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9 「夜讀」淚目!抗疫前線的日與夜:你怕被感染嗎?怕,但更怕生命從眼前流逝

導讀:1月24日,廣東省根據國家衛健委要求,組派

135名醫生護士組成的醫療隊,馳援湖北應對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

他們中有見慣了“大場面”的老手,也有首次面對重大疫情考驗的年輕醫生。他們是主動請戰、責無旁貸的白衣天使,也是會害怕、會惶恐的普通人。

今天,我們一起來看看他們在前線的真實經歷和所思所感,向這群生命的守護者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來 源丨21新健康(ID:Healthnews21)

記 者丨唐唯珂

「夜读」泪目!抗疫前线的日与夜:你怕被感染吗?怕,但更怕生命从眼前流逝

特別鳴謝

本期主播:曉月雲揚

1月24日,廣東省根據國家衛健委要求,組派135名醫生護士組成的醫療隊,即將馳援湖北應對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

這支醫療隊由八家醫院組成,分別為廣東省人民醫院、省第二人民醫院、中山大學附屬第一醫院 、中山大學孫逸仙紀念醫院 、中山大學附屬第三醫院 、南方醫科大學南方醫院 、南方醫科大學珠江醫院 、廣州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院,涉及科室為呼吸科 、感染性疾病科、 醫院感染管理科、 重症醫學科,其中醫生42人,護士93人。醫療隊將分為普通患者救治醫療隊、危重症患者救治醫療隊在湖北開展工作,對口支援醫院為武漢漢口醫院。

如今,這支隊伍已抵達武漢並投入救治多日。這段時間裡,他們奮戰在一線,全力抗擊疫情。

他們中有見慣了“大場面”的老手,也有首次面對重大疫情考驗的年輕醫生。

他們是主動請戰、責無旁貸的白衣天使,也是會害怕、會惶恐的普通人。

在這裡,21世紀經濟報道記錄下他們在前線的真實經歷和所思所感,向這群生命的守護者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時間:1月27日 年初三

記錄者:廣東省第二人民醫院(廣東省應急醫院)呼吸與危重症醫學科護師姜婷

01

1月27日凌晨4點,這是我們到達武漢支援的第50個小時,也是我跟昆哥(廣東省第二人民醫院ICU護士易炳昆)值完的第一套夜班。

環境比我們想象的更加惡劣,疑似病人也比我們想象的更多,醫護人員嚴重缺乏。我們的到來給他們帶去了生的希望,但同樣,我們肩上的擔子更加沉重。

第一套夜班,病房已經接近負荷狀態,但我們還在不停地接收新病人。穿戴好防護用品後,我們立即進入戰場。

剛接班,就遇一患者病情變化,出現心臟驟停,需立即對患者進行心肺復甦,昆哥沒有半分猶豫,義不容辭地衝上去搶救患者,對患者實施胸外按壓,我也立即呼叫醫生協助進行搶救,雖然最後因患者病情過重搶救無效,家屬依舊對我們表示感激跟理解,一聲謝謝讓我倍感溫暖,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但更讓我感動的是昆哥這種將患者生命放在首位,捨棄小我的精神。

事後我問他,你當時害怕嗎?你不怕被感染嗎?

他說,“怕呀,我也是血肉之軀,有家庭,有小孩,我也怕呀,但我更怕一條生命從我眼前流逝。”為自己有這樣的隊友感到驕傲。

夜班原定於凌晨12時點結束,等我們交接完抬頭一看,病房的時鐘顯示凌晨3點,脫下防護服,裡層的衣服已經全部溼透,凝結成水滴,在燈光的照耀下晶瑩剔透。回到酒店洗漱完畢已是凌晨五點。看到微信群隊友們的留言,一點,兩點,三點……還沒回來嗎?回來一定給我們報聲平安。夥伴的牽掛讓我覺得身體的疲憊根本不算什麼。

早上八點多,我們又趕緊總結經驗,昆哥還畫出病房草圖,給接下來準備戰鬥的ICU主管護師熊敏龍、感染科護師蔣潔做好戰前準備。熊敏龍是男生,很有擔當和責任感,蔣潔則有豐富的院感經驗,兩人也相互加油打氣。利用吃飯時間,省二醫呼吸內科副主任醫師王燕組長給大家做戰備指導,孫亮及鍾麗娜也一起參與我們的後勤管理及戰備準備工作。

