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7 給一個你酷愛《史記》的理由?

冬天的房子


《史記》是一座歷史與文學的雙重豐碑,司馬遷是一位悲天憫人心含蒼生的文道大家。

《史記》從誕生起便倍受推崇。魯迅評價《史記》為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劉向將其司馬光的《資治通鑑》並稱“史學雙璧。班固說:司馬遷“其文直,其事核,不虛美,不隱惡,故謂之實錄”。楊雄在《法言》一書中寫道:“太史遷,曰實錄”。“子長多愛,愛奇也。”韓愈古文運動的領袖,唐宋八大家之首。韓愈十分推崇司馬遷的文學才華,他認為司馬遷作品的風格是“雄深雅健”。《史記》成為韓愈作文的樣本。柳宗元認為《史記》文章寫得樸素凝鍊、簡潔利落,無枝蔓之疾;渾然天成、滴水不漏,增一字不容;遣詞造句,煞費苦心,減一字不能。南宋鄭樵說六經之後,惟有此書。清代史學家思想家章學誠在《文史通義》中說:“夫史遷絕學,《春秋》之後一人而已。”他認為《史記》一書“範圍千古、牢籠百家”,司馬遷有卓見絕識之能,《史記》有發凡創例之功。梁啟超認為:“史界太祖,端推司馬遷”,“太史公誠史界之造物主也”。他主張“凡屬學人,必須一讀”。毛澤東對司馬遷更是敬佩有加,他認為“司馬遷覽瀟湘,泛西湖,歷崑崙,周覽名山大川,而其襟懷乃益廣”。

《史記》一書我有選擇的讀過不知多少遍。感動於司馬子長遊盡山河養浩然之氣,讀盡史冊經書為御筆。苟活於世窮其一生只為一書的頑強毅力。正如太史公自述:“先人有言:‘自周公卒五百歲而有孔子。孔子卒後至於今五百歲,有能紹明世、正《易傳》,繼《春秋》、本《詩》、《書》、《禮》、《樂》之際?’”意在斯乎!意在斯乎!小子何敢讓焉!

感動於司馬遷成就偉業的雄心壯志:“七年而太史公遭李陵之禍,幽於縲紲。乃喟然而嘆曰:“是餘之罪也夫。是餘之罪也夫!身毀不用矣!”退而深惟曰:“夫《詩》、《書》隱約者,欲遂其志之思也。昔西伯拘羑里,演《周易》;孔子厄陳、蔡,作《春秋》;屈原放逐,著《離騷》;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孫子臏腳,而論兵法;不韋遷蜀,世傳《呂覽》;韓非囚秦,《說難》、《孤憤》;《詩》三百篇,大抵賢聖發憤之所為作也。此人皆意有所鬱結,不得通其道也,故述往事,思來者。

感動於司馬遷自比於伯夷叔齊的扣天而問:或曰:“天道無親,常與善人。”若伯夷、叔齊,可謂善人者非邪?積仁潔行,如此而餓死。且七十子之徒,仲尼獨薦顏淵為好學。然回也屢空,糟糠不厭,而卒蚤夭。天之報施善人,其何如哉?盜蹠日殺不辜,肝人之肉,暴戾恣睢,聚黨數千人,橫行天下,竟以壽終,是遵何德哉?餘甚惑焉,倘所謂天道,是邪非邪?

感動於司馬遷自比於屈平時的流濁而不合的聖潔:屈原至於江濱,被髮行吟澤畔,顏色憔悴,形容枯槁。漁父見而問之曰:“子非三閭大夫歟?何故而至此?”屈原曰:“舉世混濁而我獨清,眾人皆醉而我獨醒,是以見放。”漁父曰:“夫聖人者,不凝滯於物,而能與世推移。舉世混濁,何不隨其流而揚其波?眾人皆醉,何不餔其糟而啜其醨?何故懷瑾握瑜,而自令見放為?”屈原曰:“吾聞之,新沐者必彈冠,新浴者必振衣。人又誰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寧赴常流而葬乎江魚腹中耳,又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之溫蠖乎?”

感動於司馬遷的妙筆生花思想深邃,能為諸如淳于髡之類小人物列大傳:威王八年,楚人發兵加齊。齊王使淳于髡之趙請救兵,齎金百斤,車馬十駟。淳于髡仰天大笑,冠纓索絕。王曰:“先生少之乎?”髡曰:“何敢!”王曰:“笑豈有說乎?”髡曰:“今者臣從東方來,見道旁有禳田者,操一豚蹄,酒一盂,祝曰:‘甌窶滿篝,汙邪滿車,五穀蕃熟,穰穰滿家。’臣見其所持者狹而所欲者奢,故笑之。”於是齊威王乃益齎黃金千溢,白璧十雙,車馬百駟。髡辭而行,至趙。趙王與之精兵十萬,革車千乘。楚聞之,夜引兵而去。

也固在所有古代文人墨客中我尤其尊崇司馬子長,也因此寫過很多詩文來表達對這位偉人的敬重之情。

每當我翻閱《史記》,這座歷史的豐碑

司馬子長吐氣為書的歷史畫卷

就會在我眼前一幕幕展現

它奔騰浩蕩如長江黃河之水

它取盡了五嶽八山的仙靈

深沉含蓄又意味深長

每當此時,我都會

沿著子長走過的十八載的光陰

任由自己的思想放飛

沿著黃河岸邊的龍門西折

出武關至宛城

盡情的領略秦楚晉

三百年的分分合合

下襄樊至江陵

白髮飄然的伍子胥

正鞭屍楚平王於江陵城頭

溯沅水至湘西

一鳴驚人的楚莊王

正欲借問周鼎之輕重

窺九疑北上長沙

整個瀟湘的斑竹

都為虞舜傾情地流淚

至汨羅越洞庭

當年屈子沉淵的江水

依然傷心的西流不歸

登廬山出長江順流東下

觀禹疏於九江

探禹穴於會稽的錢塘

從姑蘇五湖至臨淄曲阜

終可以為聖人執鞭附翼尾

至聖人受困的彭城

志士不飲的盜泉終可一見

經沛縣睢陽再到烏江

領略了楚漢英豪馳騁的彊場

每當此時,便心生萬千感慨

雖不能至,心嚮往之

扣問這山河之陽的巨柏

如果在冠軍侯蕩平漠北

封狼居胥祁連山變得安靜的時侯

如果老邁的漢武漢帝能收起

他那顆好大喜功的心

停止對匈奴的進攻

如果李少卿在會稽山

沒有遭遇匈奴左賢王的八萬大軍

如果李凌在殺敵一萬後終能逃脫

如果李廣利不貪生而出手相救

如果李凌能像樣地寧死不降

如果漢武的朝堂所有的大臣

關鍵時刻都不附勢於權利

如果司馬子長也能察言觀色

不再為一個不忠的降將辯駁

如果武帝能止於謠言的誘惑

哪怕這如果裡只有一個如果

子長又何以腸一日九回

又何以扣天而問:天道無親常與善人

或許正是這李凌之禍的悲壯

才成就了《史記》

這座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

跨越文史哲的永恆豐碑

真是世事難料人間無常

朝為禍者夕或可為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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