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湘是如何從各路四川軍閥中脫穎而出稱王的?

“天下未亂蜀先亂,天下已治蜀未治。”明末歐陽直公《蜀警錄》中的這句話,道出的不僅是天府之國,也是神州華夏的治國真諦。

四川以得天獨厚的地理偏據夔門以西,自古是英雄成事之地。對四川的戰略地位,諸葛亮的《隆中對》說得很清楚:“益州險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則易守難攻,“沃野”則物產豐富,好一座天上之府。

即使把天府以北的劍門和以東的夔門關閉,四川人在盆地內山川日月的滋潤下,照樣活得自由自在,因為在農耕社會,沃野千里的天府內山水縱橫,氣候宜居,已經形成了完全自給自足的生態鏈。

天府如此多嬌,引得天下英雄競相爭奪四川王這個頭銜。


劉湘是如何從各路四川軍閥中脫穎而出稱王的?

在四川這個天府之國的地面上,每一個區縣都可以自給自足,也都滿足獨立稱王的人、財、物條件,滿足這個條件的人多了,爭奪“四川王”的人就多了,民國時期,四川軍閥中數得著的豪傑英雄多如繁星,相互之間為了爭奪“四川王”而各施手段,好不熱鬧。

最終,劉湘摘得“四川王”桂冠,穩坐川內第一把交椅。

自秦吞巴蜀之後,“四川王”多為外省人,這些外省人或以強大的武力開進四川稱王,或拿著中央政府的委任狀入川稱王,罕有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成為王的歷史,劉湘是如何做到的?

一、集瞎子、莽子綽號於一身的大傻

劉湘是四川陸軍速成學堂出身,性格內向,成績並不太好,終日睡眼朦朧,總是睡不醒的樣子,還總流鼻涕,綽號也不少:“劉瞎子”、“莽娃兒”、“莽子”,“莽娃兒

”是四川人對腦袋笨,做事不計後果的人稱呼,“莽子”則是對傻瓜,精神病人的稱呼,如果說“莽娃兒”還代表著稍許可愛的話,“莽子”就有貶義了,可見劉湘在同學們中是一個被調笑的對象,即使他後來做了團長,也被同僚這麼稱呼。


劉湘是如何從各路四川軍閥中脫穎而出稱王的?

其實,劉湘“劉瞎子”“莽娃兒”和“莽子”的綽號是浪得虛名,此人做事敢幹,但也不是亂幹,而是“謀定而後動”,動則出乎人所料,讓人以為這傢伙有點“”,事實上,劉湘打起仗來確實“”,有一股猛勁兒,可是又不吃虧,箇中訣竅,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早期的劉莽子是個天生的職業軍人,喜歡唱軍歌,不喜歡政治。

四川軍人分為三大系統,一是日本士官學校留學生,稱士官系,二是培養新軍的武備學堂,稱武備系;三是成都軍事講習所,後演變成四川陸軍速成學堂,這是專門培養四川軍事人才的學校,學校分步、騎、炮、工、輜五科,每科科長都由日本人擔任,劉湘就出身這個學校,由於速成學堂成立晚,因此畢業後基本都是武備系和士官系的下級軍官。

劉湘畢業後自然進了軍隊,他是個好軍人,“對上極端服從,對下甘苦與共,持身謹嚴,不嫖不賭。”

受到辛亥革命後成立的第一師張華封旅長的賞識,當時駐紮保寧的楊森營長由於不聽調遣被撤職,讓劉湘頂上當了營長,劉湘升任營長後,遇到了他軍旅生涯的重要節點。


劉湘是如何從各路四川軍閥中脫穎而出稱王的?

