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證會現場 |《Time》
約瑟夫·詹姆斯·迪安傑洛72歲了，他離異多年，三個女兒由妻子撫養，每次見面都會發生激烈的爭吵。迪安傑洛的事業也不成功，他曾當過警察，但因為盜竊被開除，最後以一名超市員工的身份退休。
鄰居只當他是個因為境遇不順，而變得性格乖張的白人老頭。直到上個月，他在美國薩克拉門託的家中被捕，他被指控為至少12起謀殺案、51起強姦案以及一百多起入室盜竊案的元兇。
40多年來，人們把犯下這些罪惡的那個男人，稱為“金州殺手”。
迪安傑洛出現在法庭內 | 《Time》
惡魔
美國時間2018年4月27日，72歲的約瑟夫·詹姆斯·迪安傑洛(Joseph James DeAngelo)被推上進薩克拉門託高級法院的法庭。他坐在輪椅上，雙手被綁著，面向著法官。
旁聽的人們發現，衰老的痕跡在迪安傑洛身上似乎無處不在。他滿臉的皺紋和老年斑，所剩不多的頭髮也已經花白，當迪安傑洛回答將選擇一名公派律師時，聲音微弱而尖銳，法官不得不要求他重複回答一次。
早些時候，當迪安傑洛被逮捕時，正試圖走出他位於薩克拉門託郊區附近柑橘高地的房子。自1979年以來，他斷斷續續在那裡居住，他的婚姻狀況不佳，育有三個孩子，在一家超市的倉庫裡工作。鄰居們將迪安傑洛描述為一個喜歡幹木工活、總是在卡車引擎蓋下修修補補的古怪老頭。他的脾氣很差，很多年來，住所裡夜以繼日地傳出叫喊和咒罵聲。
迪安傑洛的被捕與古怪的脾氣性格無關，他面臨著更嚴厲的指控，他被認為是發生在自薩克拉門託、奧蘭治、聖巴巴拉和文圖拉等縣的12件謀殺案、51件強姦案以及一百多件入室盜竊案的真正元兇。從1976年至1986年，這一系列案件將薩克拉門託到海灣地區籠罩在恐怖的陰影下。犯下這些罪案的人先後被稱為“東區強姦犯”和“金州殺手” (Gold State Killer)。
庭審現場，除了媒體記者，也有曾生活在“金州殺手”陰影下的人們旁聽。克里斯佩德雷蒂穿著一身波點禮服，緊握著她丈夫的手。1976年，她在薩克拉門託郊區卡邁克爾的家中被強姦，當時她15歲。“我過來是要盯著他的眼睛，告訴他，不，他沒有奪走我的生命。”
還有一些旁聽者的社區曾遭受過襲擊，旁聽者們那時還是十幾歲的女性，父母禁止她們獨自騎自行車，傍晚來臨，家人把每扇門窗鎖好，枕著新買的槍支入睡。
蕾妮·沃克爾排了4個小時隊，終於得到了旁聽的機會。過去40年裡，她幾乎不去州內任何商店或購物中心，“我總是會想，他是誰？他長什麼樣？他可能就在這裡買東西。”。
“我爸爸設下圈套”，56歲的金亞希說，她上高中時，強姦犯襲擊了她家所在的卡邁克爾(Carmichael)的一個鄰居。“我爸爸將一根繩子系在門把手上，繩子的尾端綁著一個放在桌子上的空罐子，如果門打開了，罐子就會發出聲響掉下來。幾年來，他每天晚上都這樣提防。”
來到庭審現場的人們發現，那個多年來讓她們恐懼的“惡魔”看起來像個“廢人”，他已經沒了多少頭髮，眼睛幾乎睜不開，這反而讓她們感到不安。她們更願意相信這是迪安傑洛的偽裝，一個女人說：“他一直是那個終極惡魔”。
法庭上的受害者親屬 | Getty Images
鑽石結
旁聽席的第一排坐著52歲的瑪格麗特·沃德洛，她的嫂子坐在她旁邊，當她看到在1977年闖入她家的男子時，仍然嚇得渾身發抖，下意識地躲到了嫂子身後。
“我從沒想過我還能活著見到這一刻，我只想知道這是不是真的。”沃德洛在遭到強姦時僅13歲，她一直害怕，那個深夜闖入家裡的男人，會再次出現。
