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少室山上少林寺，少林寺頭有個嵩山派。
這個情形so奇怪。
嵩山派在太室山，有封禪臺，尤其有個峻極禪院，什麼叫峻，就是高，峻極了就是說高得不的了，我不說能與天公試比高，就說比你家少林還要高。
嵩山非常豪，就像大領導，少林在山腰，逼格一低，叫你就沒毛飛不高。
高度上不去，存在感也強不到那去。
你看任我行打上少林，殺了八個人，立刻被圍攻，左冷禪，沖虛，餘滄海，解風，莫大，跟他唇槍舌劍，一統嗶嗶嗶叭叭。
罵急了眼兒，兩夥人全在數對方有幾個徒弟，幾個兒子，幾個女兒，小老婆。
少林寺的方證大師呢？他主場哎，繞來繞去，就幾句話：
哎呦，左師兄你怎麼看？善哉，我叫食堂準備上等齋飯; 大家不要吵了，一起樂享清淨，豈不皆大歡喜？
阿西吧，豈不美哉？簡直慫爆了。
二
頭上有個嵩山派。
方證大師心裡是不是有點小不爽？
不管爽不爽，我知道他只要願意，一準能把嵩山能整成火葬場。
比如說在半山腰斷水斷電，把左冷禪餓扁，或者千手如來掌把他拍扁，或者搞混改，併購，把嵩山混成少林別院。
可方證拒絕，很長時間裡，他對左冷禪都是和顏悅色，客客氣氣，拿左冷禪自己話說：
“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都是有道之士，絕不會無緣故來教訓在下。”
比如左冷禪組織五嶽並派大會，方證就來參加過，倆人拉手寒暄，相談甚歡，很是和諧。
在左冷禪活著的時候，方證當令狐衝，沖虛面給出的評價相當之高：
“左盟主文才武略，確是武林中的傑出人物，五嶽劍派之中，原本沒第二人比得上。”
後來左冷禪死了，他還緬懷地說：當年左師兄在少林寺被圍困時，也做了不少有益的工作。
他對左的感情很複雜，詠歎，有唏噓，有懷念，似乎沒什麼仇恨。
三
我猜想，也許方證和左冷禪的關係沒有看上去那麼僵，少林和嵩山的關係也許像金拱門和沙縣小吃一樣源遠流長。
少林頭上啥時有了嵩山派，為啥會有嵩山派？
我扯扯淡，提出個大膽的設想，
笑傲江湖的時代，江湖進入惡性膨脹週期，紫霞神功，吸星大法，寒冰真氣，導功入地小法紛紛出現，大v們用各種概念圈熱錢，各種速成班也冒出來了，有揮劍自宮，有引刀自宮，還有說不用宮也能成功的
少林寺就太難了，它這種大型企業，轉型難，技術研發慢，蛋糕做不大，HR又鎮不住，所以少林裡的大v常亂搞，方丈生孩子，火工頭陀打死人，還有人遠走西域，出個貼牌貨，西貝少林寺。
一頭自己亂個不停，武林中突然崛起了四嶽劍派，百十年間發展的超級快。 不得了，能殺出血路的都是新一代的開山怪。
敏感的人會嗅到，江湖要動盪，下面要大洗牌。
於是，某個月黑風高之夜，某一任睿智的少林方丈一槌定音：於其在內鬥中分裂，不如我們主動分裂，
他拋出一個千人計劃，非常秘密，把一幫子雜牌軍扔到太室山上去創業。
上級一聲令下，一批人脫下僧袍，收拾完辦公桌，抱著雜物箱，默默地離開少林。
他們篳路襤縷，在太室山悄悄登陸；在一無所有之下，建立起了峻極禪院，原書中寫極好：
院子中古柏森森，殿上並無佛像，大殿雖也什大，比之少林寺的大雄寶殿卻有不如。
佛不在殿上，而在心上，他們牢記領導的殷殷囑託，牢記自己被交付的使命。
從此江湖又掛牌一個嵩山派了；小浣熊可以集全五嶽卡了；一個野心家成了四嶽眾矢之的了。
當然他不是來一統五嶽的，至少開始不是，他是替原單位借殼套利，做刀把子，唱一曲忠誠的讚歌的。