民國時期的軍人,對老鄉、同學之類的出身很看重,劉湘出生速成學堂,自然就歸屬於速成系,和劉湘同在張華封旅的另外兩個速成系營長梁度和吳行光受革命影響,殺了武備系的團長後投入反袁的革命陣營,而且還打敗了第二師士官系劉存厚的一個團,這讓速成系遭到了大清洗,所有速成系的中下級軍官全部被撤職,唯劉湘得以保留。

劉湘是被張華封旅長以身家性命擔保而留任,這是“劉莽子”平時表現出來的不關心南北政治,忠於上級獲得的最大回報。

二、和熊克武兩雄並立

後來蔡鍔的護國軍打進四川,劉湘營長作戰勇猛,被封為團長,後又升為旅長,這時,命運又一次眷顧了這位不關心事實,只知埋頭做事的人。

劉湘所在的第一師師長周駿,被護國軍打敗後丟下隊伍跑了,空缺的師長先後由兩名空降的周剛道和徐孝剛擔任,下屬兩位旅長,一位是劉湘,另一位是士官系的王右瑜,兩位空降師長掌握不了基本部隊,而王右瑜又加入了南方的護法軍,第一師的實權就掌握在劉湘旅長手中,後來劉湘隨師長徐孝剛投向熊克武,以他手上掌握的一師實力被熊克武委任為川軍第一師師長,3個月後熊克武進行川軍整編,劉湘擔任第二師師長,這一年是1918年,劉湘30歲。


劉湘是如何從各路四川軍閥中脫穎而出稱王的?

劉湘不是熊克武嫡系,可是他的部隊是舊川軍的老底子,乃是百戰之師,自然成了熊克武川軍的主力,而劉湘明白自己的優劣勢,他開始在軍中大力啟用速成系同學,又大力開辦軍校培養自己的後背幹部,並在自己的軍中大力宣傳“川人治川”的思想,這個“莽子”的演講很有激情,而且態度誠懇,吸引了一大批隨從,這批隨從後來都成為重量級的人物,如潘文華,唐式遵,楊森,王陵基、王瓚緒等人。

第二師師長“劉莽子”內心已經有了取代熊克武的野心,只是這個莽子還是一副莽子樣,讓人看不出來。

由於雲南護國軍進入四川和北洋軍打仗,結果形成了滇軍和黔軍進入四川待著不走的局面,在四川的川滇黔軍儼然演出了一個三國演義,川西是熊克武川軍駐守,四川東南各地則是唐繼堯的滇黔軍駐守,這使得熊克武和唐繼堯之間的衝突不可避免,而四川軍人根據各自的利益也分成了兩派,一派支持熊克武,一派支持唐繼堯,而支持唐繼堯的就有熊克武手下的幾名師長。

這時候的劉莽子心中早有主張,卻不公開表態,私下和兩派都有接觸,甚至還派幕僚鮮英和滇黔軍商量攻打熊克武的辦法。直到戰爭開打,劉莽子才突然宣佈和熊克武聯合驅逐滇黔軍。

這次戰役讓劉湘脫穎而出。

其實,劉湘本人是很討厭熊克武的,但是當熊克武手下的幾個師長相繼倒戈後,他選擇和熊克武站在一起,伴隨熊克武渡過了最艱難的歲月,戰事最不利時他甚至有離開部隊出川流亡的想法,之後終獲大勝,這種顧全大局的思想,和他後來參加抗戰一脈相承。

劉湘本人能打,又能團結人,此役後,他成了川軍的中心,熊克武見自己在軍隊中的分量已經不如劉湘,也承認了這個事實,自願辭去督軍職務,推舉劉湘為川軍總司令兼四川省長,四川省實行自治,川軍整編為三個主力軍,第一軍軍長是熊克武的親信但懋辛,第二軍軍長劉湘,第三軍軍長劉成勳,這是個被稱為“劉水漩”的老滑頭,只管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並沒有很大的野心,因此四川是由熊克武和劉湘二人共掌局面。

劉湘雖然是川軍總司令,他的最大對手還是熊克武,由於熊克武的第一軍在成都,劉湘的第二軍在重慶,他就在重慶做省長,但此時劉湘並沒有想和熊克武交惡,他的宏大戰略是川軍出川問鼎中原,這時熊克武和湖南方面達成協議,準備聯合湘軍驅逐在湖北天怒人怨的督軍王佔元,正好此時王佔元封鎖長江,將川鹽出川渠道截斷,因此川軍大舉出川進入湖北,進行“援鄂戰爭”。

這次戰役,由劉湘親自擔任援鄂總司令,第一軍編為第二路軍,由但懋辛為總指揮,第二軍編為第一路軍,由唐式遵任總指揮,唐式遵的能力並不強,但忠心可靠,因此深得劉湘信任。

兩路川軍勢如破竹打到宜昌,結果由於吳佩孚的大批援軍趕到,再加之唐式遵貽誤戰機,使得援鄂失敗,這時一、二兩路相互推卸責任,互相攻訐,也讓熊克武和劉湘矛盾加深,而熊克武一直有四川王的野心,就組織本部人馬向劉湘開戰。


劉湘是如何從各路四川軍閥中脫穎而出稱王的?

