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9 保險櫃裡的祕密:親生父母因為它將我關進地下室

保險櫃裡的秘密:親生父母因為它將我關進地下室

保險櫃的牛皮紙袋裡,肯定藏著一個與我息息相關的秘密。然而知道這個秘密的外公,卻死於非命。

1.黑色的夢

現實中的我,並沒有見到外公的最後一面。但真實得如同發生在眼皮底下的場景,卻是不斷地出現在我的夢境裡。

每當入夢時分,我就會看到我的外公,他抱著那個鎖進保險櫃裡的牛皮紙袋,一點一點地向我走來。

驟然狂風亂作,天空被烏雲所遮蓋,有一道裂縫沿著外公的腳下不斷裂開。

那條裂縫越來越大,大到近乎撕破了夢境的兩端。然後,外公便掉進了無窮無盡的黑色深淵裡。

直至最後,黑暗散去,外公血淋淋的屍體,孤零零地漂浮在夢境的中央。

他不願閉上的眼中黯淡失色,再沒了往日的神氣和慈愛。

我努力地向著外公的方向跑著,但似乎永遠跑不到他的身旁。

“外公……外公……”

每次當我從夢中呼喚著醒來的時候,汗水浹溼了我的背,眼淚也溢出了我的眼眶。

2.童年的幸與不幸

生在富貴之家的我,卻有著一個並不相稱的童年。

自打能記事起,所有能憶起的往昔,便被各種傷痕和辱罵所充斥。那或來源於我的父親周東,或來源於我的母親江懷玉。

我是他們身體結合的產物,但事實上,我們全然不像一個三口之家。

父親總會居高臨下地指著我,罵:“去你X的,滾開,看到你就心煩……”

遇上他心情不好的時候,他便會飛起一腳,掃在我的身上。

每每當我想從母親那裡,得到一絲的安撫時,等待我的,卻是火辣辣的五指掌痕。

母親說:“你怎麼就不給一腳踢死了吶!早知道這樣的話,當初在醫院裡,就讓你直接死掉算了。”

與其說我是他們的兒子,我想,我更像是一顆錯誤排出體外的毒瘤吧。

童年始終過得黯淡無光,以至於我一度以為,能活下來的每一天,都是一種卑微的幸運。

只有一個人是真心愛我的,那便是我的外公了。

5歲以後,哪怕是充當一個可供隨時出氣的肉質沙包,父母也徹底對我失去了興趣。我被送離了那個半山別墅,扔到了位於遠郊的外公家。

我跟外公之間過去並沒有太多的交集。在我已經模糊的記憶碎片裡,在我住到外公家之前,我們見面的次數,並不會大於十次。

外公與父母長期處於緊張的狀態。在我們為數不多的見面裡,最常出現的場景,便是他同父母之間無窮無盡的爭吵。

他們關在二樓的房間裡,咆哮聲摻和著東西摔地的聲音,一點一點地,從那個拉著窗簾的窗戶裡滲透了出來。

我並不清楚他們到底在爭吵些什麼,但我總能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那似乎是關於我的某件事情。

但到底是關於我的哪一些事情,我並不能說出個所以來。

唯一能讓我捕捉到一絲依據的,那便是外公的眼神了。

每次當他離去的時候,他總是會遠遠地看著我,眼神裡充斥著一股讓我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是在可憐我,又像是在心疼我。

在搬到外公家以後,我近乎慘白的人生中,才真正多了一段色彩斑斕的記錄。

外公並不是一個很健談的人,即使是在面對我的時候,沉默的時刻總是多過話語的交談。只是無數個從噩夢中醒來的深夜裡,在我眼睛睜開的那一刻,我便能看到,外公正守在我的床頭。