1977年冬的一個晚上，13歲的瑪格麗特·沃德洛已經熟睡，一個男人溜進了她的臥室。沃德洛被綁了起來，起初，她認為這是一個來自鄰居的惡作劇。
很快，沃德洛意識到眼前的男人並不是她熟悉的人。將她綁起來的繩子，繩頭是一個華麗的“鑽石”形狀。沃德洛漸漸明白，出現在眼前的，就是新聞報道里的那個“東區強姦犯”。
男人戴著滑雪面罩，穿著深色牛仔褲和靴子。他說話時，用尖利的耳語隱藏了自己的聲音：
“你想死嗎？你想讓我殺了你媽媽嗎？”
“我不在乎”，沃德洛告訴他。
當時的新聞報道中，“東區強姦犯”還沒有殺害過任何受害者，這樣的認知讓女孩保持著冷靜。
“你會被強姦，但你最後會擺脫這一切，”她告訴自己，“會沒事的。”
那晚之後的經過，從頭到尾，就像一出在黑暗中被排練過無數次的“戲碼”。男人把沃德洛的母親多洛雷斯·麥基翁也綁了起來。一個半小時裡，他在沃德洛和她母親的臥室裡不斷進出。
沃德洛聽到男人走進廚房拿出一摞盤子，然後走進母親的房間，把盤子堆放在她的背上。如果盤子發出響聲，他告訴麥基翁，他會把她們兩個都殺了。緊接著他把沃德洛帶到母親旁邊，當著面，強姦了她。
沃德洛因寒冷發抖時，男人拿來一張毯子蓋住了她。他打開了爐子、排風扇和廚房的水龍頭，這樣她們就不會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了。
那一晚之後，沃德洛很長一段時間無法迴歸平靜的生活，尤其在20世紀70年代和80年代，薩拉門託附近強姦事件時有發生，學校裡的每個人都知道她是東區強姦犯的受害者。一些孩子欺負她，叫她“東邊的女孩”。
還有些襲擊後的倖存者，則面臨著更實實在在的恐懼。她們中曾有人接到過“神秘電話”，被認為是“金州殺手”本人打來的。其中一個受害女性提供給警方的錄音裡，一個男人說：“要去殺你了，要去殺你了”。而另一位受害者甚至辨認出了那個聲音：“聖誕快樂，你想念我嗎？”
有一次，電話甚至打到了薩克拉門託治安官的辦公室裡，電話傳來了笑聲，“是我，我有了下一個目標”。幾個小時之後，第15次強姦案發生了。
“金州殺手”行事風格引來了跟多的猜測，他留著平頭、穿燈芯絨褲子，手法老練、縝密，似乎總能猜到警方的部署，以至於帶著挑釁意味的“回訪”，早就有人猜測，他或許有著警察、軍人之類的背景經歷。
“金州殺手”所打的繩結 | 《Altered Dimensios》
警官迪安傑洛
開庭當天在門口,維持秩序的法警站成了一排人牆,對每個進入法庭的人進行檢查。其中一個年輕的高個子法警看著迪安傑洛，迪安傑洛發現後，也回擊似的盯過去，雙方的眼神都不太友好。曾經，這身警服也穿在過他的身上。
在20世紀70年代中期，位於中央山谷的農業小鎮埃克塞特的警察局規模很小，只有不到10名警察在維持著5000人口小鎮的治安。
其中一名警察叫約瑟夫·詹姆斯·迪安傑洛，1973年他就來到了這裡，他有兩件事引人注意，專注於案件的專業精神，以及對待同事的冷漠態度。
“他受教育的程度很高，他知道你談論的任何事情”，在這個小警察署工作了30年的法雷爾·沃德回憶，“我記得他至少有學士學位，受過各種專業訓練。他和其他人合不來。我們總是喜歡開玩笑和胡鬧，這樣可以減輕工作壓力。他卻是一絲不苟的板著臉。”
和那個年代的許多警察一樣，迪安傑洛是在服完兵役後進入執法部門的。越戰時，他在北越南海岸為海軍完成了作戰行動，之後去了加州的塞拉學院，在那裡他獲得了刑事司法學士學位，並且遇見了他的妻子，1973年他們結婚。也是在那一年，他搬到了埃克塞特。
閒暇時，埃克塞特的警官們會互相用無線電聯繫，約在一個地方一起吹牛。沃德和迪安傑洛也會這樣做，但談話大多是沃德在自說自話。