劉湘已經將他的第二軍交給了楊森,交戰的結果是楊森大敗逃到了湖南,第二軍各部分別逃散,劉湘成了光桿司令,只得通電下野。

不久,吳佩孚的北洋軍支持楊森打回四川,楊森回川后又請出劉湘,劉湘再聯合川內各路英雄,將熊克武趕出四川。

三、人人都可以踩的小小巴壁虎

熊克武被各路英雄驅逐出了四川,但是,這個時候劉湘的地位反而下降了,經過兩次拉鋸戰,吳佩孚在川內扶持了好幾位英雄,使得四川又出現群雄鼎力的局面,而且在這幾位英雄中,劉湘排名並不靠前:

楊森為四川省軍務督辦,這是四川的老大,鄧錫侯為四川省長,黔軍袁祖銘為川黔邊防督辦,劉存厚為川陝邊防督辦,田頌堯為四川軍務會辦,劉湘只是個川滇邊防督辦。

在旁人看來,劉湘是最虧的,不僅僅是從四川王降成了邊區督辦,而且他的老下級,現在成了四川軍務督辦楊森野心太大,時刻想吞併他的防區,而以劉湘目前的實力是幹不過楊森的,因為楊森掌握了成都的兵工廠,造幣廠,更掌握了產鹽巴的自貢,要錢有錢,要槍有槍,自然還有人,而且楊森本人又是一員悍將,因此劉湘在四川英雄中出局是遲早的事。


劉湘是如何從各路四川軍閥中脫穎而出稱王的?

可是劉莽子卻過得很安逸,依然傻兮兮一副不知愁苦的樣子。

沒過多久,北京的段祺瑞政府突然下來一份調令,命令楊森到北京聽用,任命劉湘為四川軍務督辦,這讓楊森感到又震驚又突然。

原來劉莽子表面上不動聲色,私下秘密串聯川北邊防軍司令賴心輝、袁祖銘等人派代表到北京活動,要求罷免楊森。楊森是直系吳佩孚的人,此時北京的老大是皖系段祺瑞,而劉湘和段祺瑞的聯繫,早在段祺瑞蟄居天津時就開始了。

楊森當然不幹,英雄之間說不通道理就動拳頭,劉湘又聯合一批川軍和楊森開打,好漢難敵四手,結果楊森大敗,逃到了湖北宜昌。

劉湘手上拿著段祺瑞的委任狀,帶著各路諸侯在成都召開分果子的會議,在這樣的遊戲中主持會議的老大總是要佔便宜的,結果黔軍袁祖銘認為自己虧得太厲害,就又向劉湘開打。

袁祖銘是吳佩孚入川攻打熊克武時帶進來的,他在貴州已經沒有了容身之處,只能客居四川,因此他是沒有退路的,只能靠打為自己爭得空間。此時劉湘的兵力在防區配置上比較單薄,為了抽出更多的兵力用於野戰,他將資中以東的防區交給了堂叔劉文輝,後又和宜昌的楊森建立串聯,兩人摒棄前嫌,合力攻袁祖銘,把袁祖銘黔軍趕出了四川。

劉湘打袁祖銘是自衛還擊,這場仗對兩人來說都是輸,贏家是劉文輝和楊森,本擁有川南的劉文輝獲得了劉湘資中以東的地盤,楊森更獲得了重慶到萬縣的廣大地盤,更重要的是控制了川江要道,財源滾滾,而劉湘僅剩下巴縣、江北和璧山三個縣,這時,劉莽子又多了一個“

