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2 細數那些足壇的蝴蝶效應,小人物也有大高光

我們看歷史的時候總覺得歷史是由大人物左右的,然而在關鍵的節點上,一些小人物往往才是決定事情最終走向的關鍵。這種由點及面的巨大震動,我們可以稱之為蝴蝶效應。而在足球界,這種事情比較罕見,但也有個例可循。

細數那些足壇的蝴蝶效應,小人物也有大高光

(圖)著名的讓-馬克-博斯曼,由他而形成的博斯曼法案,這才有了自由轉會

讓-馬克-博斯曼,是他們當中的代表人物,這位堅持己見的草根球員,為了自身的利益長期與外部勢力做著抗爭,最終在1995年勝訴,從此改變了足球世界的商業秩序。《博斯曼法案》的核心內容多數球迷都很熟悉,就是徹底放開球員貿易,原則上允許自由球員的無條件轉會,不再受到過去條條框框的限制。

然而這並不是法案的全貌,我們今天的敘述,就從這裡開始。

|“3+2”外援限制的解除:歐洲賽場迎來新時代

《博斯曼法案》中還有一個核心的條例,對俱樂部的歐戰表現有著深遠的影響。

在1995年底博斯曼勝訴之前,歐洲球隊參加歐冠等三大杯賽,恪守著嚴格的“3+2”外援準則:一支球隊在歐戰中出場比賽,他們只能派出3名非本國球員,最多可以加上2名被“同化”的外籍球員,比如出自所效力國的青訓梯隊或者旅居達到一定年限等等。

而在大不列顛的體系內則更加嚴格,一支英超球隊中,只有英格蘭球員算“本國”球員,蘇格蘭和威爾士等足協旗下的球員一律算作普通外援。這種苛刻的限制,對比賽的影響是巨大的。

弗格森治下的紅魔,在早年間就備受折磨。1993-94賽季,是他執掌球隊之後陣容最為鼎盛的一個賽季,他們以一套均衡的442體系在國內賽場掀起疾風驟雨,在爵爺時代首次斬獲國內雙冠。無論國王坎通納的君臨天下,魔幻雙翼吉格斯和坎切爾斯基的翩翩起舞,乃至基恩的血性,帕里斯特與布魯斯的默契,還有舒梅切爾的沉穩從容,都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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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993-94賽季的曼聯非常強大

時任曼聯掌門人馬丁-愛德華茲也曾在自傳中坦言,那是92班登堂入室之前,他印象最深的一支球隊,最可惜的就是在歐冠賽場沒能有更大的突破。當時球隊的常備先發中,有舒梅切爾、坎切爾斯基、羅伊-基恩和坎通納等幾名純外援,但到了歐冠賽場他們中只能有3人首發登場,一旦本土球員遭遇傷病潮,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在1993-95年這段歲月中,弗格森有時甚至會放棄舒梅切爾,讓替補門將在歐冠中亮相,以謀求陣容在合規的情況下達到平衡。然而現實非常殘酷,重回歐冠賽場當時的曼聯本就缺乏經驗,在這種制度的約束下更顯得捉襟見肘。

但是歐足聯的“3+2”制度其實是違規的,作為歐洲一體化的基本準則之一,早年間歐共體的相關條約就有明文規定,不能以國籍為條件限制勞動力的自由遷徙,對歐戰外援施加的限制顯然是站不住腳的。

所以隨著博斯曼的勝訴,歐戰中對於外援的嚴格限制在之後的賽季解除了,而曾經受害很深的曼聯,也很快在1999年得償所願。值得一提的是,當年與拜仁那場歐冠決賽,在基恩和斯科爾斯雙雙停賽的情況下,按照1995年之前的規則,曼聯在陣容的安排上會更傷腦筋,不會只是讓貝克漢姆回撤踢拖後中場,吉格斯頂到右路這麼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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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998-99賽季曼聯奪得三冠王

隨著改革的深入人心,後來的歐洲足壇呈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包容性。2010年那支五冠的藍黑軍團,常備首發中竟然沒有一名意大利本土球員。如今多國部隊已成為豪門球隊的標配,不同風格的足球想入融合,才能共同進步創造新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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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2010年可稱為國米年,不過看一眼這些常備陣容裡意大利元素極少

博斯曼是一個撬動足壇規則與秩序的小人物,而比他早20年多,有一位身居要職但鮮為人知的裁判,在足壇規則的顛覆上,也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但從時代洪流的大背景下來看,他也只能算一位小人物。

|紅黃牌之父的傳奇經歷:肯-阿斯頓重塑美麗足球

二戰之後足球運動迎來了蓬勃發展的時期,逐步成為了全世界最受矚目的競技項目,隨之而來的“功利型流量經濟”,讓比賽本身有些變味。在大型賽事中,多數球隊更注重防守,企圖先穩住後防再尋求機會反擊。

在這種環境下,比賽的場面逐漸變得相當難看,流暢而華麗的進攻配合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粗野的犯規和無休止的爭吵;同時一些國家還會引進其他國家的大牌球星,直接歸化到自己的陣容中,在內部“幫派”也埋下了很多隱患,這些都讓足球未來發展蒙上了一層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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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聖地亞哥之戰的暴力行為

