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敗露
前幾天,表姐鍾妮又帶著她兒子到我家來玩,後面老公回來了,我留表姐一起吃飯。
我去洗菜時,看見老公抱起表姐的兒子,非常親暱的樣子,感覺好溫暖。
也許是老公太想有個兒子了吧。
老公周易是家裡的獨子,我們生了個女兒,今年已經十二歲了。但我知道周易一直想要一個兒子,二胎政策放開後,我馬上去取了環,積極備孕,可惜一直沒懷上。
看著他抱著表姐的兒子捨不得放,我忍不住走出來打趣他:“你看寶寶好親你,乾脆你做他乾爸得了,瞧,小傢伙還長得有點像你,那鼻子,那眼睛…"
等等,不是像,簡直一模一樣!這怎麼回事?
周易一臉煞白,表姐鍾妮趕緊搶過小孩就走,好像還回過頭來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我一臉懵逼,看著周易,哆嗦著問他怎麼回事?
周易這時已經冷靜下來,他坐到沙發上,嘆了口氣說:“小安,對不起,那個小孩是我和你表姐的骨肉,我們對不起你。"
“你這是在開玩笑吧,這怎麼可能?"我還是轉不過彎來。
我想去煮菜,周易又把我拉了回來。
他說:“本來想早點向妳坦白的,可又擔心你接受不了,你放心,我會補償你和女兒的。”
“你要離開我和女兒去和他們生活在一起?”我不可置信地問他。
周易很堅定地說:“她已經給我生了兒子,我肯定要給她們一個交待!"
有這麼狗血的劇情嗎?
我腦子裡一片空白,身體中有什麼東西飛走了,什麼感覺都沒有。
前世今生
我和周易是同一天參加工作的同事,我們自由戀愛結婚。那時兩人家裡都窮,結婚壓就住在單位的房子裡(鄉鎮政府都有住房)。
生女兒時,為了節約錢,人民醫院都捨不得去,就找了個小診所接生,痛了十多個小時才生出女兒,周易後來抱著女兒過來,看著我心疼地哭了。
看見他哭,我感動的不得了,心想就是死了,也值了。
那時覺得我們情比金堅,不管世事如何變幻,我們相愛永不變。
後來,周易提撥當鄉鎮領導了,因為迴避制度,我申請進了城,到一個縣直單位比較閒的部門任職。
女兒也跟著到城裡來讀書,很快我們在城裡買了房。跟我們一起在鄉鎮打拼的小姐妹每次碰見了,都對我羨慕不已。
我也覺得挺幸福的,有種苦盡甘來的滿足。
周易當了領導工作比較忙,我就把主要精力轉移到家庭和女兒教育上來。
他不像別的男人那一樣,當了官就愛打官腔,渾身一股油膩味。
他一米八幾的個頭,清爽俊朗,偶爾出去應酬,但都早早地回來。
只是,過去有多幸福,現在就有多痛苦。
她是表姐
鍾妮是我親姨的女兒,比我大兩歲。
先前有過一段婚姻,沒有孩子,離婚後一直在外面務工。在這之前,我們很少聯繫。
前兩年某天回來,提了一大堆禮品到我家拜訪,後面順理成章成了我們家的常客。
她告訴我她已經再婚了,老公是外地人,工作非常忙但工資很高。
她偶爾也會去她老公那裡玩幾天,但我卻從來沒見過她老公,每次只是她說:我老公怎麼怎麼了。
她說她想買套小戶型的房子,一是現在自己住;二是以後和老公一起回孃家了也有個落腳的窩;
三可以名正言順老公手裡拿錢,為自己投資。
我當時特別讚賞她的長遠謀劃,覺得她是個有頭腦有智慧的人。
我特別向周易提起她的打算,對她的想法讚不絕口,並請他幫忙找房子,後面她買的房就是老公的一位同僚優惠轉給她的。
她為了表示感謝,還特地請我們一家去吃了海鮮大餐,還給我女兒包了一個大紅包。
反正從那以後,我們成了無話不不談的好姐妹。
有備而來
後知後覺的我直到離婚後才想明白,鍾妮她是有備而來的,她步步為營,就是來搶我的老公的。
她所有的情況我都不清楚,只是從她嘴裡瞭解一些。
比如說她的二婚老公,她離婚後根本沒有再結婚,她說有老公只是讓我放下警惕而已,那時只要我稍微用心一點,悄悄向小姨一家打聽一下就知道,而我沒有去打聽。
她買房,揹著我到處借錢,我卻絲毫不知。
她那些禮品紅包都是先期的投資,取得我的信任和老公的好感。
我把她的刻意討好當成感情深,我以為鍾妮就是我最知心的閨蜜,家長裡短的事都向她說。
知道我們鬧了矛盾,她特別主動去找周易勸說調解。
通過我的嘴,她知道周易的一切行蹤和喜好。
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而被惦記的我毫無危機感,還不斷感謝她的用心和付出。
是的,鍾妮搶走了我的老公,而我是幫兇,是她最得力的神助攻。
你說,我是不是活該?