四
少林要扶植起一個嵩山派很不容易，後來和左冷禪決裂得也很唏噓。
反正也是猜想了，不妨猜想大一點。江湖上風暴將至，大洗牌就要來臨，上本書中的峨眉，崆峒都被洗沒了，崑崙派存在也很低微了，這種危機感只有少林有嗎？
少林頭上有嵩山派。
所以華山頭上有思過崖。
談嵩山派，我必須要談到思過崖。
我們知道思過崖。只剩一個風清揚。
嶽不群跟令狐沖說：
“你師祖曾在思過崖上面壁三年零六個月。”
這話奇不奇怪？三年半就是三年半，幹嘛非要說三年零六個月？
這位華山派的前掌門是不是在思過崖上搞什麼建設？工期恰恰是三年六個月，把零頭掛上是為了方便財務核算。
令狐沖無意一劍刺破了思過崖的山壁，他看到了啥？：
“轉而向左，眼前出現了個極大的石洞，足可容得千人之眾....”
挖山挖空心了都，弄出這麼大的空間，太驚人，折騰來幹什麼？娛樂會所？，傳銷中心？，一個分基地，養豬？挖礦？或者——
一個秘密的研發中心。
一個"NO.52“區。
果不其然，歷史上那段時間裡，華山經歷了一個技術爆發期，嶽不群描述過：
“劍宗高手招式變幻，精巧古怪，如水銀洩地，如白瀑天來，層出不窮”
那個時期遺留的技術成果——“奪命連環三仙劍”，其殺傷力巨大，驚心動魄，令人心有餘悸，嶽不群還在少林寺裡專門做過成果展示。
關於華山的技術分工，原書中說：
劍宗百變千幻，而且易於見成效，十年之間就能小成，而氣宗要練三十年。
我的理解就是劍宗是研發部門，十年搞完一個指標，氣宗是人事管理，管到你退休為止，嶽不群也說：
“五十多年前，咱們氣宗是少數，劍宗中的師伯、師叔們佔了大多數。”
由此可見，華山在研發上投入了多少技術人員。
但這個工程還是夭折了，很莫名的夭折了，
一場變故突如其來，讓人措手不及。
形勢突然起了變化，華山突然開始強調以氣御劍的zz立場，劍宗被打成邪魔外道，玉女峰上大比劍，是瘋狂大迫害，二十多個工程師被“噗噗噗噗”亂劍戳死，所有研發資料都被銷燬一空。
令狐沖再上思過崖時：
“只見崖上光禿禿地寸草不生，更沒一株樹木，除一個山洞之外一無所有。”
佛狸祠下，一片神鴉社鼓，西風凋碧樹。
華山就這麼狗帶了，歇菜了，大潰敗了。
再思考一下，何止於此？華山內鬥只是技術分歧，沒啥了不起。如嶽靈珊說：
“都是同門師兄弟，比武輸贏，又有什麼。”
那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慘劇？
或許，或許，就是因為蔡子峰和嶽肅某天帶回來的”一本書”——
它毀了一切。
如果華山是在認認真真搞研發，少林是在圈地投資搞基建。
那本書等於是教人。
怎麼印鈔票。
可以讓任何資歷，任何天賦的人都一瞬間玉樓高架，地鋪銀。
於是所有人都著了魔，發了狂，徹底瘋了。
書脊上的借書籤，是福建莆田少林寺。
五百年後，人們才知道莆田系是個啥玩意兒…
這可以是個陰謀，也可以是個傳奇。
看你咋理解。
五
還有一點就是風清揚，我覺得最後我要提一下風清揚，多多地說一大段。
思過崖上有個風清揚，一直在被251了，他守著一個刷滿“五嶽劍派，比武不勝，下流無恥，暗箭傷人”的洞口，每天的刷回覆，置頂回復，就不讓嶽不群來404。
其實他很容易掛掉的，他年紀那麼大了，皮膚那麼白，在山洞裡不曬太陽，一定缺鈣，早該得骨質疏鬆了。
再說他不是妖怪，總得吃喝拉撒啊，原書裡說，令狐沖在思過崖上吃飯：
“風清揚和他一同進食，只吃小半碗...”