巴壁虎”的綽號,“巴壁虎”是四川人對“壁虎”的稱呼,以此又醜又小的動物稱呼劉湘,說明對劉湘非常看不起,似乎任何一位英雄只要願意,都可以如踩死一隻壁虎一般踩死劉湘。

果然,楊森來踩了。

楊森作戰兇悍,是一員猛將,在川內各路英雄眼中,卻是一隻喂不飽的狼,之前劉湘對楊森這個手下從來是本著餵飽然後再用的原則,而且幾次戰爭都證明楊森這隻餵飽的狼好用,但是一旦主人不硬氣,這隻狼就要吃主人了。

楊森氣勢洶洶而來,沒想到結果卻大跌眼鏡,被劉湘反搶了他川東二十多個縣,落了個大敗而歸的結局。


劉湘是如何從各路四川軍閥中脫穎而出稱王的?

原來,劉湘雖然只有三個縣的小地盤,卻擁有十一個師的軍隊,在如此龐大的軍隊和狹小的地盤反差下,劉湘又抓緊時間進行整軍,實行精兵政策,將十一個師縮編四個師,並加強訓練和控制,使四個師的戰鬥力還遠強於原來的十一個師。

楊森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賠給劉湘二十多個縣,劉湘又壯了起來。

四、各路英雄平起平坐

1926年秋,廣東革命國民軍進行了轟轟烈烈改天換地的北伐,各路四川英雄先後接受了國民政府的委任狀,這使得各路川軍英雄有了正式的名分:

楊森為二十軍軍長,劉湘為二十一軍軍長,賴心輝為二十二軍軍長,劉成勳為二十三軍軍長,劉文輝為二十四軍軍長,鄧錫侯為二十八軍軍長,田頌堯為二十九軍軍長,各路軍長各有防區,一時,川內英雄重新洗牌,各成氣象,而尤以劉湘、劉文輝兩叔侄實力為大。

蜀道難難以上青天,自古進出四川只有兩條道,水路川江,陸路川陝道,而物資的運送尤以川江為便。劉湘此時的地盤是以重慶為中心的川東地區,控制了川江要道,遏制了川內其他各路英雄進出川的物資通道,尤其是購買槍支彈藥的通道。劉莽子佔了天時地利,他的二十一軍又是川內實力最強的軍,他彷彿又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四川王桂冠,但是他的面前還橫亙著一個障礙,就是實力僅次於他的劉文輝。


劉湘是如何從各路四川軍閥中脫穎而出稱王的?

劉文輝是保定軍校畢業的將領,在劉湘為旅長時,他任劉湘的參謀,他起家的本錢是靠打熊克武時在成都兵工廠裝備的5個團槍支,靠著這批裝備,劉文輝在川內縱橫馳騁,不斷擴充實力,他的二十四軍擁有7個師的兵力,地盤包括西康和川南地區共70多個縣的富庶地區,有如此壯的實力,劉文輝自然也想問鼎四川,便大力擴充軍備,但是他手上的川造武器畢竟落後,需要到省外購買先進的軍火,川江則是他的繞不過去的物資通道,但偏偏他的軍火在川江上就被劉湘扣下了。

交涉無果,劉文輝以30萬元收買劉湘手下著名的“傻兒”師長範紹增,誰知範紹增袍哥出身,以義氣為重,主動將30萬上交劉湘,劉湘也不含糊,當場將30萬元獎勵範傻兒,把個劉文輝搞來“瓜起”,劉文輝又派刺客刺殺,結果還是失手,最終兩人兵戎相見。

劉湘和劉文輝是兩種不同類型的人,劉湘是“瞎子”和“莽子”,劉文輝則是“機靈人”,但是在川內諸侯們眼中,“莽子”比“機靈人”更“落教”,所謂“落教”就是靠譜、夠意思,兩者一干仗,各位諸侯都幫著劉莽子敲邊鼓,給劉文輝玩釜底抽薪。


劉湘是如何從各路四川軍閥中脫穎而出稱王的?