他的掌心帶著歲月沉澱下來的粗糙,撫在我的胸口上,似乎帶著一股能穿透皮膚的炙熱。

他原本撲朔迷離的眼神裡,那股難以解讀的意味,也越發地清晰起來——那是滿滿的溫柔與慈愛。

哪怕年幼,我也懂得,我的外公,是愛我的。

“外公,我不是他們親生的,對吧?”有一次在餐桌上,我這樣問外公。

外公並沒有馬上回答我,他停止了嘴裡咀嚼的動作,久久地看著我,然後指了指我幼小的心臟,說:“你這裡流出來的,是跟你父親一模一樣的血液。”

“大人或許有很多做得欠缺的地方,但畢竟是你的父母。如果以前他們有做得不好的,就讓外公在今後來補償你吧。”

幼小的我並不明白,外公所說的補償,具體指的是什麼——是他的愛;是他的財富;還是某種我未能意識到的東西。

但對於我來說,遠離父母,可以終日與外公為伍,那確是我童年感到最幸福的一件事情。

我曾以為,這種幸福來之不易,定是不會因時光的流逝而有絲毫的遜色。

直至有一天夜裡,屋子來了一個陌生人,外公整晚地跟他討論著些什麼。在那個人離開以後,我看到外公把一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牛皮紙袋,鎖進了保險櫃裡。

外公發現了正在門外偷看的我,便把我叫了進去。

他躺在緩慢擺動的搖椅上,抱著我,說:“你是不是想知道,外公鎖進櫃子裡的,是些什麼東西?”

我枕著外公寬闊的胸膛,點了點頭。

外公一邊摸著我的頭,一邊慈愛地對著我說:“等你18歲吧,等你成年了,你就會知道了。”

我並不清楚外公想讓我知道些什麼,但我大概可以猜得到——在那個保險櫃裡的那個牛皮紙袋裡,肯定藏著了一個秘密。

而那個秘密,與我息息相關。

就在這一切發生的第二天,我的外公,徹底地與世長眠了。

在我位於半山別墅的父母家裡,外公意外地從天台上掉了下來,肉體扭曲變形,他的生命隨著源源不斷溢出身體的血液,一點一點地消逝了。

3.失蹤的牛皮紙袋

外公去世以後,那個保險櫃裡的牛皮紙袋,就變得不知去向了。

父母曾經多次帶人,將外公的整個房子都翻了個遍。無論是在我親眼所見的那個保險櫃裡,抑或是在那個房子裡的其他任何一個角落裡,都再也尋覓不到那個牛皮紙袋的蹤跡。

它像是憑空長出了兩隻腳,遠遠地逃離了那個保險櫃,逃離了整個房子。除了往昔的記憶仍在一次次地提醒著我,它確實真正地存在過。

那個牛皮紙袋,就這樣謎一樣地憑空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過。

在父母二樓的房間裡,母親有幾次跟我套著各種近乎,試圖從我口中套出那個牛皮紙袋的下落。父親則背對著我,坐在了寬大的轉椅上,表現得對母親和我談論的內容漫不關心。

“小北,你外公走之前,說有一個裝了東西的袋子是留給我們的,你有見過嗎?”母親蹲在了我的面前,拉著我的小手,露出了面對我時從未有過的溫柔笑容。

我搖了搖頭。

“你再想一下,肯定是有的吧!”母親說著,直接把我摟進了她的懷裡,接著說道,“那個東西對爸爸媽媽特別地重要,你外公有很多事想交代我們去做吶,要是找不到那個東西,爸媽都覺得有愧你過世的外公!”