在1962和1966年世界盃上,都發生了很有名的案例。1962年智利世界盃上,意大利與東道主的比賽,堪稱是足球史上最骯髒的一場球,甚至沒有之一,史稱“聖地亞哥之戰”。雙方的球員無所不用其極,暴力剷球和你推我搡已經算不得“大動作”,肆意掌摑乃至狂踢倒地球員的現象都難以制止,最終讓世界譁然。

1966年英格蘭世界盃,東道主在1/4決賽與阿根廷隊狹路相逢,兩隊採用的都是很先進的類442陣型,整體性強比賽節奏很讓人窒息,但是火藥味也非常濃,小動作很多且犯規接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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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966年英阿大戰的混亂場面

雙方就在不斷的摩擦中進入下半場,而阿根廷的隊長拉廷總是向裁判抱怨,最後不堪其擾的主裁將他驅逐出場。然而“硬骨頭”的拉廷不吃這一套,一直逗留在場上僵持著,最後裁判監督下場調停,才最終解決了爭端,拉廷就這在鬧劇中離開了。

而這兩場比賽,都與一個人息息相關,他叫肯-阿斯頓,絕大多數球迷可能不知道他的名字。1962年那場“聖地亞哥”之戰他擔任主裁判,而1966年的英阿大戰他就是那位下場調停的裁判監督,同時也是整屆盃賽的總裁判長。

這一系列的失序與混亂引發了他的深思,足球比賽必須要量化懲罰的依據,任由裁判員自行決定的話場面容易失控,很多時候也難以服眾。經過長時間的思索,最終卻在偶然間被交通信號燈所吸引,也激發了他的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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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紅黃牌之父肯-阿斯頓

最終這一靈感轉化為了今天的紅黃牌制度,輕微的犯規會被口頭警告,嚴重一些的會被黃牌警告,而極為嚴重的犯規和暴力行為,則會被罰令出場。自從懲罰規則量化之後,足球比賽又恢復到了正常的軌道當中。

隨著紅黃牌和換人制度的引入,足壇在1970年之後開始重新煥發活力,攻勢足球抬頭,全能足球等先進的戰術理念開始進入大眾的視野。而經過了20多年的風雲變化,又是一位小人物推動了下一次足壇規則大變革的展開。

|範巴斯滕的終結者:萬人聲討中推動規則進步

前文提到了1970年代的規則變革,讓足球比賽的觀賞性大幅度提高。而自從商業開化之後,這項運動就一直在功利與美麗間博弈。

時間來到1990年,上一次改革的紅利消耗殆盡,在阿根廷功勳主帥比拉爾多的影響下,足壇的保守主義再度抬頭,當年的世界盃場均進球數暴跌到2.21個,是歷史的最低點。每當這個時候,FIFA的當權者們就要出來拯救這項運動了,最直接方式還是從規則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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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舊有越位規則下普拉蒂尼在進球被吹越位後的經典造型

所以在短短几年的時間內,我們看到越位規則放寬了(處於越位位置的無關人員,不構成越位犯規),門將用手接己方球員的腳踢回傳球被禁止了,主流聯賽和杯賽也都從2分制變成了3分制,鼓勵進攻的趨勢顯而易見。

不過比賽粗魯性的問題依舊棘手,在保守主義盛行的年代,這永遠是最大的頑疾之一。而此時要想解決問題,還得有一個契機,而促成這一切的,是法甲霸主馬賽的中後衛:巴西萊-伯利。

他並非名氣很大的球員,但是也能在豪門球隊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然而全世界對他的認識,多數就是通過1992-93賽季的歐冠決賽。那是盛世米蘭與巔峰馬賽的華山論劍,伯利是球隊的功臣,他打進了全場唯一入球,幫助馬賽拿到了法甲球隊迄今為止唯一一座歐冠獎盃,然而這一切,都比不上那個人的重傷。

細數那些足壇的蝴蝶效應,小人物也有大高光

(圖)伯利制勝球幫助馬賽奪得歐冠冠軍

比賽最後時刻,伯利從身後兇狠地剷倒了偉大的範巴斯滕,荷蘭人的腳踝無法承受的巨大的衝擊,在無奈中被迫離場。而誰也沒想到的是,這落寞的轉身,竟是歐洲歷史第一中鋒,留給綠茵場的最後一個背影。

從此之後範巴斯滕再也沒有參加過職業比賽,1995年不堪重負的他黯然宣佈退役。而從那場決賽開始,聲討伯利的謾罵聲從來沒有停歇過,足壇的決策者們,也開始考慮如何遏制愈演愈烈的球場暴力,保護球員們不受傷害。

細數那些足壇的蝴蝶效應,小人物也有大高光

(圖)伯利終結範巴斯滕的致命剷球

最終經過激烈的拉鋸討論,1998年前後,“背後剷搶會被紅牌罰下”的規則問世,這也是迄今為止,傳統足球競技規則所經歷的最大改變。從那時起暴力犯規的情況越來越少,梅西和C羅們能夠儘可能地遠離侵害,延長自己的職業生涯。

而千夫所指的伯利,意外地成為了這項重要規則實施的“推動者”,雖然我們認為他是"惡人",但有些歷史變革就是在爭議中悄然到來。

時至今日,距離上一次小人物轟動足壇,又過去了20年時間,保守和粗魯的足球又有抬頭趨勢。不過作為普通球迷,我們暫時還看不清未來變化的趨勢,更無從知曉是哪位小人物,將對未知的足球世界產生重大影響,大家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陪伴中見證歷史,與足球一起觀那花開花落與雲捲雲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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