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存續及忠誠
“凱莎女王的神聖銀翼？”
莫伊徹底震驚了。那可是神聖凱莎女王用來主宰了一個時代，足足三萬年，被尊稱為宇宙間最強大的武器。
難怪要抽空整整一個星系的所有力量，來熔鑄這把劍。一般的手段，根本不可能傷得了神聖銀翼分毫。
在右翼護衛瞠目結舌的視線中，彥出現在天劫旁邊，伸出右手，握住劍柄。
彥的手掌與天劫相接觸的瞬間，彷彿一道清泉流入心底，乾涸已久的大地終逢雨露，天劫劍中綻放出漫天華光，條條電蛇圍繞劍身遊走。
彥輕輕舞動天劫鋒刃，感受著劍身傳來的那股歡快情緒，將天劫劍舉過頭頂。
那股恐怖的力量似乎突然被激活了，無數道玄之又玄的能量氣息自天外傳來。
原本死寂一片的天工星系再度有了生機，磅礴的規則之力撕破空間，牽引能量流動，形成道道雷霆，氣勢千鈞的自九天劈落，待得傳到天劫劍上時，卻又聲勢全無，轉息之間溫柔的如同慈母的憐愛，輕撫沉睡幼子。
彥淡然看著經受天地規則洗禮的天劫，毫不抵抗的任由這毀天滅地的力量透過天劫，匯聚體內，泥牛入海。身為審判意志的擁有者，她已與這些本源的規則之力不分彼此，並無陌生。
世間審判，皆在我掌中。
唐長老看著這一切，已經不記得自己是第幾次感慨萬千。這一幕，與兩萬年前凱莎女王的神權會議上，凱莎女王領悟神聖意志，一舉鎮壓華燁的那一幕，何其相似！
內憂外患，質疑遍地。這種極端的環境中，年僅7000歲的天使女王，終於忍辱負重的成長起來了。擁有了至高神力，已經不在畏懼那些叛亂者的屠刀，以及異族神靈的覬覦。
凱莎女王的崛起，帶來了凌駕宇宙兩萬年的天使秩序；彥女王，終於也將用自己的方式，帶領天使文明，再次走向希望。
不同的是，凱莎女王熔鍊的是曾經被稱為審判之刃的天使族神器，融入神聖規則鍛造神聖銀翼，而彥女王完全反了過來。
生平只下跪過一次的唐長老，面向猶如天神一般的彥女王，無聲跪倒。於兩萬年後，面對另一位領悟了宇宙規則的天使女王，第二次由衷臣服。
莫伊從震驚中回醒，隨之單膝跪地，向天使女王盡情展示自己內心那無窮的欽佩。
彥沒有看兩人，只是輕啟朱唇，緩緩道，：“我原本以為，天使都擁有真愛與正義。”
“我原本以為，天使都崇尚自由，與和平。”
“我原本以為，我可以等來某些人的悔悟。”
“但其實我錯了。”
“改變他們的，並非遙不可及的天使之心……”
“所有的罪惡，都只能用一種方式終結……”
“那就是——審判！”
彥女王與莫伊，唐失去蹤影，隨著審判之力逝去，這個天工星系中原本就殘破不堪的能量結構終於完全崩塌，連續的能量湮滅從中心開始，向著周圍的星球快速擴散而去。
要不了多久，這裡就會化為絕對真空，數十萬顆星球都將永遠消逝。
兩萬年前，凱莎女王曾在此，抽取萬年星系之力，利用審判之刃鍛造神聖銀翼；兩萬年後，審判女王亦來此，抽取積累了兩萬年的星系之力，利用神聖銀翼鍛造審判之刃的升級版武器，天劫劍。
之後，天使女王審判·彥頒佈諭令：明日天使之城的神權會議，照常進行。
長老院。
“你不要再執迷不悟！”，唐實在是痛心，無論自己如何勸說，墨尼託仍是不為所動：“彥女王的耐心已經用完，她不會再容忍天使之城中有不同的聲音。我本不應告訴你這些，但同為天使長老，一路走來數萬年，見證天使文明的興衰鼎盛，我希望，你能迷途知返！”
“執迷不悟？迷途知返？”，墨尼託重複了這兩個詞，不為所動的道，：“聽你這個口氣，女王彥擁有清洗天使之城的實力和意圖？看來，她真的已經進階到至高神了。這麼說來，上次的聖泉顯像，確定就是彥引起的了？”
“怪不得她沒了天刃7號，還能大鬧惡魔神權會議，強行接入遠星的加密議會頻段；面對第二軍團的冒犯無動於衷，原來是心有成竹。”
“現在你總該相信，女王有對抗華燁若寧的能力。華燁沒有能力動搖天使之城的根基，彥才是真正的女王。我族的未來，必須掌握在正統而強大的女王政權手中……”，唐儘量勸導這位並不看好天使女王，但忠於天使文明的長老走出偏見。
“天使統帥是男神，還是女王；彥和華燁，誰更強大，我其實並不在乎”，墨尼託溫和的說道。
“什麼？”，唐一下子沒明白過來。
“時至今日，我仍然忠於凱莎女王。我對彥沒有偏見，她成為至高神，我甚是欣慰，但是我族的延續，並不能簡單從個人武力出發”，墨尼託走了幾步，遙望著窗外，遠處宏偉的天使女王宮殿。
第一軍團全軍與若寧叛軍在月光人馬對峙，神聖護衛團也在連續的銀河戰爭中折損嚴重，平日守衛森嚴的天使女王宮殿外，只有孤零零數目不多的一些低階天使拱衛。
就像神聖凱莎隕落後飛速衰弱的女王政權，人心寥寥。
“我族能主宰宇宙，走過10萬年的輝煌歲月，兩位統帥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一是華燁，二是凱莎”，揮手止住想要說話的唐長老，墨尼託道：“我知道你想說華燁卑鄙無恥又好色，但不能否認，他曾開創了一個統御宇宙的輝煌時代，一手將天使文明的勢力範圍，膨脹到了天使星雲外的全宇宙！”
