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1919年。
廣州的一戶人家門前,各個報館的記者們紛至沓來。
他們都在找一個叫梁宗岱的人。
原來最近一段時間,這個人經常在報紙上發表一些舊體詩,受到了廣泛的讚譽,大家都叫他“南國詩人”。
記者敲開門。一個男孩走出來,仰著臉問:“你們找誰?”
記者見是一個孩子,就說:“我們找你的父親,梁宗岱先生。”
男孩眨巴著眼睛,慢條斯理的說:“你們不是找梁宗岱嗎?我就是梁宗岱。”
記者們聽後,驚訝不已。
那一年,他16歲。
民國年間,一個追求新潮的年代。
那時的詩壇上,人們都在寫新詩。對舊體詩,棄之如敝履。
梁宗岱靠著寫舊體詩,少年成名,結果遭來大規模的批評,甚至是嘲諷。
很多人說他這是:舊瓶裝新酒。
意思就是梁宗岱作為一個新時代的人,寫舊體詩,最終只能是:舊瓶子碎了,新酒也漏光了。
對於這些言論,梁宗岱卻並不以為然:
“寫舊體詩又怎樣呢,如果它能恰當傳達我心中的悸動與暈眩?”
“詩以言志,歌以詠懷”,只要能表達自己內心的真是感受,新體詩,還是舊體詩?寫唐詩,還是填宋詞?
有什麼區別嗎?
這就是梁宗岱,一個性情中人。
1924年,21歲的梁宗岱留學法國。
他出版的舊體詩集《蘆笛風》,備受象徵派詩人瓦雷裡、批判現實主義作家羅曼·羅蘭的讚譽。
原來外國人看重的,不是模仿他們把新詩寫得多好,而是中華民族本有的東西。
1931年,梁宗岱留學歸來後,被北京大學聘請為法文系主任兼教授,同時還兼任清華大學講師。
這一年,他28歲,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
16歲的南國詩人,28歲的北大教授。
這就是民國。
一個波瀾壯闊天地覆的年代,一個不拘一格降人才的時期。
或許,這也就是民國所以吸引人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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