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7 劉尚希:我們的生產、生活成本,應該怎麼減?

劉尚希:我們的生產、生活成本,應該怎麼減?

生產、生活的成本本質上都是因風險轉化而來的。 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是當前和今後一個時期我國經濟工作的主線,“降成本”是其中的一個重要內容。當前,“降成本”首要的是降低宏觀成本,也就是要通過深化改革來降低制度成本。

成本高企的原因

過去我國經濟發展的一個特點是低成本、低附加值,現在變成高成本,但整體看依然是低附加值。為什麼經濟發展的成本越來越高?其根本原因就在於體制機制改革滯後、制度成本高。

其一,資源錯配,投入多、產出少,經濟運行成本自然會高。產能過剩意味著設備利用率低,有大量的無效成本;槓桿率高意味著財務費用過重,成本就上去了;庫存多導致資金週轉慢,也推高成本,這些都是資源錯配的成本。“殭屍企業”就是典型的資源錯配,槓桿率高實際也是資金的配置出了問題。如果要素不能市場化配置,不能用在合適的途徑上,就會提高整個經濟運行的成本,多數企業難以倖免。

其二,全球資源環境風險約束趨緊,亦會導致經濟運行成本上升。當前,全球資源環境風險約束日益趨緊。同時,我國在生態環境保護方面還面臨不少挑戰,相應的體制機制和技術條件尚不夠完善。資源環境風險導致經濟社會成本上升不可避免。

其三,社會誠信缺失、風險水平上升,經濟社會運行成本也會全面提高。經濟運行是相互關聯的,其中一個企業不守契約,會影響一串企業。若許多企業不講誠信,則企業之間的交易成本會大大增加。此外,融資成本高,也與誠信不足引發的風險擴大直接相關。為規避風險,過度的增信措施,如抵押、擔保、公證等最終都會添加到融資成本的賬單上。市場經濟是信用經濟,誠信缺失,信用不足,公共風險上升,最終都會轉化為企業成本。

其四,科技進步速度也會影響經濟運行成本。如果科技進步慢,不僅原材料消耗、能源消耗、管理費用等會居高不下,而且成本的增值轉化率以及附加值也會比較低。這既與研發不足有關,也與路徑依賴有關,需要積極構建相關體制機制,提升創新體系效能,激發創新活力,從而降低相關運行成本。

在這裡需要特別強調的是,制度變遷遲緩、風險溢出是導致經濟運行成本上升的一個重要原因。生產、生活的成本本質上都是因風險轉化而來的。以上提到的幾個方面的成本,其實都是風險凝結沉澱的結果。當定價機制不是按照歷史成本,而是按照未來的風險來定時,公共風險水平就會上升,意味著所有的生產要素都會變貴。這是需要我們高度重視的問題。

加快制度創新步伐

要降低整個社會的公共風險水平,那就要加快制度創新步伐,使制度和風險之間形成一種良好的匹配,充分發揮制度及時防範化解風險的功能。

一是深化改革實現要素市場化配置。市場經濟是通過市場機制配置資源的經濟形式。實現要素市場化配置,是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要義,也是提高供給體系質量的關鍵所在。要破除勞動力、土地、資金、能源等要素市場化配置的體制機制障礙,加快要素價格市場化改革。

二是加快國資國企改革,大力破除“殭屍企業”導致的資源錯配。要深化國有企業改革,通過資本優化配置來夯實國有經濟基礎,推動國有資本做強做優做大。

三是加快相關體制機制改革,實現產學研的深度融合,激發人才創新創造活力。“功以才成,業由才廣”。人才從來都是國家發展最重要的資源之一。要加快破除一切妨礙人才流動和優化配置的體制機制,加快形成有利於人才成長的培養機制、有利於人盡其才的使用機制、有利於競相成長各展其能的激勵機制、有利於各類人才脫穎而出的競爭機制,激發人才創新創造活力,從而實現人力資源、人才資源的充分有效配置,增強人力資源的內生動力。

四是加快金融監管改革,減少金融扭曲。要以防範系統性金融風險為底線,加強功能監管,更加重視行為監管。這需要以大數據分析為基礎的新監管模式。需要注意的是,好的監管不是在前臺吆喝,而是在後臺分析,尋找公共風險的蛛絲馬跡。

五是推進財稅體制改革,加快政府職能轉變。財政支出結構固化、資金使用碎片化,表面上看是財政事務問題,從深層看是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問題。要加快推進財稅體制改革,建設現代財政制度,更好發揮財政在國家治理中的基礎和重要支柱作用。

六是加強和完善法治,保護產權,穩定預期,提升社會誠信水平。產權制度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基石,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基礎性制度。要把完善產權制度作為新時代經濟體制改革的重點,補齊短板、完善法治,持續加強產權保護,穩定長遠預期。(來源:中國經濟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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