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5 吉米·霍法的幽靈在美國勞工中揮之不去 David Scott Witwer


吉米·霍法的幽靈在美國勞工中揮之不去 David Scott Witwer

1975年7月30日,卡車司機工會的前主席吉米·霍法失蹤。

他去了底特律郊區的一家餐館,顯然是想見到幾個他認識了幾十年的黑手黨人物。他希望贏得他們對他重返工會主席職位的支持。一些顧客記得下午3點前在餐廳停車場看到過他。

此後不久,他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聯邦調查局一直認為霍法是暴徒襲擊的受害者。但是,儘管經過了幾十年的調查,還沒有人被指控謀殺他。他的屍體一直沒有找到。

儘管他的遺體不見了,霍法仍然活在我們共同的文化意識中。

馬丁·斯科塞斯的《愛爾蘭人》是最新一部將霍法的故事改編成小說的電影。在那之前,有西爾維斯特·史泰龍的《F.I.S.T.》(1978)、丹尼·德維託的《霍法》(1992)和電視電影《血海深仇》(1983)。

他是無數真實犯罪書籍的主題,最著名的是查爾斯·勃蘭特的《我聽見你在粉刷房子》。他為《辛普森一家》的一集提供了靈感。他經常出現在一些小報上,比如《世界新聞週刊》,該報聲稱發現他住在阿根廷,躲避復仇心重的肯尼迪家族。

自從我開始研究和撰寫卡車司機的歷史,人們就問我霍法的屍體在哪裡。我瞭解到,他的故事是幾乎每個美國人都熟悉的勞工史的一個方面。

霍法的失蹤使他從一個有爭議的工會領袖變成了一個神話人物。久而久之,我意識到霍法在我們文化中的共鳴對今天的勞工運動有著重要的政治意義。

“卡車司機工會”的興衰

上世紀50年代末,當時擔任參議院球拍委員會首席法律顧問的羅伯特·f·肯尼迪公開就他與黑幫的關係向他發問,英足總由此成為了一個家喻戶曉的名字。

當其他證人援引憲法第五修正案的權利來回避問題時,美國最大、最強大的工會的新當選領導人霍法卻採取了挑釁的姿態。他從未否認與有組織犯罪集團有聯繫;相反,他聲稱,當他面對僱主的反對,加強和發展自己的工會時,有時不得不與這些人一起工作。他憤怒地駁斥了任何腐敗指控,並吹噓工會為其成員資格贏得的好處。

肯尼迪和霍法之間的口水戰成為聽證會中最令人難忘的部分。

對大企業有利的是,它把霍法變成了一個威脅勞工敲詐勒索的象徵。

但對他的工會成員來說,這隻會提高他的地位。霍法談判的合同包括更高的工資和更好的工作條件。現在,他的隊員們歡呼他是他們的鬥士,他們戴著寫著“霍法,卡車司機的卡車司機”的徽章。

當霍法成為一系列起訴的目標時,他的成員仍然忠誠。

1961年,肯尼迪成為司法部長,在司法部內部成立了一個部門,其律師稱自己為“抓捕霍法小組”。他們的目標是霍法和他的親信。1964年,該小組的努力達到了頂峰,他們指控霍法操縱陪審團並詐騙工會的養老金。儘管遭遇挫折,霍法在卡車司機工會主席一職上的地位依然穩固,即使是在他1967年進入聯邦監獄之後。

在他最終離職的時候,霍法是自願離職的。作為贏得尼克松政府寬大處理的協議的一部分,他於1971年辭職。總統的寬赦令中有一個條件:他直到1980年才能競選聯邦政府的職位。

霍法獲得自由後,聲稱自己被禁止加入工會是不合法的,並開始計劃競選卡車司機工會主席。然而,他面臨的阻力不是來自政府,而是來自有組織的犯罪團伙,他們發現與霍法的繼任者弗蘭克·菲茨西蒙斯合作更容易。

1975年7月30日,霍法在這家餐廳會面,這是他試圖消除這種反對的努力的一部分。

顯然,事情沒有按計劃進行。

有人推測,黑手黨殺死他是為了確保他不會在1976年卡車司機工會選舉中與菲茨西蒙斯競爭。

但是在沒有人被逮捕和多次徒勞的挖掘試圖找到他的屍體之後,霍法的案件仍然懸而未決,直到今天。

從人到神話

在安德魯·勞勒的《失落的洛亞諾克殖民地史》一書中,他寫道,“死亡是悲劇,但失蹤將成為一個傳奇,一個謎。”