天氣很冷,但心是暖的。

武漢,加油,省二醫,加油。

「夜读」泪目!抗疫前线的日与夜:你怕被感染吗?怕,但更怕生命从眼前流逝

記錄者姜婷

時間:1月27日 年初三

02

除夕夜(2020年1月24日凌晨00:03分),我們出發了,目的地:武漢。是的,沒錯,武漢,這座被封了的城市,大家現在最懼怕的城市與這座城市的人。

我愛的家人們呀,對不起,這個年讓你們過得特別沒有年味,本該回家跟你們吃年夜飯的時候我卻選擇奔赴武漢。

下午三點多奶奶身體不舒服去看急診,本著要趕回家看奶奶的我想到,如果我要去武漢的話就要隨時隨地準備著,只能先瞞著家裡人說在忙,當看到名單那一刻我懵了,那時候姐姐在旁邊也有點驚訝,隨之又是淡然地說“去吧”,弟弟回來後開玩笑地說“姐,我支持你,不過你要把飯卡留下”。我知道你們用開玩笑的方式來緩解我的緊張,當時我說的“去啊,不害怕,不緊張”那都是我吹的牛皮,其實我內心慌得一批,看到名單我第一件乾的事就是把剛做沒有24小時的美甲使勁摳掉了,姐姐在房間幫我收拾衣服,各種厚衣服,充電寶,酒精棉片,保溫杯,數據線啥的都使勁塞。

收完了她和弟弟也要帶著芒果回海珠區吃年夜飯了,我一臉淡定地說你們回去吧,我就自己吃了,其實內心也有一點失落和孤寂,但是我是一名醫務工作者,我是南醫人,面對這次武漢肺炎我們堅守崗位,“若有戰,召必回,戰必勝”是我對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的心聲。

1月24日晚上七點,收拾完行李匆忙地泡了碗泡麵匆匆吃了幾口就出發前往車隊。

一開始人不多,我找到了要一起出發去武漢的姐姐,漸漸地人多起來了,八點車隊門口就人員擁擠了,都是來送奔赴武漢的同事,當時沒有看到自己熟悉的臉,內心有點空蕩,當我看到了我們科的遊護長、盧護長還有閆文娟教授的時候,心暖暖的,緊接著就給我們發小馬甲,穿上小馬甲進行下一步工作,拍照,領藥品和防護用具,跟熟悉的人告別,排隊一個一個地上車。看著窗外送行人們的身影就知道我真的要去武漢了,不能後悔了。

晚上21:30我們到達廣州白雲機場,托運行李,候機室等待登機

晚上23:30分我們開始登機,1月25日凌晨00:03起飛,01:45到達武漢機場,凌晨04:00到達酒店,04:30分辦好酒店入住(因為行李問題,在擺渡車拖延了一下時間),跟一個心內科的姐姐住一個房間,去到房間我們趕緊放下東西輪著洗漱;

05:00我終於躺在床上了,看了會手機,強撐著眼皮看了會微信信息,想一一回覆但又太多了,抵不過睏意就放下手機睡了。

今天不到九點就起床了,雖然只睡了不到四個小時,但是卻沒有任何睏意,起床後簡單收拾一下,用健之素將行李物品什麼的都擦拭一遍,十一點多吃午飯,接到通知下午兩點半集體培訓。

午飯過後我們小憩一下就去了會議室培訓,下午差不多18:30分才結束,會議上講了很多內容,都是教我們如何防護,讓我們不要恐慌害怕(哈哈,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穿脫防護服那個環節突然就有點害怕和緊張了,因為我是這一批年齡最小的,工作經驗沒有大家的多,我害怕拖大家的後腿)。

培訓結束後我們就各自回房間吃晚飯,飯後洗漱就回被窩取暖睡覺了。因為自己比較難入睡,所以要早早地醞釀睡意,不能因為來到武漢第一天就因為睡眠不足連累大家。

不知道明天會面對怎樣的場面,所以要把自己照顧好。

第一天就這樣度過了,晚安!