“我喜歡他。但他不是那種我會請他一起去燒烤的人。他總是，怎麼說呢，像是袖手旁觀，一直在思考些什麼。”
沃德說，迪安傑洛與居民們關係融洽，對同事也很好。但他從不透露個人隱私，沃德甚至不知道迪安傑洛來自哪裡。沃德回憶道，迪安傑洛曾說想“做更大更厲害的事情”，他聽了開玩笑地建議，迪安傑洛應該考慮加入聯邦調查局。
回顧迪安傑洛的警察歲月，人們很難從中找到關於兇殺的任何線索。當地媒體曾援引迪安傑洛從警時的言論，他說，“執法是他的職業，他的工作是為社會服務。”此外還有當年的報道稱，警官迪安傑洛參與到1976年一項警方針對入室盜竊的行動中，在該行動啟動6個月後，該地區入室盜竊案件減少了15%。
多年來，沃德幾乎已經忘記了這位前同事。直到上週，迪安傑洛被指控為加州最臭名昭著的連環殺人案的犯罪嫌疑人。但是沃德對他可能是一個連環殺手，仍然感到震驚。
結束了在埃克塞特的三年期任職後，迪安傑洛被調到了薩克拉門託附近的奧本警察局，在這裡他又工作了三年。直到1979年，他因為在一家五金店偷了一把錘子而被開除。他在這兩個警察局執法的時間與“金州殺手”在這片地區作案的時間恰好重合。但奧本警察局的同事們也表示，他們無法將認識的那個人與“金州殺手”聯繫在一起。
拉里·普爾是奧蘭治縣的一名退休偵探，他負責了該縣金州殺手犯下的四起謀殺案的調查。他說，多年來，調查人員已經挑選了8000名潛在嫌疑人，而迪安傑洛並沒有在數據庫裡。但他對於這名嫌疑人受過執法和軍事訓練的事實並不感到意外。
“我不認為他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警察，”普爾說，“他利用他的警察制服來偽裝他醜惡的嘴臉。”
另一位曾參與辦案的警官則評論說，如果迪安傑洛“金州殺手”的身份被證實，只能說他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迪安傑洛從警時的照片（左一） | 《Auburn Journal》
從“強姦犯”到“殺手”
前加州地方檢查院調查員保羅·霍爾斯接手了“金州殺手”案後，很快就對這個案子著了迷，他注意到每一次襲擊都是精心策劃的，而且手法愈演愈烈。
上世紀70年代，系列案件中的第一起入室搶劫和強姦事件在加州北部發生，“金州殺手”那時還僅被稱為“東區強姦犯”(East Area Rapist)，更加兇殘的謀殺案則發生在日後。
“他總是戴著面具和手套，隨身帶著刀子或槍”、“他會先告訴他們，照他說的去做，否則就會被殺”……
十五次左右相似的襲擊之後，加州北部的一家報紙指出這個神秘的強姦犯只會在家中沒有男人的情況下入室。
但緊接著，第十六次強姦案，發生在男主人眼皮底下。
“他會看關於自己的報道，他從受害者那裡拿走了紀念品，比如刻了名字的結婚戒指、身份證和個性化的袖釦，他為自己的‘光輝事蹟’洋洋得意。”霍爾斯說，“這傢伙對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能夠在男主人的威脅下，進入一所房子，然後控制整個家庭。”
“他改變了作案手法來應對房子內男人的威脅。”霍爾斯解釋道，當一對情侶或者夫婦睡著之後，“東區強姦犯”把他們喚醒，並把槍放在手電筒的光照下讓他們看到。被害人被綁起來，之後“東區強姦犯”把一個物體平放在男人背上，作為一個臨時警報系統，如果他聽到移動，就開始殺人。”
“東區強姦犯”還有一些更殘忍的“癖好”，在強姦過程中，他總會打開電視機，在屏幕上蓋一條毛巾，這樣就可以獲得比較昏暗的照明。他想看見受害者，看到她們臉上的恐懼、她們正遭受侵害的身體。
