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大時代道德篇番外（六）：五十年鴻業，說于山鬼聽。
在北洋史上，袁項城的地位不言而喻，北洋軍閥脫胎的北洋新軍，本就是一支“只知有項城不只有朝廷“的袁家軍。所以，在大小軍閥中，袁項城一直有“老頭子”的尊稱。但是，隨著清廷遜位，坐上頭把交椅的袁項城，仍要面對大小軍的尾大不掉之勢。小軍閥還可以彈壓，大軍閥羽翼漸豐則需要拉攏，畢竟都是宦海遊戲的老演員，只要能談好價錢，斷然不會輕易刀劍相向。袁項城於是學習起歷朝皇室的和親之策，而且他的兒女也足夠多，一番滿堂聯姻，自認為他的兒女們足夠把南北廟堂的山頭都拿下。
心理縝密的袁項城，連清朝遜帝溥儀都沒有落下，想過把“國丈”的癮，把女兒袁靜雪嫁給已經退位的末代皇帝溥儀。這在宦海遊戲裡，落子也算是一般國手的水平。可惜的是，最沒有實力的清朝皇室，這時反倒來了清高勁兒，他們一方面還記著他這位“袁宮保”不保大清的仇，另一方面也瞧不上袁家這樣的“暴發戶”。清朝皇室不給面子，天下可有的是人給面子，其中就包括新直係軍閥的首領、“保定王”曹錕最會來事兒。
曹錕年輕時是個小布販子，因為投軍到袁世凱門下而平步青雲。他也想著通過婚姻，將自己和整個“北洋團體”結合起來，即便此時北洋軍閥已經翻篇兒，仍是讓他的長子曹士嶽和袁世凱的第十四女袁怙貞結婚。這時雖說北洋軍閥早已步大清後塵，可兩人的脾氣，並不隨著雙方門閥的沒落而有所收斂，結婚還不到一年就吵著離婚。因為曹士嶽花天酒地，袁怙貞看不下去，與之爭吵，曹士嶽盛怒之下開槍打中了妻子的肩膀。
這一槍也把袁、曹兩位老丈人的面子遮羞布打掉了。老袁家雖然已經不得勢了，但威風還在，要把曹士嶽繩之以法。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成了天下人共看的大笑話。曹錕只得自己出面，請出諸多北洋老人從中說情，儘管袁府此時當家的袁克定與曹錕關係很好，但是當事人本就是目的性聯姻，最終以曹士嶽與袁怙貞雙方協議離婚而告終。曹錕的老丈人熱臉，不止貼過這一次冷屁股。在娶袁家兒媳婦之前，他為了拉住奉系首領張作霖，竟然把自己不滿十歲的女兒曹士英許配給了張作霖同樣不滿十歲的兒子張學思。
張學思長大之後，堅決不承認這門親事，還為此離家出走，鬧到最後只好宣佈婚姻告吹了事。曹錕雖然聯姻失敗，但把袁世凱和張作霖這兩大家族體系連接到一起了，形成了北洋軍閥獨特的“岳父”圈子。這幾位北洋軍閥中的巨擘，背後的家族都通過婚姻連在一起。如果聯姻是成功的，他們也就可以成立“老丈人”大聯盟了，但實際上事與願違，這些蜘蛛網一樣的婚姻紐帶，並沒有消除他們之間的廟堂分歧，其中幾位還好幾次大打出手，畢竟利益才是衡量一切的籌碼，至於姻親不過是籌碼中一枚。
- 文：北洋徐鳳年
- 參考資料：《北洋軍閥統治時期史話》、《北洋派起源及其崩潰》、《軍閥和親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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