時間:1月27日

03

在各種宣傳和鼓舞下,我毫不猶豫地作出了人生的一個重要決定,大年夜作為南方醫院的志願者參加武漢救援醫療隊。

很多人問我,你是自願的嗎?我只能勉強笑了,我不想自願,但我是重症大夫,這個時候我不自願,誰應該自願呢?

當天中午三歲小女兒還坐在身旁和我玩著快樂的遊戲,晚上我已經踏入了出發武漢救援的行程,如夢如幻。

但這是真實發生的場景,出發前我愛人沉默少語,默默替我整理好所有生活用品後,如影隨形,獨自陪同我到醫院啟程的車隊。重症醫學科陳仲清主任切切期望,陳輝副主任和魏紅雲護士長等在現場千叮嚀萬囑咐,送來了自購的各種生活和保健用品。

不只是我,我們南方醫院的眾多醫護人員後勤人員齊發上陣。呼吸與危重症醫學科肖冠華師兄和我一同前往,讓我倍感溫馨,我們既往是多年教學的戰友,今天成了臨床一線的兄弟,我們互相鼓勵,互相督促,互相分享診療和防護的經驗。為了更安全的防護,他找來我們戰友剪出了更“精煉”的髮型。

此外,廣東省重症界的多名專家同行也在相遇白雲機場,有中山一附院吳劍鋒主任、廣東省人民醫院的鄧醫宇主任、珠江醫院的王華主任等,不過這次我們不是過來開會,而是為了共同的戰役。

隨著車子的啟動,我聽到的是學校和醫院領導的鼓勵,感受到的是人山人海的吶喊。我知道,這次使命和責任定然重大……

到達當天,經過緊張的培訓後我們稍事休息,第二天便突然看到了作戰“通知”,準備半個小時後我們要奔赴病區承擔第一批值班,感染性疾病科郭亞兵副主任帶隊,同批有南方醫院重症醫學科吳鳳主治醫師和呼吸與危重症醫學科胡國棟副主任醫師,三人一崗快速上陣,容不得我們過多寒暄。

很快,我們生平第一次穿上了成人紙尿褲,七步洗手、戴口罩、戴帽子等繁冗的防護措施,我們小心翼翼一道緊接一道,同行戰友互相提醒。大家各自檢測防護措施,快速接洽當地值班醫生,熟悉各種診療常規和醫療條件。

所在醫院的醫生和護士工作非常辛苦,但都堅守在崗,任勞任怨。交班過程也忙而不亂,可貴的是病房中患者和家屬,他們都非常有秩序地接受診療,這些友好的人文環境減少了我們的緊張

時間過得很快,不覺得已經到了下午三點左右,交班時間到了。珠江醫院的戰友們非常友好,我們傾力“帶教”後,進入了隔離間,脫下了嚴密的防護服,來到清潔室,不覺得已經拖著沉甸甸的尿褲幾個小時了。我本人既往有午休的習慣,這個突如其來的任務,讓我不覺忘記了所有。只是返回酒店的時候,舍友肖大夫看到我雙眼紅了,我這才記得自己錯過午休,已經光榮地值完了第一個班。

晚上,愛人終於撥通了我的電話,她非常激動,一頓關心和詢問之後,終於敞開心扉告訴我,除夕之夜,她徹夜難眠,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後來她告訴自己,無論是她自己作為人民警察還是我作為人民醫生,使命都是為人民服務。我若不來,國家讓誰來呢?

是的,我告訴她,你的流淚我也理解,國家和醫院選擇了我們,我們應該義無反顧。第二天中午就聽到了李克強總理蒞臨武漢指導的消息,也接收到了南方醫院各級領導和兄弟姐妹籌措到的各種物資,我相信,不光是我,我家,我院,我省,我國的希望都到了。武漢,一定在不久後取得徹底勝利!

「夜读」泪目!抗疫前线的日与夜:你怕被感染吗?怕,但更怕生命从眼前流逝

南方醫院作為廣東省醫療隊在醫院現場換衣後

從左到右:胡國棟副主任醫師、吳鳳主治醫師、曾振華副主任醫師

「夜读」泪目!抗疫前线的日与夜:你怕被感染吗?怕,但更怕生命从眼前流逝

曾振華副主任醫師在現場戴手套,即將奔赴緩衝區

時間:1月26日 年初二

記錄者:廣東省人民醫院吳掌眀、鄭秀、陳曉珊

04

來到武漢,我們被分配到漢口醫院,這將是我接下來要作戰的地方。沒想到第一次來武漢,竟是以這樣的方式!