故事應該有一個開頭,一箇中間和一個結尾。但勞勒解釋說,當人們失蹤,再也找不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就會成為無窮魅力的主題。它允許他們的遺產被一遍又一遍地重寫。

這些新的解釋,勞勒觀察到,“可以揭示一些關於我們是誰,我們是誰,我們想成為誰的新東西。”

儘管1975年7月的那個下午已經過去了近50年,但霍法的神話依然存在。

他以什麼形象出現?

對一些人來說,他代表了工人階級的理想化形象——一個知道努力、體力勞動併為取得成功而不知疲倦地工作的人。但即便是在升至領導職位之後,霍法也過著簡樸的生活,避免裝模作樣。

正如《華盛頓郵報》1992年的一篇文章所寫的那樣:“他穿著白襪子,喜歡吃半熟的牛肉……他在看歌劇時打鼾。”

與此同時,他與肯尼迪家族的不和,使一個民粹主義“碼頭上的硬漢”與“專業階層、統治階層、受過教育的專家”對立起來。《華盛頓郵報》的文章將霍法的故事與另一位工人階級偶像聯繫起來。“看著霍法對抗博比·肯尼迪就像看著約翰·亨利對抗蒸汽錘,他失敗只是時間問題。”

但霍法的神話也可以作為一個道德故事。例如,《新共和》就描述了丹尼·德維託1992年的電影如何將霍法的生活改寫成一個“四面楚歌的工人階級鬥士”與“黑社會達成浮士德式協議”的故事。

在電影中,霍法的卡車司機與反工會僱主僱傭的暴徒們陷入了無望的糾察線。為了讓這些暴徒倒戈,霍法與黑手黨頭目做了一筆交易。但黑手黨最終殺死了霍法,當他試圖反抗他們的控制,成為他自己的肆無忌憚的野心的受害者。

最後,黑社會在霍法之死中扮演的神秘角色使他的故事對那些痴迷於陰謀論的美國人來說很有吸引力。它支持一個看不見的陰謀集團,秘密地操縱一切,甚至可以使一個著名的勞工領袖消失得無影無蹤。

霍法的故事經常與肯尼迪遇刺的理論交織在一起,這些理論認為總統的被害是一個有組織的犯罪陰謀。在這些報道中,霍法和肯尼迪的謀殺都突出了黑社會保護自身利益的無限力量,其觸角延伸到政府和執法部門。

霍法玷汙了勞工運動嗎?

在他失蹤20多年後,1997年《洛杉磯時報》的一篇文章指出,“美國沒有哪個工會比卡車司機工會更讓人聯想到負面形象。”

這很重要,因為對於大多數缺乏組織勞工第一手知識的美國人來說,霍法是他們唯一認識的勞工領袖的名字。正如傳播學學者威廉·普埃特所指出的那樣,“卡車司機的惡名如此之高,以至於對這個國家的許多人來說,卡車司機工會就是勞工運動。”

在一些美國人的心目中,一個被廣泛認為是被工會團團圍住的組織,以及一個以黑手黨關係而臭名昭著的勞工領袖,已經成為整個勞工運動的代表。這種看法反過來支持了反對立法改革的觀點,而立法改革將有助於工會組織工作。

霍法神話中的其他主題對勞動也有類似的負面影響。他代表了一種懷舊的、白人的男性身份,這種身份曾經存在於一個似乎已經消失的手工勞動世界。這個神話還暗示,在那些古老時代出現的工會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這種描述與現實不符。今天的工人階級是多樣化的,他們從事各種各樣的體力勞動。無論你是在做家庭健康助手還是在零工經濟中,工會保護的需求仍然非常現實。

但是對於那些工人階級的美國人來說,他們看到他們的社會被一個隱藏的、強大的、腐敗的力量控制著——就像那些據說殺害了肯尼迪和霍法的傀儡統治者一樣——勞工激進主義看起來是不切實際的。

由於這些原因,吉米·霍法的幽靈今天仍在困擾著勞工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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