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3 懶殘和尚記

懶殘是唐代天寶初年在衡嶽寺幹雜役的僧人,在寺廟裡面,沒有人注意到他,一般都是別人吃完飯走了,懶殘才會去收拾剩飯殘湯吃,因為生性懶惰又撿殘飯吃,所以人們稱他為懶殘。

懶殘白天要幹全寺的雜活,夜晚只能住在牛圈裡,跟牛睡在一起,但他好像從來沒有表現出什麼不耐煩的樣子來,就這樣過了有二十年。

當時鄴侯李泌正好也在寺中讀書,他注意到了懶殘的所作所為,心裡說:“這個人似乎不是凡人啊。”到晚上的時候,李泌經常能聽到懶殘在吟誦佛曲。懶殘的聲音非常響亮,能夠響徹山林,而李泌是一個隊音樂非常懂行的人,他聽了懶殘的佛曲後,在內心產生了共鳴,甚至能從他的吟唱中分辨出喜怒哀樂之情。李泌覺得懶殘的吟唱是經音先悽惋後又轉為喜悅,就覺得他一定是個被貶謫到人間的神人。


懶殘和尚記

山中宰相--李泌

後來,李泌準備離開寺廟的時候,在一個夜深人靜的時刻悄悄地去拜訪懶殘和尚。李泌站在牛圈門口通報了自己的姓名,並施禮參拜。懶殘在牛圈裡面大肆辱罵,仰著臉對空中吐了口唾沫,說道:“你這是要害我啊。”李泌就在外面,更加的禮敬他,一個勁兒地向他行禮。

懶殘正在翻弄牛糞燒著的火堆,從裡面取出山芋來吃,過了好長時間才說:“你進來坐地上吧。”然後把自己吃剩的半塊山芋遞給李泌,讓他也吃。李泌用雙手捧著把山芋接了過來,把它吃得乾乾淨淨,然後表示感謝。懶殘對李泌說:“別多說話,你剛才已經領了十年宰相的俸祿了(意思是李泌能當十年宰相)。”李泌站起來施禮告退。

過了一個月,刺史要到衡嶽寺祭佛。刺史大人對修禮拜佛十分的虔誠。這天半夜突然風雷大作,一座山峰塌了下來,那條上山的石磴小路被大石頭攔住了。刺史讓人用十頭牛套上繩索拉,又讓幾百個人喊著號子推,用盡全部力氣,但這塊巨石卻紋絲不動。眾人都有點束手無策了,但是要上山只能走這條路,沒有第二條路可以上山。這時候,懶殘站出來說:“不用你們了,我去試試把這塊石頭弄走。”眾人聽了大笑起來,以為他是個瘋子。懶殘說:“這有什麼好笑的?說不定我能行呢。”寺廟的僧人笑了笑便同意了。

懶殘在石頭上踩了一下,巨石便活動起來,突然石頭像磨盤一樣滾了下去,發出雷鳴般的巨響,山路就此打開。這一幫僧人都列隊向懶殘參拜,全都稱呼他:“神了”,刺史也將懶殘奉若神明。懶殘沒有說話,心裡已經打算要準備離開此地了。

這一天,寺廟外面突然虎豹成群,每天都有人被傷害,沒有辦法禁止。懶殘說:“給我根木棍,我為你們把虎豹全部趕跑。”眾人都說:“大石頭都能推走,虎豹一定更容易制服。”便給他一根荊木棍子。眾人都躡手躡腳地躲在一旁觀看,見他剛出大門就被一隻老虎叼走了。懶殘被叼走之後,虎豹也就沒有蹤跡了。

後來李泌果然當了十年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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