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看看老底子的杭州人是怎麼過新年的,這些年俗你家還剩幾樣?

來看看老底子的杭州人是怎麼過新年的,這些年俗你家還剩幾樣?


過年是什麼?對很多人來說,就是完成寫春聯、發壓歲錢、吃年夜飯這些規定動作。

儘管這些年俗還在繼續,但是年味卻好像越來越淡了。想來想去,老底子過年為啥這麼有意思,可能是那些年節裡的細枝末節,被我們淡忘了。

晚報記者採訪了幾位老杭州歷史研究者,林正秋、曹曉波、孫昌建、仲向平,試著重新拾起杭州人的年俗——

過去的,現在的,還在的,消失的,一網打盡,莫失莫忘。

來看看老底子的杭州人是怎麼過新年的,這些年俗你家還剩幾樣?

撣塵

年夜飯

這兩樣菜不能碰

杭州人做任何討彩頭的事體都離不開吃。

年三十的這頓飯,許多人等了一年,自然重視,家裡所有碗筷都要擺出來,預祝來年人丁興旺。飯碗數還要成雙,如果你吃了三碗飯,必須再吃一碗,哪怕盛一點點也好。

如果有人回不來,他的那份碗筷還要依照輩分安放齊全,不能少一份。

這一桌菜,也是越來越豐富了。不過,很多人家還是少不了兩樣“鎮桌之寶”,就是要撐門面的:一碗魚、一碗白斬雞。所以在老底子,餐桌上這兩樣是絕對不能碰的,就算家裡來客人,主客之間也心照不宣。

而春節第一食材,非韭菜莫屬。

韭菜在中國已有3000多年曆史,《詩經》裡把它拔得很高,上升到“獻羔祭韭”的地位。《本草拾遺》也講,在菜中,此物最溫而益人,辛溫補陽,春季吃,溫補肝腎。春節,南方人的春捲裡,會裹進韭菜,在北方,則是韭菜盒子。

中國人喜歡說吉祥話,討口彩,講究的人家,年夜飯的菜單也奔著它去。

比如“鯗凍肉”,就是“有想頭”;魚圓也是一定要有的,就是“團圓”;藕有很多小孔,象徵“路路通”,搭配黃菱肉、荸薺、紅棗做成一道菜,杭州話中“藕”跟“有”諧音,黃菱肉又形似元寶,所以是“有富”的意思;最後還有一道硬菜,蓮子、棗子、瓜子、核桃、細沙做成的八寶糯米飯。

吃完飯,孩子向長輩拜年辭歲,長輩給壓歲錢,俗稱“分歲”。有意思的是,以前杭州伢兒的床頭,除了壓歲錢,還會掛上橘子和荔枝。第二天醒了就吃掉,便是“開口吉利”。

現在連發壓歲錢,都改成了朋友圈搶紅包,連澡都不敢洗一個,盯著手機生怕錯過一個億。這算不算新年俗?

做完這一切,彩頭還沒討好。人們要用紅紙封門,拿兩支備好的甘蔗,支在門邊,叫“戤(gài)門甘蔗”,因為甘蔗一節更比一節甜,取“漸入佳境”之意。這是老底子杭州人除夕夜最後一道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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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香祈福

以前要集齊“八寺香”

杭州人過年一定要做的事,就是燒香祈福。

南宋時期,家家燈燭輝煌,香菸不斷。從除夕夜開始,城內城外,山上山下,各個寺院廟宇,都擠滿了杭州人供的“歲燭”。還有誇張的兩百斤重的香燭,吹吹打打,扛入廟中。

過去,正月初八,還講究燒“八寺香”,就跟我們現在的“集五福”一樣,去齊了八個地方才算圓滿。八寺,即聖因、靈隱、淨慈、昭慶、鳳林、虎跑、勝果、海潮。清末,聖因寺被毀,勝果寺荒僻(媒體報道過,目前正在做考古發掘),就用大佛寺、玉泉寺來代替。