直到有一次，襲擊沒能按計劃進行，男性受害者掙脫繩索與強姦犯發生對峙，但“東區強姦犯”成功脫身並且從加州北部向南部逃離。在那裡，殺戮即將開始，“東區強姦犯”完成了向“金州殺手”的轉變。
在1976至1986年間的一系列案件，警方稱這名“金州殺手”在全州犯下了12起謀殺案。 其中發生在1980年的一起，夏琳史密斯被強姦後和她的丈夫被毆打致死，幾乎將“金州殺手”的殘忍手法顯露無疑。
1980年3月14日凌晨兩點，史密斯夫婦家的鄰居被自家養的大丹犬吵醒，這是這隻狗第一次半夜裡叫醒主人，它把主人帶到史密斯家門口，停下了，然後靜靜地站著。鄰居敲了敲門沒有人回應，直到第二天下午也沒見史密斯夫婦出來，這才報了警。
謀殺現場，史密斯夫婦躺在床上，頭部被毯子矇住。丈夫萊曼.史密斯被發現全身赤裸，臉朝下趴在床上。他的腳踝被一根窗簾的繩子綁著，雙手也被同樣的繩子綁在背後。妻子夏琳面朝上躺著，只穿了一件t恤，她的雙手交叉著被綁在了背後，下身和臉部有明顯遭遇侵害的跡象。
用於捆綁夏琳的繩索與萊曼的繩索略有不同，是一種含有銅線的白色粗繩，繩頭被綁成了華麗的“鑽石”形狀，“鑽石結”一直是“金州殺手”的標誌之一。
法醫勘驗後發現，夏琳的頭部被棍狀物擊打了一兩次，血濺在了牆壁上。萊曼和夏琳都沒有掙扎的跡象，警察推測他們很可能是躺在那裡試圖遵守要求時被一棒打死的。通過對血濺的分析，警察認為，萊曼先於妻子遭到了毆打。
史密斯夫婦的遇害，留下的並不只有慘痛的回憶，多年之後，他們將對“金手殺手”嫌犯的落網，起到重要的作用。
警方公佈的“金州殺手”畫像 | wikipedia
屍檢
迪安傑洛被捕之後，他的律師黛安·霍華德正試圖阻止執法部門從她的當事人那裡收集更多DNA，並禁止他們拍攝包括迪安傑洛性器官在內的身體部位。
霍華德辯解稱，由於搜查令是在被捕和傳訊之前發出的，那麼在迪安傑洛被抓捕之後。拍攝照片和採集DNA樣本“本質上是不被允許的”，進一步的搜查需要新的申請許可，這樣做對於保護她的當事人至關重要。
人們認為，這是出於律師的辯護策略，但無論怎樣，迪安傑洛作為“金州殺人”的嫌疑人被捕，都與堅持多年的DNA檢測密不可分。
四十年前年，美國聯邦調查局(FBI)在加州各個街頭貼出通告，尋找一個身高五英尺九英寸，穿著9碼的阿迪達斯運動鞋，淺棕色頭髮，身材健美的白人男子。
當“金州殺手”停止作案後，調查人員和業餘偵探在美國各地尋找他，甚至遠至澳大利亞進行調查。四十年來，加州沒有任何一個案件所花費的資源能夠超過“金州殺手”連環殺人案。
直到今年，兩個關鍵線索的結合，讓這起四十年的懸案接近破獲。
保羅·霍爾斯介紹說，其中一個是法醫病理學家堅持再次進行強姦取證，第二個是利用家譜網站根據兇手的DNA尋找親屬。
“金州殺手”系列謀殺案發生十多年之後，法醫技術取得了進步。到2001年，調查人員利用DNA技術，將1976年至1986年從薩克拉門託到海灣地區發生的一系列謀殺事件和幾十起強姦案聯繫起來，“東區強姦犯”和“金州殺手”被認定為同一個人。
霍爾斯想出了一個找到嫌疑人的關鍵方法，將神秘殺手的DNA上傳到“GEDMatch”進行匹配，這是一個允許用戶上傳DNA檔案的基因族譜網站。
而DNA的來源，歸功於法醫病理學家彼得·斯佩思博士對遇害者夏琳·史密斯的遺體進行了第二次取證，以往對強姦案二次取證並不多見，只在證物丟失或者損壞時才會進行。
斯佩思博士的努力，給辦案人員留下了一座“金礦”，霍爾斯解釋說，遇害者遺體已經有38年沒被接觸過了。因此，從夏琳·史密斯的屍體上收集到了大量罪犯的DNA。”
今年一月，霍爾斯在“GEDMatch上傳了“金州殺手”的DNA資料，以便“ GEDMatch服務器發揮他們的作用，生成可能與“金州殺手”有相同DNA的人的名單”
