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时代洪流里的一根毛

大时代洪流里的一根毛

很多年前,一个叫马越的家伙,他观察并记录了诸多遗失在宋庄的毛——那天使般飘逸坠落的姿态,像极了阿甘同志眼前的羽毛。

大时代洪流里的一根毛


某种意义上,宋庄的毛可以看作是一种意象。他们从浊流中挣扎而出,顽强扎根于此,赖以生存的是叛逆、自由和放纵。他们野蛮生长,杂乱却又充满了弯弯曲曲的张力——“我只不过像条蚯蚓生活在水泥和土壤之间,能在人人都忽略的地方度过短短的一生罢了,完全是苟延残喘的生活。”

虽然不至于冬天烧画取暖,穷到冻死,但多数的毛也是像他们革命老前辈毕加索一样,革命尚未成功,大鱼大肉就没得吃,花天酒地就更别想了。这里也有江湖,也有山头。那些毛或抱团取暖,或冷暖自知。他们始终处于一种不安定的焦虑状态——只要那不可描述的地方一有异样的感觉,一挠,毛就掉了。“老粟说没有安全感的人就是带上安全套也不会有安全感”。

大时代洪流里的一根毛


这些流浪的毛是想扎根在宋庄的,“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可因为飘在空中的不可描述的力量,以及商品经济冲击下的金字塔差距,这些边缘的艺术家们内心苦闷可想而知。老崔有过同样的感觉:“唱了半天/还是唱不干净/这城市的痛苦/可痛苦越多/越愿意想象/那明天的幸福。”

大时代洪流里的一根毛


这首歌出现在一部非主流的老片子《北京杂种》里。电影和书一样里充斥着艺术家们杂乱无序的生存状态和空虚无奈等难以宣泄的纷芜情绪。影片里的毛毛、周明和书中的白大千等都是一些符号,这些人都是些挣断了线的风筝,自由飘荡的毛。残酷的生活让毛们无地自容,最后连抱怨也没有了。影片中的那个坐在地铁站台椅子上的男人有一段内心独白:

--特别虚,不过,还可以忍受。

马越描写的那些既可笑、又让人流泪的轶事当然不可能被记载在正史典籍之中,因为他们就是些毛。

如今,时代洪流依旧在奔涌,他们以及我们这些微不足道的毛依旧在坠落。洪流里我们身不由己,起伏颠簸又无处遁逃。

大时代洪流里的一根毛


这个黄昏,我在遥望窗外的一根毛——它在北方乍暖还寒的风中瑟瑟抖动,脸上挂着流泪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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