母親從未對我有過這樣親密的行為。在過去的多年裡,哪怕是我生病了,她也從來沒有關心過我。

她對我的一切都漠不關心,不關心到她似乎也忘記了我的年齡,忘記了我不再是一個三歲的不諳世事的孩子。

莫說我是真的不知道那個牛皮紙袋的下落,就算知道,我也絕對不可能告訴她。

我又搖了搖頭。

母親的表情開始有了些許的僵硬,她望了望轉了過來的父親,似乎是在等待著父親的指示。

父親從坐著的轉椅上站了起來,快步地走了過來。

他伸出了一隻手,便狠狠地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臉上,說:“你他X的吃我的住我的,還裝你X的蒜,說,東西是不是你藏起來了。”

我被強大的慣性直接掀倒在地,血腥的味道沿著我的牙縫,舌頭,蔓延到了我的整個口腔。我感覺自己半個臉頰都火辣辣地燙了起來。

母親開始在旁邊惺惺作態地說:“小北啊,媽媽勸你還是快點說出來吧,不然你也看到,我可也保不了你。”

父親惡狠狠地揪著我的領口,又一把把我從地上扯了起來,說:“現在你總想起來了吧!”

他的眼神裡透露著一股駭人的意味,像是就要把我活生生打死一樣。

我看著眼前這個外公口中所說的,跟我流著一樣血液的男人,又搖了搖頭。

又一個巴掌落在了我的臉頰上。

不知道第幾巴掌再扇了過來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失去知覺了。

“外公……外公……”像是沉沉地睡了一個漫長得長達一個世紀的覺,我又一次在那個相似的夢中驚醒了過來。

周圍沒有一絲的光線,潮溼的空氣混雜著各種雜物發黴的味道,手掌和腳心所能觸及的地面冰涼透骨,只有整個發腫的臉部還在火辣辣地疼著。

我被我的父母,關到了地下室裡。人生至此,似乎再也看不到一絲的光明。

我甚至在腦海裡蹦出了關於死亡的想法。而當這個想法被我所領悟到的那一刻,我感覺到的,不是面對死亡的恐懼,而是不甘。

沒錯,是不甘於這樣地死去。

我終於知道了,知道了外公去世以後那不斷在我內心瘋狂滋長的情緒。它流於我乾燥的嘴唇,冰冷鋒利的牙齒,有著跟血液一樣腥鹹的味道。

是恨,是連綿不絕,澎湃洶湧的恨意。

哪怕就要死去了,我也要等到所有謎底揭露的那一刻,才能心甘情願地死去。

我在黑暗潮溼的地下室裡,醒了又暈,暈了又醒。

直到最後再一次醒來的時候,我已經是躺在了醫院的床上了。

那一次以後,父母似乎也意識到了,我可能真的不知道牛皮紙袋的下落,又開始對我採取了無視的態度。加上他們接手了外公的生意,也變得更加熱衷於與各種政要富商打交道,根本無瑕也無意再關注我。

慢慢地,我便成了這個房子裡無人關注的異物。

我就這樣,一路成長到了十八歲。

就在我生日的前幾天,我又開始發現了一些異常。

起初我以為那只是我緊張情緒下產生的一些幻覺,但慢慢地,隨著那個人影不斷地出現在我的周圍。

我發現了,有人一直在跟蹤我。

只要我一離開這個半山別墅,他就如同鬼影一般不斷地重複出現。只要我稍加註意,或者有意向著他的方向走近,那個人便又一頭扎進了人群中去。

有幾次,我們的目光有過短暫的交集。那雙深邃的眼神給我一種似曾見過的感覺,但無論我如何用力地回憶,卻想不起一絲的印象。

我完全摸不清跟蹤我的那個人究竟是誰,但直覺卻告訴我,那個人對我,應該沒有太大的惡意——他可能,只是在等待著一個合適現身的時機。

18歲生日那天,我照常上圖書館去看書,度過著這不同卻又相同的一天。

有一個穿著衛衣罩著頭,臉戴口罩的人突然站到了我的身旁。他從頭到尾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只是把一本厚厚的書本遞給了我。

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清楚了那個人,那個一直跟蹤我的人。

當我清晰無比地看著那個人的眼睛,即使他的面部被寬大的口罩所遮住,所有的記憶卻如同開匣的洪水,瞬間傾瀉了出來。

即使這麼多年過去了,但我還是記起來了,是他。

可他為何時隔這麼多年又再次出現?他的接近又是抱著何種的目的?