關於吃的,以下已經很滿足了!不管條件多艱苦,能解決溫飽已然是件很幸福的事。身體是戰鬥的資本,只有吃完,才可以繼續作戰。

「夜读」泪目!抗疫前线的日与夜:你怕被感染吗?怕,但更怕生命从眼前流逝

上午在不斷地加強練習防護服的穿脫,為了儘可能安全地穿脫,防止感染。

下午四點,我們將首批進入隔離病房。此刻,我們正在去漢口醫院的路上,沒有車接!恰巧現在是冬天,特別冷!

「夜读」泪目!抗疫前线的日与夜:你怕被感染吗?怕,但更怕生命从眼前流逝

防護服穿脫得半小時,為了完成4個小時的工作,我們已經提前一個多小時沒有喝水了。為了防止中途上廁所,我們還準備了尿不溼。關鍵時刻,沒有一絲尷尬!

4個小時的工作順利完成,口罩已經把胖嘟嘟的臉勒出了深深的痕!

「夜读」泪目!抗疫前线的日与夜:你怕被感染吗?怕,但更怕生命从眼前流逝

時間:1月26日 年初二

記錄者:南方醫院血液淨化中心護師張乾

05

今天是2020年1月26日,這是來到武漢的第二天。

總想寫一點什麼,但總是很難靜下心來,腹中的墨水就像武漢的防護用品一樣,也是極度欠缺。

許許多多親人朋友也在擔心著我,那就趁現在有時間,記下這篇流水賬吧!

2019年1月24日,也是除夕。按照中國人的傳統,一家人是要圍在桌前吃團年飯,一同度過這個美好的日子!

早些日子看到排班,也就斷了回家的念想。疫情四虐,也不打算跟單身的同事們一起吃團圓飯過年了,往年我們單身狗們都會聚在一起歡慶中國年!

上午下了班,順便在科裡蹭了團年的午飯。每年除夕的這一天,依據科室傳統。兩位護士長以及休息的同事都會為我們上班的同事準備餃子等豐富午餐。同事們聚集在一起,歡慶中國年!

擋不住凌晨3點起床上班的睏意,一覺睡到了下午5點。本來年夜飯想湊合著吃點剩飯就好。但一想,這是中國人的傳統節日,不能將就,該有的形式必須有。也就爬起來,扛起菜刀,乒乒乓乓地準備晚飯了。

微信一直不停地響,拿起手機一看,護士長艾特了所有人,說需要緊急支援武漢。一看要求太過簡單,除了點名需要3箇中級職稱及以上,其他任何要求都沒有。

想想自己的資歷,從實習完後就在血透室工作5年,也沒有去臨床輪轉。對於病房醫囑處理缺乏經驗。心裡想著自己去了可能是個累贅,也就沒有理睬,繼續做著自己的年夜飯。

後面再次看到護士長在群裡說,第一批名單已定。再一回想,從發佈消息到擬定名單這麼快,大事不妙,事情真的非常非常嚴重。內心也因為自己沒有及時報名而感到後悔,畢竟自己經常會跟重症病人打交道,去了肯定也能幫得上忙。

當護士長又一次在群裡通知大家,名單有調整,需要在廣州人員。帶著一些不安,一些緊張,立馬就報了個名。不管去不去得了,總算自己能勇敢地邁出這一步,治病救人,本職工作!

健康所繫,性命相托。

雖然這個誓言是在邁入大學的第一天就懵懂立下的!但是這麼幾年工作下來,才慢慢理解這八個字的含義。這是自己的工作,盡我所能,護你健康!

報了名,內心的後悔也隨之而去,繼續做著我的年夜飯,一個人吃年夜飯,也不用太複雜。臘肉、臘魚合蒸,這個年也算有魚有肉了,年年有餘也到手了。方便快捷,寓意又好,機智如我,內心小小地讚了自己一把!

