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和西門慶

在《紅樓夢》中賈寶玉有一番很有名的論斷說“女兒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我見了女兒便清爽,見了男子便覺得汙濁逼人。”

因此,很多人根據他的這句話,斷定賈寶玉是個有進步思想,尊重女性,具有男女平等意識的超時代思想。

賈寶玉和西門慶

但是,在《紅樓夢》中,賈寶玉還有也有另外一番著名言論,他說“女孩兒未出嫁前,是顆無價之珠寶,出了嫁,不知怎麼就變出許多不好的毛病來。雖是顆珠子,卻沒有光彩寶色,是顆死珠子。再老了,更變得不是珠子,竟是魚眼睛了。”

所以,在賈寶玉的眼裡,必須是女兒,而且是未嫁的女兒,才是水做的骨肉,嫁了人,就立刻掉價了。錢鍾書在《圍城》中也有類似言論,說嫁了人的女人,如同開了蓋的藥,沒有市價了!錢先生不是賈寶玉,他只是幽默了一下了,順便譏諷了一下具有男性主義的偏見的人。

賈寶玉和西門慶

那麼,在賈寶玉的眼中,未嫁的女兒,跟嫁了人,為什麼會有如此天襄之別呢?從世俗角度出發,可能是說嫁了人的女子總是更實際一些,她們更多的開始是關心柴米油鹽,而一旦跟這些物質性的東西扯上關係,人就不免有些俗氣。

但是我想更重要的一個原因還是由於賈寶玉自身的原因。賈寶玉是個“意淫”的泛愛主義者,身邊幾乎每一個那女孩兒,都有可能成為他幻想的對象。但是她們一旦出嫁了,頓時就失去了幻想的資格。在他的世界裡,女人有兩個極端——女兒是在雲端,飄渺柔美,而婆子呢,在塵土,髒髒醜陋。

為什麼婆子了男人的氣味就比男人還該殺呢?因為婆子的存在是對女兒夢的嚴重迫害,是對他的處女情結的褻瀆。

賈寶玉和西門慶

在《金瓶梅》中西門慶是恨不得把天下的女人都拉上自己的床。而在賈寶玉的理想世界裡是,周圍的女孩,在他死之前,最好一個都不要出嫁。

賈寶玉和西門慶一樣,有著特別的強的佔有慾,不同的是,西門慶是肉體上的,他是精神上的。

對異性的佔有慾,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是權利,財富的象徵。故而項羽在烏江邊自刎時發出感慨“虞兮虞兮奈若何”;唐太宗李世民得了天下後,後宮裡不但有王世充的女人,還有自己兄長李建成的女人。

毫無疑問,西門慶的自信來自於他的金錢,他相信沒有錢買不到的東西。而賈寶玉呢?他的自信來自哪裡?難道是他超凡的智慧和高貴,抑或是他的超時代平等意識?

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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