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8 南宋營妓賦《卜算子》,道盡了無奈和自艾,感動獄官,感動天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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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女詞人,人們腦海裡第一跳出的定是李清照。

我今天想談的女詞人,是一個淪落風塵的女子,她的才情不亞於易安居士,在中國宋代詞壇上亦佔一席之地。

風塵裡綻放的一朵白蓮


南宋營妓賦《卜算子》,道盡了無奈和自艾,感動獄官,感動天下人

她姓周,字幼芳,是南宋中期人,比李清照晚生一個朝代。她自小習樂禮詩書,聰慧過人,卻出身低微,後淪為台州營妓,改“嚴蕊”藝名。

如果嚴蕊有李清照豪華家世的一小半,就不至於淪落風塵了,當然也就不會有後來發生的故事。

中國古代軍營裡,有一種女人被稱為營妓。當然,營妓也分為很多種,一些為樂妓,只賣藝不賣身。嚴蕊屬於樂妓。

南宋營妓賦《卜算子》,道盡了無奈和自艾,感動獄官,感動天下人

嚴蕊善操琴、弈棋、歌舞、絲竹、書畫,學識通曉古今,詩詞語意清新,這樣一位才藝絕倫的女子,引無數仰慕者竟折腰,不遠千里慕名相訪。

這些欽慕者中不乏達官貴人、文人墨客。當時的台州太守唐仲友既有高官厚祿,又具風流才子,遇到嚴蕊這般貌美如花、才藝兼備的女子,自是一見傾心。

無奈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像嚴蕊這樣的營妓只賣藝不賣身。太守只能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動的荷爾蒙,僅可欣賞美人而不可褻玩焉。

南宋營妓賦《卜算子》,道盡了無奈和自艾,感動獄官,感動天下人

一年春日,桃花開得正豔時,太守邀嚴蕊郊遊賞花。嚴蕊的容貌在那紅白相間的桃花映襯下,嬌媚無比,太守在一旁看得眼都直了,真正是“人面桃花相映紅”啊!

良辰美景不可辜負呀,太守請嚴蕊賦詞一首。

只見嚴蕊繞著桃樹,沉思低吟,轉眼間,一闕詞便應聲而出。就是那首著名的《如夢令》:

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

白白與紅紅,別是東風情味。

曾記,曾記,人在武陵微醉。

太守被這小女子的才情震呆了,對她更是呵護有加。而嚴蕊對太守自然是感恩於心。

天有不測風雲 ,人有旦夕禍福

南宋著名理學家朱熹時為唐仲友上司,唐仲友與朱熹政見不和,不把上司放在眼裡,這還了得!朱熹連上六道奏疏,只為彈劾這個恃才傲物的唐仲友。

彈劾的理由是,唐仲友風流倜儻,嚴蕊色藝冠絕,兩人必有所染。遂將唐仲友與嚴蕊一併收監,欲問通姦之罪。

南宋營妓賦《卜算子》,道盡了無奈和自艾,感動獄官,感動天下人

朱熹以為嚴蕊柔弱嬌嫩,只須刑拷,無論有否,都能令其招供,就此即可參罷了唐仲友的官爵。

寧死不屈,有情有義

朱熹的如意算盤打錯了,萬萬沒想到一個淪落風塵的弱女子,竟然有如此剛烈的氣節,任憑嚴刑拷打,就是不肯屈招。朱熹無法,只好問了個“蠱惑上官”的罪名,發至紹興另行審問。

紹興太守承朱熹之意,本欲問個重罪,奈何嚴蕊就是不招!

她憤怒地說,我身為一個賤妓,即使我真的跟太守做過什麼,也罪不至死,但是做人真就是真,假就是假,怎麼能因為我的私心就去誣陷一個讀書人,士大夫呢?

南宋營妓賦《卜算子》,道盡了無奈和自艾,感動獄官,感動天下人

後此事驚動朝野,終一日入了“聖聽”。皇帝感念世間居然有如此義氣的女子,命人前去仔細查案。

所派之人正是大名鼎鼎的抗金大將岳飛的兒子嶽霖。真是蒼天有眼,嚴蕊命不該絕啊!

嶽霖如父親岳飛一般正直,知此事,憐其情,憫其志,意欲相助。乃命其賦詞以述心志。

婉兒有骨的自白書---感天泣地

嚴蕊乃口占《卜算子》:

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

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

詞上闋抒寫自己淪落風塵、俯仰隨人的無奈。並不是生性喜好風塵生活,之所以淪落風塵,是為前生的因緣。

我的命運如花開花落一般,掌握在司春之神的手裡。“總賴東君主”一語雙關,隱含著對主管刑獄的長官嶽霖的期望——希望他能成為護花的東君。但話說得很委婉含蓄,祈求之意只於“賴”字中隱隱傳出。

南宋營妓賦《卜算子》,道盡了無奈和自艾,感動獄官,感動天下人

下闋承上不能自主命運之意,轉寫自己在去住問題上的不得自由。以色藝事人的生活終究不能長久,將來總有一天須離此而去。言外之意是,既“終須去”,何不早日脫離苦海呢?

該離終須要離開,這裡又如何能待下去,像山野村婦那般自由自在生活,就不要問我歸向何處。

離開風塵苦海,自然是她所渴想的。這也是嚴蕊藉助《卜算子》所要表達的願望。

這是一位身處卑賤,但把人格看得比天還高的風塵女子的一番婉而有骨的自白。

典獄官嶽霖深受感動,於是作主為她脫了樂籍,判與從良。

留芳百世

這首震撼人心的《卜算子》因嚴蕊的傳奇故事,傳播盛遠、盡人皆知了。

一位命雖賤心靈卻無比高貴的奇女子,在男權當道的封建社會里,為爭取自由和清白,敢於向強權抗爭,其氣節和情操感動天下人,更贏得世人的尊重!

嚴蕊的芳名因此被中國歷史深深記住,留芳百世!

南宋營妓賦《卜算子》,道盡了無奈和自艾,感動獄官,感動天下人

讀了嚴蕊的《卜算子》,你的心有沒有被憾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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