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一覺醒來我躺在密封的棺材中,身上還穿著劣質壽衣

小說:一覺醒來我躺在密封的棺材中,身上還穿著劣質壽衣

1

我的眼睛還睜不開,整個身子如同缺了機油的電機,即使稍微活動一下,就會感受到吱呀呀的聲音,隨後而來的就是疼痛。

也許我該深呼吸一口,這是一個好主意,但我稍微用力呼吸一下,肺部就如同破風箱一樣,將充滿灰塵病菌的空氣直接引入肺泡裡。

難以言喻的疼痛讓我劇烈地抽搐起來,而且通過還沒有消失的嗅覺,我能感到這裡的空氣不是很好,有一股四面八方的土腥味,並不是雨後泥土的芬芳,而是充滿了各種動物腐朽屍身的味道。

我感覺有點不妙,不,是相當不妙,強忍著如同睡著時睜開眼睛的那種痠疼,我本以為會有明亮的光攝入我的瞳孔,但是沒有,依舊還是漆黑一片,閉眼和睜眼沒有什麼區別。

這讓我感到詫異,在我的印象中,好像沒有什麼地方是絕對的伸手不見五指,而這裡卻狠狠地打了我的臉。

我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我是說,我還是能感覺到自己正處於“躺”這個狀態。艱難地抬手,我想要把身子立起來,卻發現我的頭頂是密封的,這裡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狹小,轉一個身都需要調動全身的力量。

我馬上停止了這種白白浪費體力的行動,轉而開始研究我頭頂上的板子。

說是研究,其實只是用手觸摸,我能確定這是一個木板,而且比一般的要厚很多,聞著有股淡淡的雄黃酒味兒,這味道我十分的熟悉,或者說記憶深刻。

我奶奶去世的時候,棺材外面灑的就是雄黃酒,目的是為了防止一些食腐動物啃食屍體。

我用力地往上推,板子紋絲不動,這應該是用鉚釘釘住的,如果只是單純地蓋上,肯定會有所鬆動,結合這狹小的空間,我已經可以確定,自己正躺在棺材裡。

一股恐懼瞬間充滿了我的腦袋,頓時感覺渾身上下不自然,像是爬滿了毒蟲一樣,無時無刻不在我身上產卵,只是一想,整個人的雞皮疙瘩就起來了。

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不,應該是誰把我弄進這裡的?關於自己,我居然什麼也想不起來,記憶好像空缺了一點。

棺材裡面很悶,應該是缺氧造成的,這點我清楚,而且聞到的那些土腥味讓我更加確定,自己已經被深埋土中,如此一來,缺氧是不可避免的,而且隨著呼吸的急促,本就窄而小的棺材燥熱起來。

我只有儘量調整自己的呼吸,好讓氧氣不那麼快耗盡,可這和等死沒有任何區別,巨大的恐懼籠罩了我。

皮膚已經冒出汗珠,我突然發現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似乎不是普通的衣服,質感明顯的不同,很快的我就明白了,應該是壽衣。但讓我在意的不是身上的壽衣,而是頭枕著的地方,有一個膈應人的玩意,硬硬的,說不上來是什麼。

我開始移動自己的身子,好讓手有足夠的空間夠到我的頭頂,然後反手去拿那個東西,但是說來容易,平常輕鬆得不能再輕鬆的動作,此時卻變得極為艱難,如同普通人做一套高難度體操。

整個身子還是沒有徹底地屬於我,關節各處的疼痛無時無刻不讓我咬牙,我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淪為如此,至少在記憶中,我不像一個百歲老人那樣,稍微活動都顯得無比艱難。

我拼了命地轉身,頭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的板子。黑暗中看不見任何東西,直到徹底變成側躺的狀態,我開始了第二步艱難的動作,用最上面的右手在後背摸索。

但我發現這樣很難夠到後腦勺的位置,無奈只能換一個方法,將前半身彎曲起來,順著木板向下滑,這樣我的手就自然而然地上去了,摸到了那個膈應人的東西。

我趕緊調回原樣,在棺材裡,只有這樣才是最舒服的姿勢。和剛才不同的是,我已經在把玩手中的玩意。它是一個圓形,兩邊有長條狀的東西連接,只一摸我就知道,是一塊電子錶。

我摁下一邊的按鈕,電子錶的熒光就亮了起來,在這黑暗中無疑是太陽。我眯著眼睛去看上面的時間,上午3點50分,現在還是凌晨時分,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進來的,所以確定不了我究竟在裡面呆了多久。

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塊表不是我的,我沒戴錶的習慣,所以這塊表絕對不是我的陪葬品,而是把我弄進來的人不小心弄掉的,由於被我的頭給壓住,所以沒被發現。