帶著所有的疑問,我慢慢地翻開了手中的這本書。有一張夾在書中的紙條,赫然地映入了我的眼眶。

“晚上9點,到你外公的家,司機是眼線,擺脫了再來。”

4.被隱藏的真相

當我再一次站在晚風中,望著眼前這片熟悉的地方,夜色下的老宅顯得陳舊而又詭秘。

自從外公去世以後,我就再也沒有來過這裡。

事隔多年,記憶並未因時光的流逝,而變得有些許的粗糙。眼睛所到之處,腦海便被一幀幀的畫面所充滿。

想到這裡,我的內心便被一股難以驅散的悲傷所瀰漫。

我邁著變得沉重的腳步,一點一點地往裡面走去。

房子的大門虛掩著,有微弱的光線,隱隱約約地從細小的門縫中透了出來。

我推開了門,映入我的眼眸的,便是今天我在圖書館見到的那個人。

此刻,他正站在了一個冒著火的鐵桶前,一點一點地往裡面燒著紙錢。他在火光中回頭看了我一眼,便繼續沉默著重複手中的動作。

而當他的臉轉過來的那一刻,我就百分百確定了——他,就是多年前,在外公去世前到訪的那個陌生人。

“如果你還記得的話,其實多年以前,我們就已經見過了一次。”當手中的紙錢全部燒完了以後,那個人轉過身來對著我,開始說話。

我點了點頭,關於那一晚的場景,又再次清晰無比地浮現在了我的腦海裡。

“可能你會覺得驚訝,我為何會在此刻突然出現,但我故意把見面的地點約在了這裡,想必你心中應該有了答案吧!”

“你是多年前受了我的外公所託,對吧?”我說。

陌生人點了點頭,隨著鐵桶中冒出的火光越來越少,他原本堅韌的臉上,稜角分明的線條開始慢慢地隱入了黑暗中。

“我以前曾是你外公的司機,你可以叫我劉叔。多年前,我受你外公所託,幫他打聽一對失聯多年的舊人。你見到我的那一晚,我正是把打聽到的結果交給了你外公。”

劉叔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輕輕地嘆了口氣,才繼續說道:“沒想到,舊人打聽到了,你外公卻永遠地離開了。”

鐵桶中的火焰已經全然熄滅,熱氣氤氳著整個房子。從落滿灰塵的窗戶中透進來的月光變得渾濁不清,劉叔的臉在月光微弱的折射中顯得並不分明,但我依舊可以敏感地捕捉到,此刻他的臉上,也瀰漫著跟我相似的悲傷。

“我外公讓你打聽的那對舊人,牽扯到了我的身世,對吧!”我問。

這麼多年來,我從未停止過對自己真實身世的懷疑。而當我聽到劉叔的這些話時,我更加坐實了自己不是父母親生的可能性。

劉叔並沒有馬上答我,而是接著說道:

“真實的答案,只有你去世的外公才能回答你。

“在找到那對舊人現有的信息以後,你外公準備找你父母商量點事。出發前,他慎重地要求我,萬一這件事情的推進出現了什麼插曲的話,就讓我拿走所有的東西,等到你18歲成年的那一天,再交給你。

“這麼多年來,我除了一直在等候這一天以外,我還一直在暗中調查你外公的真實死因。”

當劉叔說到這裡的時候,即便他的話還沒有講完,但我已經全然猜測到——他接下來要說的內容,涉及了這麼多年來,反覆出現在我夢境中的那個場景。

那本只是源於,我對外公突然逝世的一種懷疑,而接下來,真相便要從劉叔的口中真正地揭露出來了。

劉叔繼續講道:“直到後來,我終於在你父母以前的一個僕人口中得知,你外公當年掉下來的地方,不是警方口中所說的天台。而是,你父母二樓的房間。”(原題:《尋根之旅》,作者:向北陽臺。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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