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
王紀民(青島)
我的故鄉是江西九江，母親是家中老大，她身下有三位弟弟一位妹妹。從我幼年記事起，家鄉是一個很遙遠的地方。關於三位舅舅和一位小姨的故事只是從母親的敘述中瞭解的，及至後來我稍微懂事後，隨父母回家鄉看望大舅二舅併到武漢的大舅家，才得以面對面認識和見到了三位舅舅和三位舅媽。然，見到小姨卻是成年後，說得再確切些，與小姨接觸還是母親去世以後的事情……
母親和父親結婚後便離開故鄉，一路隨父親走浙江，到上海，過南京，最後落戶並紮根幹青島。
父母從江西九江輾轉一路到青島的過程，我們兄弟仨與姐姐四人的出生地，自然而然地見證了父母的人生軌跡。我們落地生根的出生地，便是父母曾經紮根生存過的N故鄉。
父親母親由江西九江，最終選擇落腳山東青島，我們一家便成為青島人，但“九江人”，卻是永遠褪不去色的胎記，那是我們的人生印跡，無論天涯海角。
父親比母親大三歲，他們人生雖不是同年，但生命盡頭相距三年，卻同以78歲走向人生盡頭。特別是母親，每到冬季，她的哮喘總是要為難她些日子。
N年後，二舅不幸因病去世，我和哥哥回故鄉參加祭奠活動，在二舅家我見到許多熟悉的和不太熟悉的家鄉親人，無論前輩同輩還是小輩，血緣關係將我們紐帶在一起，鄉音和鄉情又是那麼富有激情地將大家零距離。而最令我難以忘懷得是，在面見小姨的那一刻，我的眼前彷彿母親在世，竟有情不自禁，身不由已地將小姨攬在身邊，喃喃著“小姨，見到您就像是見到我媽媽，我想我媽媽了……”此時此刻，小姨的眼圈紅了，她老人家將我擁在懷裡輕輕拍著我的後背“民兒好，好民兒，你是媽媽的好孩子，你媽媽在天上都看到了……”
小姨與母親容貌相像度極高，依偎在小姨身邊，我彷彿又回到了母親的懷抱，特別是目睹她老人家的側面，我驚異於母親在世的恍惚之中。在家鄉的日子，只要有小姨進入我的視線，全是母親的影像……小姨的一舉一動，她的音容笑貌，她的言談舉止，她的迎來送往……在我眼裡，全是母親的影子。
我痴痴地望著小姨，目不轉睛地追尋著小姨，她的音容笑貌，她的言談舉止，她的忙前跑後……
小姨的那聲“紀民那……”聽得我有一種久違了的聲音，那是有母親在的日子，母親曾經的聲聲呼喚……而今，從小姨口中傳遞到我的心扉竟是那麼的久違，彷彿一個世紀的天籟之音。
小姨和我說“紀民那，你媽從小哮喘得就厲害，到老了哮喘好多了，這都是你們兒女孝順，媽媽活了這麼大歲數，她挺有福的……你們都是媽媽的好孩子……”
作者：王紀民 1956年2月生，江西省九江市人，現任青島鋼鐵集團《青鋼報》社工作。系青島市收藏與鑑賞研究會常務理事、中國報協集報分會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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