他叫"周密"
鍾妮懷孕後,快五個月了我才知道,她說年紀大了,怕保不住流產,所以除了她老公,誰也沒告訴。
這我可以理解,誰懷孕了到處嚷嚷啊。
我買了東西去看她,後面月份大了我陪她去搞產檢,回來還和周易分享產檢的過程。
現在想來覺得自己又可憐又可笑。
這還不算最殘忍的,孩子出生後,我又是買衣服又是買奶粉,沒事的時候就去幫她看孩子,孩子生病了也是我陪著去醫院。
我不知道,當我做這一切的時候,周易和鍾妮心裡有沒有一絲愧疚。
也許沒有吧,他們肯定開心還來不及,為自己瞞天過海的演技和周密細緻的計劃,偷偷在笑呢。
因為: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
從他們的給兒子取名就可以看出兩人有多得意,他們的兒子叫“周密"!
後知後覺
現在想來,發現其實當時有許多蛛絲馬跡,比如周易出差,鍾妮去看老公,雖然不會同時一起出發,但每次都有幾天重疊。
還有鍾妮快生的時候,說提前去他老公那裡待產,是搭周易單位的順風車去的……
孩子出生以後,每次鍾妮帶到我家來玩,周易都要抱抱,心大的我卻一直以為他太想有個兒子,情不自禁而已。
那天事情敗露之後,周易怕我自殺,第二天就打電話把我媽叫來了。
我媽瞭解情況以後,只說了一句:我咋養了個這麼個傻女兒!
我嚎啕大哭,愚蠢的人不配有愛,也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我就想找個磚頭拍死自己。
塵埃落定
一個月後我們就協議離了婚,周易淨身出戶,女兒房子存款全歸我,女兒的學費撫養費他管。
傷心至極時,我也想過魚死網破。
但周易早知道我心裡的想法,他發揮他當領導的聰明才智,每天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循循善誘。
共同生活近二十年,他知道我的軟肋在哪。他指了許多條路給我,每條路走下去大家會怎樣,利和害在哪裡,他分析的一清二楚。
後面我非常沒骨氣地選擇他推薦的路,媽媽也被說服,表示沒意見。
鍾妮從事情敗露那天,就帶著兒子躲了出去,我和周易去辦完離婚手續,她馬上喜氣洋洋地回來了。
有幾個朋友憤憤不平,覺得我太軟弱了,這麼輕易就放過了他們,太便宜他們了。
可是我妥協了,人到中年,正如作家李月亮說的:
生活這把殺豬刀,最先殺的就是人身上的銳氣、傲氣、不服氣。
你心氣再高,高不過粗糲的現實。
你骨頭再硬,硬不過日子裡的難。
在小說裡,結局要麼女主逆襲,亮瞎狗男女的眼;要麼狗男女遭遇報應……
但現實生活中,什麼都沒有發生。
地球還在照樣轉動,太陽依舊每天升起。
他們心想事成,鍾妮抱著兒子到處招搖顯擺。
而我很長一段時間不敢出門,害怕別人的眼神,更害怕別人打聽這狗血的劇情。
張愛玲說:
"生活是一襲華美的袍,上面爬滿了蝨子。"
而我說: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還有遠方的苟且和苟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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