劉文輝的壯大很大程度是靠了劉湘的扶持,還有一部分是靠了自己的小聰明和取巧,有很多佔便宜的成分,因此在川內幾乎沒有朋友。在劉湘大敵當前的情況下,他不是想著把敵人的人搞得少少的.把自己的人搞得多多的,而是想通過以吃掉別人的方式來壯大自己,因此不斷的拆其他諸侯的牆角,竟然和自己的保定系同學鄧錫侯、田頌堯打了起來,結果在他和田頌堯打得不可開交之計,劉莽子來了。

這是劉湘劉文輝叔侄二人第一次交戰,以劉湘拿下了自貢產鹽區而告結束,劉湘算是佔了一些小便宜,但是劉文輝也沒有吃虧,他把田頌堯趕出了成都。

五、名副其實的四川王

劉湘和劉文輝的第一次作戰算是雙方不分勝負,但是半年後,劉湘接到成都鄧錫侯的求救。

鄧錫侯是劉文輝的保定系同學,也是一位圓滑人物,有“水晶猴子”的綽號,但總是被劉文輝“蹂躪”,前面說劉文輝起家的5個團裝備,本該是鄧錫侯的,被劉文輝耍了個小奸詐拿到了手;而一直以來,劉文輝又不顧保定系情面,不斷挖走他的手下將領;更有甚者,本來他和劉文輝、田頌堯三位保定同學都在成都聯合辦公,結果田頌堯被劉文輝趕走,這讓他感到唇亡齒寒,主動離開成都,沒想到劉文輝又一路追殺過來,他不得已只能求救於劉湘。

劉湘實在太高興了,這半年他一直在做著和劉文輝重新開戰的準備,只是在等待機會,現在好機會來了,他當然不會錯過,集結軍隊向成都開進,當他的前鋒抵達離成都不遠的仁壽、簡陽時,原本旁觀的各路梟雄乘機“撿耙貨”撈便宜,楊森、田頌堯、李家鈺等也紛紛向劉文輝開戰。

劉文輝一看這麼多人來打自己,只得放棄成都往西退守岷江一線。


劉湘是如何從各路四川軍閥中脫穎而出稱王的?

劉湘進入成都,意味著他登鼎四川王大局已定,他打出“安川軍”的旗號,正式告訴全川英雄他是老大,這時,蔣介石也看清了川中局面的走向,又由於紅軍進入川北,蔣介石希望川軍能立刻對付紅軍,他委任劉湘為“四川剿匪總司令”,授權節制川軍各部。

但是這時候的劉莽子比原來和熊克武共掌四川時要成熟得多,他明白名稱都是虛的,實在的還是要靠實力,現在他最大的對手是劉文輝,他一定要把劉文輝打死,以實力來“安川”,他向劉文輝發動了全面進攻。

看在蔣介石委任狀和劉湘本人實力的份上,川中各路英豪主動歸附劉湘麾下,集中火力向劉文輝開戰,頓時,雙方三十萬大軍在岷江一線展開戰鬥,劉文輝抵敵不住,往西逃到雅安,劉湘緊追不放,又將劉文輝趕出雅安。

劉文輝極其狼狽,他的手下分崩離析,軍隊損失了九成,更有一個團長準備殺他自立,他不得不一面向劉湘求饒,一面再準備西逃西昌或康定。

拿下雅安後的劉湘再進一步就可以徹底消滅劉文輝,可是他突然停止了追擊。

現在的劉瞎子心裡明鏡似的亮,一旦劉文輝“下課”,鄧錫侯等人就要“雄起”,為了不讓鄧錫侯們“雄起”,他要留著劉文輝節制這些只認實力的“龜兒子”,特別是速成系以外的保定系和其他系諸侯,再說了,劉文輝是自己的堂叔,對自己的堂叔也不能趕盡殺絕啊,否則那些袍哥兄弟會說自己不“落教”,沒有了袍哥兄弟們的支持,自己這個四川王也當不安寧。

事實上,劉文輝經此一役,變得格外老實起來,他老老實實呆在西康省,再不過問外界實事。

而劉湘經此一役,地盤擴展到了全川,軍隊人數達到十餘萬,實力遠超其他二三萬人馬的諸侯軍隊。

劉湘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四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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