不過也有問題,一般來說手錶是戴在手上的,為什麼會掉進這裡面來?唯一的解釋只有那人怕挖坑的時候弄壞自己的電子錶,所以摘下來放在口袋裡,也只有這種可能。

電子錶的熒光暗了下去,四周又恢復了黑暗、寂靜,只有我粗重的呼吸聲和逐漸減少的氧氣。

我再一次摁下按鈕,熒光亮了起來,此時我的心態已經發生了點變化,即使耗盡全力,我也得從這口棺材中出去,並且找到把我弄進去的人,狠狠地揍他一頓,然後把他丟進棺材裡。

2

我看著時間從3點50分到3點52分,明明只過去兩分鐘,卻讓我有一種過了兩個小時的錯覺,我意識到自己不應該坐以待斃,自己也不是那樣聽天由命的人,即使是踹,也要把棺材給踹爛。

一想到這兒,我原本消沉下去的意志突然昂揚了起來,這很重要,在這種環境下,我需要昂揚的鬥志來支撐我的意志。

我調整角度,因為悶熱的關係,整個身體汗淋淋的,像是躺在一堆熱乎乎黏糊糊的漿糊中一樣不舒服,更多的還是心理上的噁心,因為我已經能聞見身體各個部位的汗臭味兒了,就好像一個一年不洗澡的人緊緊地抱住你,氣味兒像粗暴的火車一股腦湧進鼻子裡。

但好歹我把腳給蜷縮起來,這讓蹬的時候有足夠的發力點。

“好,一,二,三!”我給自己打氣,與此同時,在狹小的棺材中,我的最有力的右腳狠狠地蹬了出去,對著頂上的棺材板。

紋絲不動。

我有點氣餒,但很快地鼓勵自己,“沒事!加油,你能行。”我決定換一個思路,既然正踢不行,那就側踹,按理來說棺材兩邊還是很脆弱的,我就不信我活生生一個大老爺們兒,會被幾塊木頭給悶死。

不知道是不是這幾次大幅度動作,關節各處的疼痛少了很多,如果不是條件限制,我感覺自己能做一個後空翻,這是一個好的跡象,我重新換了位置,皮膚跟壽衣的摩擦讓我磨得生疼,這壽衣簡直就像砂紙。

我敢肯定後背已經是紅色的劃痕了,混合著汗液,就好像傷口上撒了鹽,又疼又癢,帶著這股無名怒氣,我狠狠地踹出去。由於我是側著踹,要比正面蹬力氣大得多,我自己都感覺棺材有輕微的震動,這似乎預示著我的生機。

等著吧,等我出去了,一定會弄清楚誰把我弄進這裡面來,然後我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一想到這兒,我的力量又大了許多。可是讓人沮喪的是,除了輕微的震動,這木板似乎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堅固一點,當然,肯定不排除外面全是泥土的緣故。

也不知道他們給我埋得有多深,要是一米左右還好說,萬一再深一點,即使踹破了棺材,我也會被擠進來的土給活活悶死。

這不是個萬全之策,可是現在我連棺材都踹不破,出於無奈,我翻了個身,變成趴著的姿勢,這樣雖然十分狼狽,但在棺材裡確實十分的好用,我把之前的電子錶拿出來,用微弱的熒光去看被我踹的位置,那裡雖然有一定的破損,但遠遠沒有到達破碎的程度。

我沮喪地看著那個破損的地方,視野隨著熒光的消失而變得黑暗,我狠狠地錘了底板,一時間痛哭起來,是那種既定的絕望帶來的悲傷,一次次的希望被摧毀,到頭來還是在這個暗無天日的棺材裡,眼淚就不自覺地流了出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為什麼會來這裡,也許是絕望的時候記憶力變得更好,我腦海中閃過一些畫面,似乎正是我在這裡的原因所在。

我在黑暗中感受著手中的電子錶,突然記起來,這似乎是我給我兒子的八歲禮物。

一切都接上了,我開始記起來一切。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不斷呼嘯著的救護車,還有那一雙雙形色各異的腳,正在我的眼前來來回回,如同動畫中的蒙太奇。我聞到了刺鼻的消毒水味兒,不用多想也知道,那是醫院獨有的氣味。

是的,我因為心臟病突發被送進了醫院,這點我記起來了,心臟中的巨疼讓我心有餘悸,我最後的視角是躺在手術檯上,無影燈照得我眼睛疼,照得我想睡覺。

包括我老婆帶著八歲的兒子跟了另一個男人的事,這是我心臟病誘發的原因,僅僅只是因為我脾氣暴躁,可這不能怪我,我雖然家暴,但我是愛他們的,只是沒人願意相信。

所以我清楚地記得心臟病病發倒地的時候,還是一個路人撥打的急救電話。

這該死的婊子,我出去一定會狠狠地揍她一頓,正如我曾經做的那樣。想必我的葬禮也簡單得不行,所以才會草草地下葬,穿著這劣質的壽衣,就連我送給兒子的禮物,也被當成我的陪葬品,不,也許只是她想跟我做一個了結。等我出去了,一定饒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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