他飯量雖然小，那也得有小半碗啊！
那之前呢，他吃土的嗎？
除了吃土的問題。他還面臨著非正常死亡的風險。
比如嶽不群就一直想404掉風清揚，還跟任我行打聽過風清揚的下落，
風清揚那麼容易死，卻一直老而不死，那麼肯定有人就一直暗中在保護他。
我說方證一直和左冷禪暗通款曲，證據在“圍寺”和“三戰”這兩回中筆筆皆是，那他也該明白左冷禪當上五嶽盟主之後，可能會變修的，忠誠的讚歌也會不唱太久了……
那麼，扶植一個黑勳爵，您是不是的預備一堆歐比旺？
扶植一個 秦始皇，是不是得順帶養兩個荊軻，秦舞陽？
風清揚是何時搭上少林我不清楚，不過在笑傲江湖這一團漆黑宇宙裡，少林扔的菸頭總在一閃一閃木有熄滅。
比如方生就說和風老前輩很熟，他說，和東方不敗也有一面之緣。和尚就是化緣的，說句和你有緣，他絕B要騙你錢。
大家都鼓動秦舞陽去殺秦始皇，秦始皇死了以後，萬一秦舞陽也開始作大妖怎麼辦？就像老謀子的《英雄》裡的梁朝偉，老婆都快跑了，還地上還劃了出天下兩字，說明時候到了，一條鹹魚的也會覬覦天下。
那麼，再挑唆東方不敗，或者任我行和他打一場？
可要是東方不敗也失敗了，任我行的臉也撞了牆了呢？
真讓令狐沖當了五嶽掌門，又當了任我行的女婿，又當了日月神教的副統帥，假設他也野心膨脹，對少林產生了野望了呢，那該怎麼辦？
嗯，這可有點棘手了，教方證脫一赤條條，拿著一條六十二斤水磨禪杖親自下場？太LOW了，小兒科嘛！咱少林一抖擻出真格的，就是三體裡說的：
你們都是蟲子。
你們看全書最後一回，沖虛去了衡山，他說：
“玄高師侄這次帶到寶山來的，共有二萬斤炸藥…
他又陰森森的補充：
“毀壞寶山靈景，恐怕是在所不免的了。”
兩萬斤炸藥，一次降維打擊……
你獨孤九劍有用嗎？你吸星大法吸吸看啊？
你們要說了，沖虛他是武當的，不是他少林的啊！呵呵。
就在同一天，大小姐賣血大派送，送沖虛一樣是真武劍，一件是太極拳經，這兩樣可都是少林張君寶，不，武當祖師張三丰的東西。
大小姐用這種方式暗示她的心意，惹不起，咱們躲得起，你們外掛高科技，老孃下線收快遞！
所以她和令狐沖就立刻閃婚了，所以夫妻倆迅速退出江湖去玩樂隊了，所以令狐沖讓桃谷六仙扯足嗓門，四處大叫，“千秋萬載，永為夫婦！！”
於是這事兒就算平了，沖虛和方證就高高興興等著喝喜酒了。兩萬斤炸藥自然也抬回去了
這件事皆大歡喜，連膽子很慫的莫大先生都冒出來拉鳳求凰了。
可風清揚呢？原書中道：
兩人踏遍了華山五峰三嶺，各處幽谷，始終沒發見風清揚的蹤跡……
也許，404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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