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4 “钻石公主号”,我的《泰坦尼克号》之遐思


“钻石公主号”,我的《泰坦尼克号》之遐思

度假是为了浪出一朵花,孰料自己却登上了这艘堪称画地为牢的船;美好假期变为恐怖之旅,我等同于被控制在这座微缩版的监狱。

密闭的船舶空间,一天又一天的病毒蔓延,我和船上其他乘客以及工作人员总约3700余人,共同承受着来势凶猛的被感染风险。

种草已久的“钻石公主号”,它是全球十五大最豪华的邮轮之一,也是公主邮轮公司中体积最大设备最完善的豪华邮轮之一,其优雅气质和魅力万丈在我眼里是别样风情。

我所在的舱位是第五层的海景房,房间有20平米的空间,有两张单人床、独立浴室、平板电视、冰箱以及窗户和阳台,与我同住的是一位来自中国香港的中年女子C姐。

C姐的样貌知性优雅,但她似乎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与我作任何交流,而生性孤傲的我也懒得去搭理。

船上虽无手机信号,但有付费Wi-fi,我时不时地打开自家远程监控APP,观看家中爱宠的活动状况;虽然由闺蜜晓萍请假陪伴我的爱犬豆小宝,但我依然时刻挂念陪伴了我八载之久的这个汪宝的饮食起居;早已融入彼此生命的缘分,是亲人般的疼惜与惦念。

80岁的这位老先生是来自香港的同船乘客,他育有两个孝顺女儿,她俩陪伴老父亲先从香港飞到东京,并在2020年1月20日从日本乘坐“钻石公主号”邮轮漂回香港,姐妹俩是为了让父辈体验一把豪华邮轮的魅力。

老先生从上船始就已经出现了发烧咳嗽的症状,父女三人均以为这些仅仅是普通感冒的状况,所以直到25日邮轮抵达香港后,因老先生病情急转直下而被送医;2月1日,香烟特区政府宣布,老人被确诊为感染了新冠病毒肺炎!

一船人的厄运由此伴生,震惊世界的噩梦便降临在了“钻石公主号” 上;邮轮经由几番转辗,目前暂泊在日本横滨港水域,它其实与日本无半毛钱关系,这艘船的所有权隶属美国,运营权又属于英国,船长也是英国人,而日本只是承接了这艘邮轮的建造。

“钻石公主号”,我的《泰坦尼克号》之遐思

被感染的风险及恐慌随着2月13日船上激增新冠病毒肺炎确诊218人而更加风声鹤唳;一艘船权属两个国家,但并不见美英两囯出手去救回船上各自的公民,所以,那些崇洋媚外者该醒醒!

船上不时有人高喊:“请先拯救我们这些健康人吧!如果我们都被感染了,那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回答人们的只有幽深沉默的大海。

自船上有确诊患者始,邮轮上的赌场、秀场、图书馆等公共设施全部关闭,洗衣房也停止了运行,客服清扫服务也已停止,工作人员只是将换洗毛巾和被单运至房门外由乘客自己更换,房间内的打扫也交由乘客自行完成;一日三餐也只是送到房门外自己领取,餐配内容也较简单,对此许多乘客纷纷表示不满;不过,每个房间都配送有口罩手套和体温计以及打发时间的扑克牌。

船上的每位乘客都被限制在各自的房间里不能串门,一个星期只允许离开房间三次去甲板区域走动,但必须戴上口罩,人与人之间还要保持至少一米的间距;一众乘客均是轮流着去甲板的,但每次透气活动不得超过一小时。

随着感染人数的不断刷新,乘客的焦虑和烦躁已至极限,惶恐如惊弓之鸟的日子分分钟都是煎熬,人们都在担心下一个倒霉蛋会是谁;每天最害怕有沉重的脚步声停留在自己所处的房门口,这和被拉去刑场同等害怕;又如同餐馆里待宰的那一笼子鸡鸭,万分恐惧厄运随时会落到自己头上。

我第一次体会到了生存的严重威胁,我很想立刻离开这艘幽灵船回家去,我甚至想过穿上救身衣直接跳进海水里,但这波操作无疑也是条不归路,因为人体若浸泡在冰冷的海水里超过四小时就会失去生命体征。

时间漫长得可怕,我和一船乘客一样,一整天一整天地呆在狭窄的客房里,没有书报可读,没有亲友可求助,内心再也无法淡定;当种种自救的设想俱落空后,生命的无力感、脆弱感突兀眼前,令内心遍体鳞伤;这场邮轮劫难,妥妥地能让卡梅隆导演以及演员莱昂纳多、凯特再来一部《泰坦尼克号》的姐妹篇《钻石公主号》。

曾经盛世美颜的船只于今已成乱首垢面的氛围,苍茫天地与深沉大海是它流亡的见证;我似乎穿越去了“泰坦尼克号”,我的耳畔是一听泪十行的苏格兰风笛以及男女主人公十指交握船头飞翔的缱绻画面;杰克未逝、露丝未老,我烂熟于每个桥段每处起伏以及每句对白的隽永深意,我追随的心已细细密密如冰裂,绝望至苍凉。

“钻石公主号”,我的《泰坦尼克号》之遐思

我花光了所有的运气,也等不来我生命中的杰克降临于“钻石公主号”伴我出生入死;杰克他用木板负载着露丝的情景已成我的梦寐!

幸好我有母亲给予的诺亚方舟,临行时她在我的行李箱中塞进了两件雨衣,说是让我用来阻隔飞上甲板浪潮水珠。

自船上发生疫情始,我就将这两件白色雨衣叠加着一起穿在身上,我甚至还用浴帽包住了全部头发;我尽量不开口讲话,我填鸭似地每餐吃下尽可能多的食物,我还如牛饮状拼命喝下一杯接一杯的温开水,这些都是我所掌握的抗击病毒的自救措施。

同住的那位C姐一直在流泪,我也不知该不该去劝慰她,因为她始终是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冷。面对人人自危的际遇,我想也只能自求多福各自珍重。

理论上,隔离观察周期是14天,但随着新感染者的确诊,隔离期又将重新计算往后再顺延14天,若这3000余人中不断出现有感染者,这将导致结束隔离期遥遥未知,当下,每个人拼尽全力只为活着……

事实上,我一直在中国上海,我住在钢筋水泥的森林里居家禁足抗击疫情至今;每每看到媒体铺天盖地的关于“钻石公主号”的报道,骤然接通了我的泪腺与鼻腔;泪流满面的我飞快地敲击键盘,于是你便读到了这篇视角独特的文章。

但愿你从中能读出命运的嗟叹和两情相依的珍重以及此生只为一人去的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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