現在,很多習俗都從簡了,但杭州人唯獨對“過年燒香”篤行不輟,只不過從燒“八寺香”,轉為去靈隱燒頭香。

不少杭州人家,年夜飯一吃過,春晚看到一半,就全家穿得暖暖的,一路走去靈隱了。

梅花碑耍子兒

最高頻的問候語

杭州人喜歡耍子兒,過年當然也是標配。

“城隍山去過沒有?梅花碑去過沒有?”這是以前杭州人正月裡碰到常用的問候語。

清末,城隍山上有很多茶坊,還可以吃到各式茶點,有一款“蓑衣餅”放到現在,就是網紅小吃。

至於梅花碑,仲向平說,最早是秦檜的府第,秦檜死後,由朝廷收回改築成德壽宮,成了宋高宗趙構禪位後養老的地方。當時的宮內後圃有苔梅一株和芙蓉石一座,才有傳世之作梅石碑。過去,梅花碑那一帶攤販雲集,新年裡還有賣藝的、變戲法的、說大書的、唱花鼓調的。有一家著名的茶坊“同春園”,過年慣例是掛一條龍燈,遊客們坐下喝茶,叫“吃掛龍茶”,風靡一時。

不過,這兩個打卡聖地,早已不時興了。城隍山、梅花碑式的寒暄,也漸漸從杭人的言語體系裡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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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峰探梅

梅花開得早又謝得遲

民國後,城站和旗營(即現在的龍翔橋)新開了兩個戲院;湖濱和龍翔橋一帶的旗營城牆被拆除後,開闢成湖濱公園。這麼一來,愛看風景的,逛湖濱、蕩西湖、穿梭在蘇白兩堤;愛看熱鬧的,去戲院,趕廟會,各得其所。

而現在,蕩西湖不再是杭州人過年的專利,每年春節長假,如潮的遊客都能把斷橋壓斷。

去蕩西湖,杭州人有點慌,但若是去探梅,一定是欣然同往。

靈峰與孤山、西溪,並稱為杭州的三大賞梅勝地。清道光年間,一位杭州的地方官撥款給靈峰寺植梅百株,從此,靈峰有了“探梅”一說。

因為是山谷地帶,靈峰的梅花比別地開得早,謝得遲。又因地處清靜,交通便利,自從上世紀80年代景區恢復後,一直是杭州人在春節裡首選的遊覽地。

春節裡的靈峰,臘梅已過盛放期,但香氣依舊襲人,白梅正迎來初放,星星點點,而紅梅開得正興,正好應了紅梅報春的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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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小禁忌

不能說的話和不能做的事

會不會說話,會不會聊天,在過年這幾天裡,也是件大事情。

小時候,大年初一我如果說一句“煩死了”,就要被媽媽翻白眼,然後在桌上“篤篤篤”的——死這種字,是絕對不能在過年期間聽到的。

杭州人老早就想出一點惡趣味,來對付童言裡的不吉利。在老杭州曹曉波的回憶中,這幾天裡小孩子說了句不吉利的話,就會被大人用毛紙擦嘴。他小時候也有一段經歷,還被拖到門板後去擦。

這個“規矩”還衍化出一個小遊戲“毛糙紙揩窪”——揩,就是揩玻璃窗、揩面孔個揩。揩窪,就是揩啥西。

桐鄉人豐子愷小時候也愛玩。一個人拿一張糙紙,把另一個人的嘴揩一揩。意思是:你這張嘴巴是屁股,過去一年中所說的不祥的話,都等於放屁。

但是,大家都不願意被揩,躲來逃去。而揩的人特別壞,你以為他往前門走去了,心裡一個放鬆,誰知道他繞了個圈子,從背後搞突然襲擊,終於還是被揩去了。這遊戲雖然蠻小兒科的,但是,豐子愷記得,“此時笑聲、喊聲使過年的歡樂氣氛更加濃重了。”

話不能隨便講,有一樣東西,也絕對不能隨便玩,那就是掃把。

年初一不用掃帚,不倒垃圾,備一大桶盛廢水,在那天不能外潑。

資料來源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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