作為南方人,青菜是必不可少的,因此加個青菜,還有昨晚的雞肉,以及剛剁好的餃子餡,也是備齊了4個菜!用我們永州話來講,四七發財!

嗯,這寓意也不錯,開心!

還沒嘚瑟完,手機響了,還是電話鈴聲,第一反應,我中獎了,要去武漢了!

一看是個陌生手機號,再一接聽,果然是。

電話那頭,李利護士長自報家門後,問我準備好沒?遲疑了一下,心想自己既然報名了,就要承擔被選中去武漢的風險。於是回答了李護士長,自己準備好了!李護士長也沒多說,讓我進微信群。

放下手機,內心的焦慮、緊張、還帶著一絲興奮,一時間各種情緒噴湧而出。畢竟這是自己從沒有幹過的事!還是個大事!

進了群,一看就只有一個20點車隊集合的消息,其他啥也沒有,只能等消息了。

吸兩口氣,稍微平靜下來。廚房裡還是亂糟糟的,個人物品也還沒準備,也不知道要準備些什麼。

趴在角落裡的拉布拉多也不知道如何安置!告知在廣州姑姑家過年的女朋友這一事實,她也是一臉震驚,問我為什麼要報名。

科裡兩位護士長先後打來電話,問我想好沒,並提醒、叮囑、祝福了我。

來不及多想,先處理狗子以及為了過年準備的吃的。把住在樓下的同事永勝叫上來,鑰匙交給他。成品、半成品的吃的全部交給他,狗子讓他先幫忙看著,看不了,就送出去寄養!

這時候也等來了收拾個人物品的消息,趕緊收拾東西。永勝及他女朋友趕緊做了幾個菜,讓我好歹把年夜飯吃了。匆忙扒拉了幾口,也算是吃了年夜飯吧!

「夜读」泪目!抗疫前线的日与夜:你怕被感染吗?怕,但更怕生命从眼前流逝

記錄者張乾

科室在醫院附近住的同事們都已經在科裡等著我,為我踐行。

本來這個點應該是大家跟家人團聚一起吃年夜飯的時候。都說上車餃子下車面,贇哥還為我親手包了餃子;大海及科室眾兄弟為我準備了踐行酒;科裡的姐妹們為我準備了一堆吃的;已婚的同事連大年初一拜年的利是,都提前準備好了。就連一向摳門的劉主管,也大方地拿出了他的工作服給我!

我沒想到會引起這麼大的陣仗!

匆匆合了影,帶著大家給我準備的防護用品、各種吃的,幾十號人,浩浩蕩蕩、前呼後擁地送我去車隊。

張鐳醫師也來送行了,這是我不曾想到的。一直認為張鐳醫師都比較高冷,不怎麼平易近人。可就在今天,就像蔡姐姐說的一樣。張鐳醫師像一個媽媽關心她遠行的孩子一樣關心、提醒著我!

登車前,我分明看到了秋宏師兄眼中的淚水!謝謝我的兩位護士長,以及各位科室的兄弟姐妹們!

在車隊,學校領導、醫院領導也都來送行;白雲機場裡,省裡的領導也來了。

到達武漢天河機場已經是凌晨1點多,還下著小雨,好久都沒感受到這麼低的溫度!一路馳向酒店,安頓好,躺在床上已經是凌晨5點。

女朋友提醒我,這已經是我連續的第三個夜班了。轉過頭一想也是,大年29的大夜,大年三十凌晨3點起床上的班,再到大年初一的凌晨5點,確實連續三個晚上都沒怎麼睡覺了。

中午起來,陸陸續續好多好多朋友都發來消息,詢問狀態,雖然很多朋友都很久沒有聯繫過了,但我仍然能感受到他們話語裡的關心與擔憂。很多朋友的消息可能都沒來得及回覆,在這裡也跟大家說一聲抱歉。

瀘州的師弟少平也發來消息,說他跟隨四川第一批支援隊伍,即將踏上奔赴武漢的行程。兄弟並肩作戰的感覺真好!

