
04
文革期間，歐陽禺被打成右派，一關就是兩年多，他在上海的家也被抄了，姐姐因被打成右派跳樓自殺。田蘇菲這個柔弱的女人和她媽媽一起挑起了整個家的大梁，為了讓丈夫有口吃的，她大半夜去釣蛤蟆，學會醃酸菜，爭取每一個上臺當主角的機會，她用生命照亮歐陽禺的人生路。沒有田蘇菲，歐陽禺在文革中根本活不下來，這個傲嬌的有才華的貴氣子弟，半生都被田蘇菲照顧著，卻又半生都沒有停止對田蘇菲的厭惡和嫌棄。
他怨田蘇菲讓他放棄了真正的愛情，他甚至恨女兒，如果不是孩子的到來他可以和心愛的女人在一起。他一生跌宕起伏，苦的時候全靠田蘇菲給他輸送營養，好的時候他身邊從未斷過別的姑娘。
都漢很多年後才見田蘇菲，在饑荒年代，即使怨還未消散仍從嘴裡省下許多吃的郵寄到田蘇菲家中，怕她在慌亂年代餓著。回到地方上釋懷後依舊不遺餘力的幫助田蘇菲，他的追光燈追了田蘇菲一生。他深明大義，光明磊落，浩然正氣。臨終前還命令一個營的士兵務必去給田蘇菲的新戲捧場。如果沒有都漢的幫助，田蘇菲後期的生活會更慘。
小說中都漢愛了田蘇菲一生，田蘇菲愛了歐陽禺一生，歐陽禺愛了孫百合一生。如果田蘇菲嫁給都漢，她自尊要強一生的媽媽不會為了救濟她一家人的生活抵押陪嫁時的兩件紅木傢俱向小伍媽媽借錢，為變出歐陽禺待客的下酒菜中風死在灶臺旁。她自己不會一生在追愛中不得珍惜和被愛，她本可以雍容富貴，只因選錯了男人，悲苦一生。
05
《一個女人的史詩》實則是一個女人的愛情史，是以嚴歌苓父母為原型寫的小說。但現實生活中，嚴歌苓的父母還是離了婚。她的媽媽美麗，迷人，在舞臺上非常成功，觀眾無數，卻一生都沒有得到過其父親的讚賞。父親最終還是娶了別的女人。她在一篇文章中寫過：父親官復原職後，又穿上了他的風衣，皮夾克，身邊又有了美麗的阿姨。他從杭州寫信給我和哥哥，他要跟媽媽離婚。媽媽請了七天長假去找父親，沒有半點消息，我和媽媽住在廉價殘破的小旅館裡。父親不知道住在哪家大酒店，但別指望他帶媽媽過去住。當我們打了無數個電話，終於得知父親住的酒店時，父親已經離開。後來，父親和繼母很幸福。。。。”
歐陽禺是渣男嗎？這個真的不好評價。說他渣男，他對自己的行為負了責，得知田曉菲懷孕，他捨棄了心愛的女子與其結了婚。在那個年代，女子未婚先孕，再去墮胎，會被人罵一輩子“破鞋！”會開除軍籍，沒有前途和未來。歐陽禺給了田蘇菲婚姻，可給不了她心。他無法控制愛孫百合，尋找孫百合，也無法改變看不上田蘇菲的事實。他也痛苦了半輩子。
06
這本小說給我最大的感觸就是：愛情這東西，不可強求，不可太用力，它必須是兩情相悅，水到渠成。是你的誰也搶不走，不是你的，怎麼也留不住。
真正屬於你的愛情不會令你痛苦，愛你的人不會令你患得患失，凡覺得辛苦，即是強求。
強求，對己對人，都是不公，萬般殘酷。
張愛玲說：“愛一個人，會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裡，然後從塵埃裡開出花來。”這是藝術的包裝。低到塵埃裡的愛永遠開不出花，只會被踩在腳下。愛情是兩個靈魂相互吸引，平等對話，不是一個跪求，一個施捨。
看不上你的人，無論你成功落敗，都會看不上你。
不愛你的人，多深情，多無私，多執著，都得不到他的心。
人，可以通過努力獲得許多東西，唯獨愛情。
不強求，是對愛的尊重和敬畏，強求，則換來愛的懲罰。
沒有非誰不可，自愛，才能被愛！
作者簡介：深小北，情感作家，情感諮詢師，著有情感散文數千篇，被眾多百萬大號轉載，著有長篇小說《穿越圍城的愛戀》。不矯情，不煽情，理性，客觀，用文字抒寫生活，引發人的思考和共鳴！公眾號：小北情感說(ID:looksxb)歡迎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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