“這傢伙是沒有半點人品，現在甚至鼓動冥河和惡魔，來共同打壓我們。但是，站在宇宙文明的高度，存續才是文明的頭等大事。如果我族到了危機存亡之際，天使統帥的品行端正與否，還那麼重要嗎？”
唐長老怒了：“我族乃是秉承宇宙規則而生，受榮譽和使命驅使，在宇宙間傳播希望與光明！不要說天使統帥，就算普通天使，若品行低劣，如何有資格棲身於聖潔的天使之城！”
“我真不敢相信，你身為天使族大長老，居然……”
“停停停停停”，墨尼託頭疼不已：“唐長老，我不用你來教導我如何堅持榮耀和信念，我也曾是無所畏懼的戰士。但數萬年來協助凱莎女王創造秩序光輝，我深知凱莎女王正義旗幟下的各區文明們，並非完全臣服我族。自凱莎女王隕落，我就猜到會有此禍，故而我執意阻止女王彥再陷銀河系的戰爭漩渦。”
墨尼託嘆息道：“只是我沒料到，這種災難來得如此之快，距離銀河戰役失利才多久？烈陽已經重新封鎖文明，死神卡爾也不知道在孔雀星系做了什麼佈置，議會團的全軍覆沒，讓我意識到這些事件的背後，並不只是列陽冥河惡魔華燁聯合起來對抗天使之城那麼簡單。”
“這就是你說指我族存續的頭等大事？”，唐長老哧之以鼻，壓根不信。她雖然平時呆在天工院足不出戶，但對宇宙局勢並非一知半解，無論烈陽冥河還是惡魔華燁，絕對不可能完全聯合：“別說這些與我族內部局勢並不衝突，就算如此，你更應該全力支持彥女王，驅逐華燁，保證天使政權的統一！我族文明上下齊心，一致對外，還需要擔心那些惡魔冥河嗎？”
墨尼託道：“問題是現在這些至高神的文明聯合在了一起，到底是什麼促使他們拋棄前嫌，空前團結的反對我們？你不覺得這中間隱藏著難以說明的綜合利益訴求嗎？”
“也許我有愧於天使女王彥，但我墨尼託無愧於天使一族。如果彥上位帶來的是烈陽死神華燁惡魔聯合攻擊天使之城，那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支持華燁；只因為在他手中，天使一族至少不會被摒棄在這個超級利益集團之外，也不虞有滅頂之災。”
唐長老有些不耐煩，她覺得墨尼託拋開自己立場不談，把話題扯開到陰謀論之上，純粹是低劣伎倆。
兩人誰都沒有說服誰，最後仍是不歡而散。
掌握著天使文明內部大部分權利機構的長老院，依舊四分五裂。
天使聖殿外，兩位守護天使正在向彥行禮：“女王陛下！”
彥女王輕輕點頭，一切如常的嬌容上，絲毫看不出被費蘭德冒犯過的惱怒。
剛全力抽取星系之力煅造天劫劍，彥其實是疲倦至極。可偏偏這個節骨眼上，小克里斯蒂娜暗能領悟突破了，達到了天使轉生的最佳臨界點。
如果不趕緊進行轉生，小克里斯蒂娜的暗能天賦會白白浪費。
凱拉和莫伊都沒有跟來，神權會議在即，她們忙得不可開交。
天使的降生，完全依靠聖泉的力量，將普通生命體轉化為純能量體。毫不誇張的說，天使是極受造物主寵愛的生命體，幾乎能達到100%的暗能量匹配，無病無災，基因完整，這樣的生命體基本算是零缺點。
天使們在轉生時更是可以任意更改自己的外型與容貌，自三王秩序以來，新轉生的天使們無不將自己外貌調整為美麗至極，導致這幾萬年來，天使之城中顏值高漲。
天使女王親至，看護天使聖殿的天使長老希爾維亞終於出現了。
不同於墨尼託和其他長老的老態各異，希爾維亞是真正蒼老，作為全天使族距離神聖之泉最近的個體，她卻似乎缺失了天使永生的特性。在她身上，時間是最好的證明，每看一眼都能讓其他天使感覺到生命的欺騙。
如果不是90%的天使都從未見過希爾維亞，如果不是有多位8，9萬歲的天使們仍能保持完整基因活力，天使們宣揚的永生之念，幾乎就能被這位神秘的守護長老一個人打破。
聖泉在天使文明中地位，遠超過任何一位天使，這是真正的天使族命脈。希爾維亞雖然是長老，卻並不隸屬於長老院，數萬年的歲月裡，她只做一件事，就是寸步不離的看護神聖之泉。
七千年生命旅程，彥從初階天使，中階天使，守護天使，高階天使，神聖護衛，左翼護衛，一路走來，也只是第二次見過這位從未在任何公眾場合露面過的天使族守護長老。
第一次是彥轉生為天使時，在神聖之泉的洗禮下，身體能量化的過程中，她曾與這雙眼眸的擁有者短暫打過交道。
7000年過去了，這位長老和上次見面時一樣，力量有些微增進，但整體幅度仍非常普通，沒有半點奇特之處。
幾萬年來，希爾維亞只出現在初生天使的轉生儀式上十多次，最遠一次是凱莎，最近一次是彥。
不過這次，或許是由於彥女王在場，希爾維亞全程陪同，默默的注視著小克里斯蒂娜走入聖泉。
這是自天使女王審判·彥上任以來，親自主持轉生並賜福的第二位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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