酒店搞衛生的阿姨也非常非常好。碰見她們跟她們打招呼,她們說得最多的就是謝謝,感謝我們大老遠地在除夕之夜奔赴武漢,來幫助她們共渡難關。

今天上午抽空給爸媽說了,我已經在武漢了。出乎我的意料,他們都很平靜,只是叮囑我注意保護好自己。我想這是因為他們在永州這座小城,也很少上網,還沒感受到武漢這座城市疫情的嚴重程度。不過這樣挺好的,這樣他們就不會太擔心他們的兒子了。

今年也沒有給家裡的親人們拜年,也希望他們在家裡能記得我年前反覆強調的事情——在家待著,哪兒也不要去!

今天上午第一批隊友已經去接管了漢口醫院的一個病區,接下來

陸陸續續我們要接管三個病區。希望他們在病區平安、順利!而我們也還在酒店時刻準備著!

我相信這場戰疫,在國家的領導下,有全國人民的全力支持,有大家的共同努力,我們一定會早日除疫,迎接勝利!

寫在最後,今天這篇文,照例屏蔽了家裡人,外婆會多想,還是不要讓她老人家看到的好!

記錄者:南方醫科大學珠江醫院NICU主管護師 鄭爽歡

記錄日期:1月27日

06

今天是正式進入病區開展工作的第一天,8點~12點的班。早上7點不到,我們就準備出發,從酒店前往醫院。清晨的武漢,寂靜的街頭,真冷!

病床上50多歲大叔哭著感謝我們

到醫院後,迅速找到防護用品,給自己“全副武裝”,進入病區,與上一班的“戰友”們進行床旁交接。

今天我和同院的陳林英護士兩人,要分管30位病人,其中有8名屬於危急重症,“是一場硬仗啊”,開工前,默默深呼吸,隊友們互相鼓勁打氣。

配藥、打針、抽血、發藥、監測生命體徵、轉醫囑……忙得腳不沾地。幸好,有患者的理解,心裡還比較安慰。知道我們是從廣東過來馳援的醫療隊,患者都特別感謝我們,治療也十分配合。

一位和我父親差不多年齡的50多歲大叔,哭著朝我們說著感謝的話,

“我在外面已經等了好幾天了,但是沒有病床,實在是沒辦法。

幸好你們來了,我們才可以住院治療,感謝你們,太謝謝了……”

我的鼻子也有點酸酸的。

我跟他們說,我們有信心,你們也要有信心,我們一起加油,一定會好起來的……

7個小時沒有吃飯喝水上廁所 /

(寒冷的冬天,衣服溼透了)

雖然是4小時的班,但早上7點出發,一直到下午2點才能從醫院返回酒店。因為防護服等物資緊缺,7個小時,我們沒吃飯,沒喝一口水,也沒去上一次廁所。

雖然是冬天,但穿著幾層不透氣的衣服,汗水還是滴滴答答往下流,衣服溼了幹、幹了又溼。

12點半左右,明顯感覺自己的胃部已經出現不適,想吐,大概是因為工作強度大、精神高度緊張,加上冷熱交替。但還在崗位上,我必須得忍著。

2點鐘回到酒店,終於沒忍住吐了,吐到肚子抽筋。頭痛,長時間戴防護口罩,勒得耳朵也疼。沒顧上吃飯,趕緊上床躺著休息。一直到晚上7點多,起床、隨便吃了點東西,才稍微緩過勁兒來。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加油,我可以

弟弟發來信息,說爸爸想給我打

電話。想想還是算了,我怕自己忍不住哭了,反而讓他們擔心。

想我家豆福了。豆福是我和老公養了兩年的柴犬,從出生到現在一直都是我們在照顧,平時工作忙、壓力大的時候,擼一擼,馬上就能回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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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和老公、豆福視頻。和豆福聊了聊天,開心,之前的疲憊與不適慢慢散去。老公也是一名護士,他跟我說,今天他們病房裡有位病人病危,但他們給搶救過來了。

我告訴他,這裡病人很多,但是很需要我們,從他們的眼神裡,我感受得到對我們的感恩和對健康的渴望。

想想剛下班時,我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但休息幾個小時,又能滿血復活了。

「夜读」泪目!抗疫前线的日与夜:你怕被感染吗?怕,但更怕生命从眼前流逝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仍舊艱難的一天,但是,我還可以,我們大家也都可以,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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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來源 / 21新健康(Healthnews21)

本期主播 / 曉月雲揚

配圖來源 / 受訪者供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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