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壹書|《呼蘭河傳》:國民靈魂的挽唱

《呼蘭河傳》是一篇敘事詩,一幅多彩的風土畫,一串悽婉的歌謠。——茅盾

《呼蘭河傳》是“民國四大才女”之一的蕭紅的成名作,也是她生前最後的作品。講述的是20世紀10年代東北一座普普通通小城:呼蘭城的故事,從呼蘭城的總體景觀與佈局到作者童年的回憶,讓讀者跟隨筆觸,回到那動亂年代,感受小城居民的生存狀態與精神世界。

一週壹書|《呼蘭河傳》:國民靈魂的挽唱

《呼蘭河傳》

蕭紅師從魯迅,其文筆諷刺而有深意。就《呼蘭河傳》而言,作者用敘事散文的形式,通過童年的“我”的視角,描述了大泥坑、封建迷信活動兩個令人印象深刻的故事,同時著重刻畫了祖父的慈愛、團圓媳婦的悲劇、有二伯的怪誕與不幸、王大姑娘對自由戀愛的追求、馮歪嘴子的不幸與頑強,反映了當時一座簡單、平常小城中人們生存的麻木與精神的封建。呼蘭城中的居民只是當時幾億國民狀態的縮影,呼蘭城的故事切實的諷刺、批判了當時的國民狀態,作者用文章來疾呼,以挽救麻木的國民靈魂。因此,《呼蘭河傳》是一篇幽美悽婉的敘事散文,一幅多彩的小城風土畫,一曲痛心疾首的挽唱。

前兩章描繪了小城呼蘭的風情,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大泥坑的故事,以及小城居民的迷信活動。位於東二道街的大泥坑在全城赫赫有名,只因它給人們的出行帶來了不便,不知淹死了多少動物,但人們只是在此觀望,在此看熱鬧,卻從未想過將大泥坑填平……另外,小城所有的節日都是為神準備的,封建迷信已經根植於生活中,使人們變得愚昧、保守,將生老病死寄託於神靈,忘卻了生存的意義。

一週壹書|《呼蘭河傳》:國民靈魂的挽唱

《呼蘭河傳》插畫

當然,在作者溫和的筆下,小城的人們在迷信與愚昧之外,卻也有一顆善良的心。其中,“我”的祖父就是一位善良、熱心腸的老地主,他熱心幫助窮苦人民,德高望重。慈祥、和藹的祖父也是“我”的依靠與玩伴。作者多次寫道:我家是荒涼的/我家的院子是很荒涼的/我家的院子是很荒涼的/我家是荒涼的。這種荒涼與環境有關,三十多間房卻只有數十人居住;但這種荒涼更與“我”的孤獨有關,因為身處大院的我卻鮮有玩伴。在這種荒涼的氛圍下,慈愛的祖父是“我”心靈的依靠,正是有祖父的陪伴,“我”才得以健康、快樂的成長。

作者用趕車人老胡家團圓媳婦悲慘的經歷,著重刻畫了小城居民伴著善良的愚昧與封建。僅僅十二歲還保有童真的團圓媳婦初到胡家就被婆婆以立威為名進行殘酷的規訓,導致其身體和精神出了問題。而後,婆婆又在左鄰右舍“熱心的建議”下,對團圓媳婦進行了“跳大神”、“洗熱水澡”等封建活動,也吸引了眾多看客的觀望,進一步逼死了團圓媳婦。作者用“我”的童真視角和大人的視角,勾勒了不同形象的團圓媳婦,在“我”眼中,她是活潑、天真的十二歲女孩,而在大人眼中,她是不孝順婆婆、病怏怏的怪人。正是運用這樣不同的視角,讓讀者更加切實的感受到團圓媳婦命運的悲慘以及人們深入骨髓的愚昧。

初看來,有二伯是怪誕的 :不愛和人說話、愛慕虛榮、仇富、小氣、會偷東西,而細細品來,卻發現有二伯其實也是不幸的。有二伯很早就是“我”家的長工,只管食宿,沒有工錢,為東家辛勞一輩子的有二伯至今孤零零有人,無妻無子。然而,有二伯雖常常抱怨自己的不幸,但也毫無覺悟,健忘自傲,從未想過如何去改變自己的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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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蘭河傳》插畫

在當時的環境下,門當戶對,明媒正娶是正道,磨官馮歪嘴子和王姑娘的自由戀愛對於小城保守的居民是一種衝擊,因此備受人們的指點與奚落。王姑娘的勇氣與對愛的追求讓人印象深刻,而馮歪嘴子是平凡普通的,平凡到連“我”家做菜的廚子都去逗他,這更加印證了王姑娘的偉大。他們的結合,受到了磨坊主的責難,受到了人們的非議,幸好在祖父的幫助下才有一席冰冷的容身之地。但就算在這樣的環境下,他們也不改初心,堅守在一起。馮歪嘴子為了生存,一再隱忍,在妻子難產去世後,他獨自撫養剛落地的孩子,在人們普遍認為他將垮掉的時候,他的頑強拯救了他的孩子,也拯救了他支離破碎的家。文末,作者描寫這個從小失去母親的孩子:“微微一咧嘴笑,那小白牙就露出來了。”這一抹孩子的微笑,給予了馮歪嘴子希望,更給予了我們溫暖!

時代是人的背景,人是時代的註腳。蕭紅用平常的文字回憶了自己的童年生活,表達了對祖父的思念,批判了當時人們思想的麻木與愚昧。而蕭紅既是著書人,亦是書中人。她一生經歷幼年喪母、三段戀情、兩次孩子夭折、病痛的折磨,使得這樣一位被魯迅評價為“當今中國最有前途的女作家”英年早逝,《呼蘭河傳》中人物是不幸的,而蕭紅的一生又何嘗幸運呢?唯望在西方極樂世界,她能夠繼續得到祖父的陪伴與關愛!

一週壹書|《呼蘭河傳》:國民靈魂的挽唱

蕭紅

經典句子摘抄:

呼蘭河這小城裡邊,以前住著我的祖父,現在埋著我的祖父。

逆來順受,你說我的生命可惜,我自己卻不在乎。你看著很危險,我卻以為自己得意。不得意怎麼樣?人生是苦多樂少。那粉房裡的歌聲,就像一朵紅花開在了牆頭上。越鮮明,就越覺得荒涼。

他們過的是既不向前,也不回頭的生活,是凡過去的,都算是忘記了,未來的他們也不怎樣積極的希望著,只是一天一天的平板的,無怨無尤的在他們祖先給他們準備好的口糧之中生活著。

滿天星光,滿屋月亮,人生何如,為什麼這麼悲涼。

想擊退了寒涼,因此而來了悲哀。

他們都像最低級的植物似的,只要極少的水分,土壤,陽光——甚至沒有陽光,就能夠生存了。生命力特別頑強,這是原始性的頑強。

溫順的就是老實的,老實的就是好欺侮的,告訴人們快來欺侮她們吧。人若老實了,不但異類要來欺侮,就是同類也不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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