答案很快就揭曉了，在網站海量的數據對比後，霍爾斯找到了“金州殺手”的三代表兄弟和四代表兄弟以及其他遠親，調查人員根據這些遠親將家譜追溯到19世紀，找到了“金州殺手”和他的三代表兄弟的曾曾曾祖父。
幾十年來，對於“金州殺手”年齡、樣貌以及其他背景模糊的猜測，終於派上了用場。浩大的家族圖譜上，範圍一再縮小，約瑟夫·詹姆斯·迪安傑洛浮出了水面。
“我終於能夠見到這個我一直在尋找的人了。”霍爾斯說。
受害者沃德洛和母親在一起 | 《Los Angeles Times》
秘密
當迪安傑洛作為系列殺人案嫌疑人曝光後，人們想知道關於他的一切，不只是當年失敗的從警經歷，他的其他經歷也不再是秘密。
迪安傑洛還是個孩子時，因為父親在空軍服役的緣故，他和其他三個兄妹經歷了一次次搬家。老迪安傑洛經常毆打他的妻子凱瑟琳，他因家暴遭到過警告，如果再犯，將被趕出軍隊。
一位親屬透露，幾十年前，當他9或10歲的時候，迪安傑洛看到兩名空軍士兵在德國空軍基地的倉庫裡強姦了他7歲的妹妹康斯坦斯。據康斯坦斯說，當提到自己被強姦時，她和小迪安傑洛被父母勒令不要討論此事。
波士頓學院精神病學教授安·沃爾伯特·伯吉斯曾與FBI一起研究過36名連環殺手，他推測，目擊妹妹遭受強姦後可能給迪安傑洛造成了影響。“很可能讓他有了某種的幻想。”
當迪安傑洛被捕後，媒體出現在了他前妻沙倫·哈德爾家門前，她被認為是幾十年來，最瞭解迪安傑洛的那個人
但沙倫.哈德爾一直沒有打開她的家門，她也沒有出現在工作的律師事務所。一位鄰居說，從1997年沙倫·哈德爾和她的三個女兒搬到這處高檔小區的那天起，麻煩就從沒有斷過。
迪安傑洛會經常過來，在車道上便大喊大叫，但從來不進去。這位不願透露姓名的鄰居稱，迪安傑洛總會和妻子發生激烈的爭吵，“有時候會演變成拳腳相加。”
“他的情緒很不穩定，脾氣暴躁，嘴裡時常會冒出非常不敬的字眼。”當迪安傑洛被捕後，這位鄰居很慶幸，他和對方保持了一個“安全的距離”。
他最後一次見到迪安傑洛是在他被捕前的一週，這個72歲的老人來幫小女兒修車。在他被捕之後，警車也出現在了沙倫·哈德爾家門前。
在首次聽證會後，又在5月14日進行了第二次聽證會。涉及兇案發生的多個地區的檢察官仍在討論，究竟在哪裡對迪安傑洛進行審判。
沃德洛的母親已經97歲了，很長一段時間裡，她都因為女兒在被侵犯時無所作為，而被痛苦困擾著。如今，她患上了老年痴呆，終日木訥的坐在輪椅上。在迪安傑洛被捕後，沃德洛來到母親身邊，趴在她耳邊一遍遍說著這個消息，“我會一直重複下去，希望她能明白我在說些什麼”。
就像她一直向母親保證的那樣，自己一切都好，“那個男人對我所做的一切，並不能決定我是誰”。
本文資料來源於《紐約郵報》、《奧蘭治紀事報》、《今日美國》、《衛報》、《紐約時報》、《洛杉磯時報》、《華盛頓郵報》、《美國廣播新聞》
(大賽徵稿啟事詳見公號首頁"青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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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核查員：劉汨 設計：鄒依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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